“殺雞焉用牛刀,這次算是破例了,收個區區厲鬼動用了雷法。”蔣子玉輕輕落下,扶著窗沿躍進了房間內扶起了方解石,裝了一手好13。
樓房的電隨即也恢復正常了,兩人坐下休憩了片刻。
“我看到那女鬼變成紅絲黏在鋼針上了,她是被你直接弄死了嗎?”方解石悻悻道。
蔣子玉微笑著拿起鋼針,輕輕放在桌上,說:“我從來不做趕盡殺絕的事情,她只是被我用雷法吞噬了怨氣,收在鋼針上了。”
“那會不會跑出來繼續作惡?”方解石經歷了剛剛一事,不由得驚心膽戰。
“這樣就不會了。”蔣子玉又拿出一道符咒,將鋼針用符咒封得水泄不通,“我會把她帶回去超度,希望能早登極樂。”
“對了,你為什麽不早點出手,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她不就出現過一次嗎?為什麽那時候不用雷法收了她?”方解石問。
“那時候我用靈官符打了她一掌,一般的邪祟早就GG了,可她居然隻受了輕傷然後直接跑了,你要知道,鬼跑掉了就非常難找到,更何況我沒帶工具出來,不然布個陣她就無處可逃了。”蔣子玉答道。
“那,你是不是故意拉我當誘餌?”方解石抬起頭眯著眼詰問。
“怎麽說?”蔣子玉撓了撓腦袋,可惡啊,竟被這傻小子拆穿了。
“你說的,鬼跑了很難抓,所以你明知道她對我恨之入骨,必定還會折回來殺我,你讓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守著,就是為了等她出現,不用自己辛辛苦苦每層樓去找了是吧?”方解石氣得臉都快紅了。
蔣子玉尷尬的笑了一下:“你別氣,這都是在我可控制范圍內,有我在,任何東西都別想傷你分毫。”
“哎,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誰要害我呢?”方解石揉著手腕,皺著眉頭。
蔣子玉思考了一會兒:“我猜,這個人大概率是房東,或者,房東只是個幌子,他背後還有高手。”
“我分析給你聽,他先是移栽了這麽多種招陰氣的樹,柏樹槐樹柳樹都是陰樹,鬼魂最喜歡這樣的所在。”
“又將整棟樓改成了四方陰煞局,這個局在古書裡記載可是養屍之地,也就是能養出行屍甚至是僵屍。”
“而這個女鬼,便是跳樓枉死之人,說起來也可憐,生前如此淒慘,死後靈魂還要被拿來煉鬼,如若我再遲幾天來,就不單單是厲鬼這麽簡單了。”
“她能不斷吸收陰煞之氣,運氣再好點的話,把你殺了吞掉你的魂魄,到時候就成了屍鬼,整棟樓的人都得死,收服起來就麻煩了。”
方解石點燃了一根煙:“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又為什麽要先殺我呢。”
蔣子玉頓了頓,想起了那張八字,思慮了一會兒,隨口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你倒霉罷了。”
樓道內恢復了往常的吵鬧,不過今晚似乎比以前更吵,好像是一群人在吵架,方解石示意蔣子玉不要說話,兩人走到樓道聽了一會兒。
“林先生,你總得給我們個說法吧?”
“就是就是,這幾天每天晚上到十二點就停電,你這破房子還能不能住人了?”
“再這樣下去,解合同不住了!”
“而且停電了還總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女人的慘叫聲,該不會鬧鬼吧?”
“你也聽到了?”
“我也是。”
“……”
“尤其是四樓五樓那裡,這兩天更是吵得沒法睡覺。
” “咳咳,實在不好意思各位,我已經叫了師傅來檢修電路了,這麽晚了大家就先回去吧,明天我會給大家一個答覆的,請相信我。”林先生也就是房東,客客氣氣的賠了笑臉。
眾人看他平日是個老好人,妻離子散,只剩個樓房作伴,隻好隨便掰扯幾句消了氣。
過了一會兒,圍著質問房東的人群都散了。
“直接去問清楚!”蔣子玉輕輕的說。
“怎麽問?要是他做的,他怎麽可能會承認,你有沒有點腦子。”方解石戳了戳蔣子玉。
“山人自有妙計。”蔣子玉壞笑了一下。
“也對,你連雷都請得動,這麽牛不去沙漠人工降雨真是可惜了。”方解石還在為剛剛蔣子玉用他做誘餌一事耿耿於懷。
蔣子玉雷厲風行,直接拉著方解石衝到一樓房東的房間敲門。
“還來?都說了明天給你們一個答覆,先回去吧!”林先生不耐煩的說著。
“您好,打擾了,剛剛有人打120說這裡有人受傷流血過多,但是我沒找到樓層,能協助我一下嗎?”蔣子玉又在編瞎了,還從褲兜裡摸索出一捧藍色的粉末。
林先生馬上開了門,急忙問道:“是哪樓哪戶……?”
話還沒說完,就被蔣子玉吹了一鼻孔的藍粉,林先生哪有防備,大口吸了進去,搖了下腦袋,目光也變得呆滯。
蔣子玉趕忙拉著林先生進了房間,吩咐方解石帶上門。
“我的天哪,這是什麽粉?他會不會變成傻子?”方解石擔心蔣子玉做出什麽不明智的事情。
蔣子玉拍了拍手,吹散了剩余的粉末,答道:“別擔心,這是我獨家定製的遊魂粉,普通人吸了之後只是會形同癡呆,對人體無害,問他什麽就會答什麽,類似於吐真劑,問完了等會兒給他喝點普洱茶就解了。”
“那你覺得是他做的嗎?”方解石扶著林先生坐在沙發上。
蔣子玉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林先生的雙瞳,答道:“不會,這粉隻對普通人有效,能做出這種局的絕對是行內人。”
“直接問問他知道些什麽就行了。”蔣子玉也坐在沙發上,從褲兜裡摸出一袋普洱。
方解石撇了撇嘴,心想這蔣子玉的褲兜怎麽這麽大,怎麽啥都有?
“開始吧。”
“林先生,是誰讓你在後院移栽那些樹的?”
“是個老年人,佝僂著背,那天我在花鳥市場選樹,他好像在那等著我似的,跟我說有幾棵樹又大又粗壯,家裡要建新房子,要推掉地基,說可以便宜賣給我。”
“問了下路程也不遠,我就去他家那邊看了看,的確是很好的樹,我想著他年齡挺大了,也不能撿老人家的小便宜,就按市場價還多百分之五的價格買了他的樹。”
“林先生,那個老頭有沒有奇怪的舉動?”
“那倒沒有,就是很平常的農民老頭,不過唯一奇怪的地方就在於他脖子有一塊地方膚色不一樣,白的很,和整體膚色不符,他看我盯著他的那塊皮膚看就有點氣惱,急忙捂住,應該是有什麽疾病吧。”
蔣子玉心想:奇怪,什麽人家裡會種這三種樹,這可都是墳頭才種的,那老頭子……
“林先生,有沒有丟過東西?比如租戶合同。”
“是的,只不過是備用的,後來又莫名其妙找到了。”
“是什麽時候丟的?買樹前還是買樹後?”
“買樹前幾天,查了監控,什麽都沒查到,過了一天又出現在我房裡了。”
“您能給我們看看丟的那份嗎?”
“好的。”林先生不假思索地站起身,去房間裡拿了出來。
蔣子玉翻了一會兒,發現了其中端倪。
這本租戶合同上,方解石那一頁的合同被撕了一半,重要的是身份證複印件也不見了。
這就能解釋了外人為什麽會有石頭的生辰八字,來路真是不簡單。
“真是可惡。”蔣子玉直接把合同甩在了茶幾上。
方解石拿起合同看了會兒,皺著眉頭像是發現了什麽。
“你看,這裡也挺奇怪的,我樓上那個陸角,簽合同的日期就是買樹回來第一天,這也太湊巧了吧?”
方解石把合同遞給蔣子玉。
蔣子玉看了會兒,眼神閃過一絲驚愕,又恢復了平靜,說道:“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猜測,這個陸角十有八九就是幕後黑手!”
“偷看合同、賣樹的老人、養鬼殺人的都是他,剛剛林先生說那老頭子脖子上有一塊白的皮膚,恐怕就是陸角脖子上那塊紋身,而林先生剛買了樹陸角就來租了房間,順帶著弄來衣櫃和骨灰開始養鬼。”
“高。”方解石歎了口氣,實在想不懂陸角看起來雖不是個正經青年,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壞人。
“那他為什麽要選我呢?”方解石還是有不解之處。
“因為你的生辰八字,雖然暫時還不能推斷出原因來,但我相信,真相肯定比現在的推測惡毒十倍。”蔣子玉不慌不忙的說著。
“這麽說來,他應該是在廣撒漁網,到處尋找符合他想要的生辰八字的人,湊巧我就是其中一個,所以設計煉鬼害我?”方解石問道
蔣子玉點了點頭,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硬生生咽了下去,轉頭又問起了房東。
“林先生,五樓的陸角你和他熟嗎?”
“不太熟,新租客,只知道他搬來的時候自己帶了個衣櫃,過了幾天還問我要白漆刷牆,挺古怪的。”
“麻煩您了,您繼續休息吧,記住,您今晚一直在睡覺,沒見過我們兩個人。”
差不多了,想問的都問到了。
蔣子玉開了茶包泡了一杯給房東喝下,兩個人偷偷溜了出去。
“現在趁姓陸的還在,直接去擒了他,我只怕他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蔣子玉跟方解石說了自己的隱憂,但卻不能跟方解石袒露真相。
兩個人躡手躡腳, 輕輕摸去了五樓,拿起信用卡想把門開了,卻不料想門已經打開了一道縫隙。
方解石拿出褲兜裡的甩棍用力甩出,因為太生氣了,便首當其衝撞了進去,蔣子玉緊隨其後,卻不料想早已人去樓空。
蔣子玉和方解石分頭檢查,仔仔細細翻遍了房間,除了一張桌子一張床什麽都沒留下。
蔣子玉不相信一點線索都沒有,忽然想起房東提到過陸角重新粉刷過牆面。
兩人直接跑回自己房間拿來菜刀將漆面一點點剝離下來,卻什麽也沒發現,只看見了一個小圖案,畫著一隻黑金色的仙鶴,朝拜著外紅內黑的太陽。
“這是什麽圖案?”蔣子玉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方解石揉了會兒太陽穴,似乎想起了什麽,大聲喊道:“這是陸角脖子上紋身的圖案!”
可光知道了是紋身圖案又有什麽用?兩個人正坐在床板上束手無策之時,方解石想起了自己曾加過陸角的微信好友,急忙打開手機尋找,發了一條消息給他:
“天道有輪回,你跑不了。”
陸角那邊直接秒回了兩個字。
“戲台。”
方解石不太理解,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卻顯示已被拉進了黑名單。
“他把我拉黑了!現在還有什麽辦法能找到他?我估計他的相貌,聲音,乃至身份證複印件也全是假的,單憑一個紋身,怎麽找人?”
“你放心,給我幾天時間,他害你就是害我,他跑不了。”
蔣子玉笑得十分邪惡,仿佛他才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