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玉見狀,也被眼前的狼藉之狀惡心的不行。
緩了緩,眼看面前女鬼愈發怒火中燒,一雙枯手緊緊抓著方解石的腦袋,指甲都快掐進肉裡去了,再不動手方解石危在旦夕,可那傻小子卻還只顧著吐口水。
蔣子玉隨即用中指流出的血沫在左手掌心畫了一道靈官符,朝女鬼頭部狠狠地拍去,大聲呵斥道:“給爺爬!”
只見掌心金光一閃,聽到清脆的頭骨斷裂之聲時女鬼已被甩去了牆角,正齜牙咧嘴地嘶吼著,順勢化為紅絲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方解石松了口氣,抱著腦袋隻喊疼。
“別掉以輕心,她還在這棟樓裡,這衣櫃絕對有問題,隻怪我下午太粗心沒檢查,原以為是這房子冤死之人作亂,沒想到竟是這衣櫃出的問題。”蔣子玉輕聲道。
“到底怎麽回事?昨天她還只有一張臉,今天卻有身體了,這變化速度也太快了點。”方解石揉著腦袋上女鬼留下的指甲印,問道。
蔣子玉低著眉思考了一會兒,說:“其實鬼魂邪祟大多數都是完整體,保持生前最後的樣貌,只有極個別死的時候就只剩個頭或者上半身才會導致靈魂也七零八碎。”
“你昨晚只看見一個臉,那是因為她還沒那麽多怨氣幻化出身體來,今天卻已經強的不僅幻化出了身體,還能讓自身實體化。”
方解石站了起來:“難怪那感覺這麽真實,老子小命差點都沒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為什麽隻攻擊你一人?你曾經說過在這棟樓從來沒有聽到過什麽鬼故事,而這女鬼一出現就是想殺你,包括今晚也是。”
“最重要的一點,她已吸收了許多四方陰煞局的陰煞養屍之氣,成長速度極快,已經化為厲鬼了,我現在身上只有幾道符,只怕會難以對付厲鬼。”
方解石有點害怕起來,問:“那現在應該怎麽辦?逃嗎?逃到哪兒?”
“逃得過初一逃不了十五,她以你為目標,就算你飛到國外去她也能找上你。”
“那你倒是說該怎麽辦呀,你不是說自己專業捉鬼的嗎!”方解石有點氣急敗壞。
“讓我想想。”蔣子玉抱著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一會兒,拿出手機開了手電筒。
“先檢查下這衣櫃,你幫我拿著手電筒照著它。”蔣子玉將手機交給方解石,對著衣櫃研究了起來。
這衣櫃不是很大,只有人高,外觀老舊得很,布滿了黑色汙跡,比方解石房間裡自帶的衣櫃矮了一點,寬了一點,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是同樣的衣櫃。
蔣子玉伸出手指吐了點唾沫,放在黑色汙跡上使勁摩擦,不一會兒蔣子玉手上便沾染了黑色汙跡,抬起手嗅了一下
“這是黑狗血,煞氣十足,屋外有四方陰煞之氣,衣櫃又塗黑狗之血增煞,真是用心良苦。”
“這衣櫃應該是有人故意買差不多的大小做工來混淆視聽的。”蔣子玉喃喃道。
“手電筒照這裡看看,”蔣子玉指了指衣櫃上的縫,“雖然被膠帶貼滿了還上了鎖,這裡還是漏出來一條縫,剛剛她就是從縫裡鑽出來的。”
“對了,有沒有什麽工具,我要把這鎖翹了看看衣櫃裡面裝的什麽東西。”蔣子玉說道。
“等等,我找找,甩棍行不行?”方解石從抽屜裡找出來一根甩棍。
蔣子玉點了點頭,接過甩棍,手腕一使勁就給鎖打了下來。
方解石舉著手電筒照探著衣櫃內部,
很乾淨,沒有什麽特別。 “不應該呀,問題肯定出在衣櫃裡。”蔣子玉說。
兩人仔細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衣櫃內部邊角有個暗格。
撬開暗格,裡面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外面還粘了一張黃紙,蔣子玉揭開黃紙打開鐵盒,裡面安放著骨灰,底部還有一張白紙。
蔣子玉拿著兩張紙端詳了幾分鍾,氣得拍了下櫃門。
“原來是這樣!心思夠細膩。”蔣子玉皺著眉毛吸了口寒氣。
“這是什麽東西?”方解石不解。
“那灰我就不多說了,瞎子都能看出來是女鬼生前的骨灰,這黃符和白紙才是致命源頭。”
“這符是一道隱氣符,這骨灰有十分重的怨氣,必然會被學道之人發現,所以就用這隱氣符隱去了陰氣,而白紙上寫的是你的八字,所以女鬼對你窮追不舍。”
方解石冷汗涔涔而下,到底是誰這麽陰毒,仔細想來,這裡知道我八字的…難道是房東?,可他怎麽會懂這些,又為什麽要對我一個小路人下手,和他也沒什麽過節呀?
一旁,蔣子玉將隱氣符收進了褲兜內,拿著八字看了一會兒,嘴角揚起,將八字收進了貼身衣物裡。
“我現在先去把這女鬼收了,你把那柄鋼針給我。”蔣子玉把甩棍扔給方解石,將鋼針握在手中徑直走出房門。
“玉,你去哪?留我一個人在這?”方解石緩過神來,將甩棍緊緊抓在手心。
“別怕,你的八字已經被我燒掉了,女鬼現在不會隻對你一人下手,我怕其他住戶會有危險。”蔣子玉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解石硬著頭皮說:“快去吧,那鬼敢來我給她頭擰下來。”
方解石環視著無限的黑暗,輕咳了一下,心裡祈禱著:千萬別再來找我了,我開玩笑的。
自己孤身一人身處黑暗中,只有手機手電筒散發著的微弱光源,這TMD誰敢動啊!!
方解石神經緊繃著,拿著手電筒照了一圈又一圈,可鬼魅樹影,微弱的光線只會讓周圍的一切更加如狼似虎,沒被照到的角落像是藏著什麽東西似的。
方解石安慰著自己:放心,子玉說了那東西不會盯著我下手了,像個男人行不行!拿出一點裝13時的趾高氣揚來!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心頭一熱,便把手電筒關了,瞬間便覺得有東西在蠢蠢欲動。
方解石撇著嘴,矗立在原地,雙手緊張得出了許多汗,等眼睛慢慢適應了周圍,才可勉強看清一點事物。
靠著牆坐下應該會有點安全感吧?
剛想邁出一步,只聽見前方那堵牆角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聲音不大,像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咀嚼聲。
方解石咽了口口水,剛剛那女鬼不就是從那消失的嗎。
此時他的雙手已經全濕了,汗水順著甩棍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心跳頻率越來越快,方解石緊緊抓著甩棍,擺出禦敵之姿,壓輕腳步緩緩向前走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漫無邊際又深不可測的深海裡潛泳,你永遠不知道下面有多巨大的生物等著你自投羅網,多少雙會發光的眼睛注視著你,打量著你。
方解石走的這幾步路應是人生中最漫長最毫無希望的,面前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並沒有因為感受到人氣而停止,反而越來越大聲,仿佛宣戰一般。
終於接近了!但這裡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周圍情況,女鬼該不會就站在我面前耷拉著個頭,盯著我看吧?
不管了!先下手為強,方解石不管三七二十一,咬著牙掄起甩棍朝發出聲音的角落狠狠敲去。
只聽得“砰”一聲,金屬甩棍敲在了木質地板上,同時窸窸窣窣的聲音戛然而止,變成了吱吱聲。
原來是老鼠,還以為是什麽呢。
方解石頓時松了一口氣,擦著額頭冒出的汗珠,正準備靠牆坐下時,手腕卻有冰冰涼涼的觸感。
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身體不住地抖動,冰冷感直通尾椎骨。
方解石瘋狂甩動手腕想甩掉那玩意兒,但這東西卻似遊蛇般滑過雙手,一摸,是女鬼的頭髮!
霎時雙手就被纏得絲毫沒有反抗余地,甩棍也應聲掉落在地。
這力氣也太大了點,還越纏越緊,若硬要抵抗只怕雙手也要因為血液不流通要截肢了,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任憑那力大無窮的頭髮將自己拖過去。
“玉!快救我!草!”方解石大喊一聲,也不知蔣子玉在什麽地方。
那股頭髮迅速將方解石拖到了窗戶邊,半個身子已然被拖了出去,再出去幾公分就要掉落在十幾米的地面摔成肉醬。
方解石望著下方,激生了許多想法:我還沒結婚生子,還沒暴富,還沒環遊世界,就這麽死了我絕對不甘心!就算死了我也要變成比你凶狠百倍的厲鬼,把你由裡到外吞噬得一乾二淨!
方解石腎上腺素爆升,咬著牙青筋暴起,費盡全身氣力用腳頂著牆奮力抵抗,雙手被纏的發紫,快要支撐不住了!
女鬼就在窗戶外邊, 像高樓大廈的蜘蛛人一樣貼在水泥牆上,緊繃的頭髮死死纏著方解石不松懈,本體也慢慢爬向窗戶,想直接拉方解石摔下去,好找個替死鬼。
“嘿!看上面!這回還抓不到你?”蔣子玉從屋頂探了出來。
“快!點!”方解石嘶吼著,已經沒有余力了。
只見蔣子玉縱身一躍就從屋頂翻了下來,雙腳勾著樓層窗戶邊的欄杆,整個人倒立懸空著,將那柄鋼針狠狠刺進女鬼的天靈蓋中。
女鬼霎時發出了難聽的慘叫聲,力氣也小了許多,松了纏著方解石雙手的頭髮,眼睛不住地流出血淚,狠狠瞪著懸空的蔣子玉,枯手一揮,那股頭髮改了方向直朝蔣子玉飛去。
蔣子玉大笑一聲:“就這也想纏住我?”
蔣子玉拿出一張紫色的符紙,揉碎了往女鬼頭髮方向一撒,雙手對著紙屑結出靈官指,嘴裡念念有詞道:“仰啟神威豁落將,都天糾察大靈官。火車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太乙雷聲應化天尊。”
一道靈火從指間瞬間噴湧而出,將紙屑團團包裹著,只見紙屑燃燒殆盡化為了紫色雷電,劈裡啪啦如同放鞭炮般熱鬧,雷火交加相融,迅速追逐燃燒女鬼的發絲,準備將靈魂吞噬。
女鬼已然無處可逃,蔣子玉卻收了雷法,一掌拍向女鬼的天靈蓋處,女鬼身驅一震,面容猙獰,形體逐漸模糊化成紅絲,附著在鋼針周圍。
方解石癱在窗戶口,看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禁瞠目結舌。
“你媽的,你這麽牛為什麽不早點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