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球場上完全擊敗凱爾特人,而在球場下又通過交易把波士頓的職業籃球踢入萬丈深淵,感覺一定很好吧?”
裡德·奧爾巴赫突然說道,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路易聞言,突然想高歌一句“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他對奧爾巴赫的態度很奇怪,這件事如果要細究起來,難道不是凱爾特人的錯嗎?
“裡德,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路易說。
“不明白?我會讓你明白的!”
“去年選秀大會結束後,從比利·歐文斯宣布拒絕為薩克拉門托效力開始,關於你的所作所為,難道你沒什麽想要解釋的嗎?”
路易裝傻充愣道:“去年選秀大會,感覺好像過去很久了呢,因為我們去年沒有在選秀大會上選擇任何一名球員,所以我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奧爾巴赫氣笑了, “那就讓我們從選秀開始!你拿三個你根本用不上的選秀權換來了一個好後衛,然後, 你故意對比利·歐文斯表現出興趣,以引誘我們上鉤。”
引誘他們上鉤?
路易感覺他被冤枉了。
那能叫引誘嗎?他全程都沒有和波士頓相關的人溝通交流過,怎麽引誘呢?
他最多就是拿著他在歷屆選秀大會上創下的聲譽,讓人相信比利·歐文斯未來可期。
這是一種樸素的,希望聯盟後繼有人的情感啊,為什麽要被人這麽歪曲?
“我不同意我引誘了你們,因為關於比利·歐文斯的交易,我們全程沒有過實質性的進展。”路易的糊塗裝得奧爾巴赫忍無可忍,“要我說,還是邁阿密太敢賭了,他們居然為了歐文斯的簽約權送出了那麽多好東西,我真的很驚訝。”
奧爾巴赫冷笑道:“這件事難道與你無關?”
“這怎麽能和我有關呢?我一個紐約尼克斯的總裁如何能把手伸到邁阿密?裡德, 你總不能因為歐文斯的表現不如預期就隨便找人來為你們的錯誤買單吧?”
到現在為止,路易依舊無法確定奧爾巴赫在克裡斯·傑克遜的交易裡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他到底只是一個點頭同意交易的最高決策者,還是精心策劃整場交易的幕後黑手。
如果奧爾巴赫只是點頭同意那筆交易,那麽他現在的表現無可厚非,在他看來, 路易賺了便宜,反手還把凱爾特人踢進坑裡埋了。
這種背信棄義的做法,他當然得生氣。
如果他就是那場交易的幕後黑手呢?那路易真的要對他的演技表示欽佩了。
漢尼拔不請他來演真是可惜了,安東尼·霍普金斯是什麽臭魚爛蝦啊——如果真是奧爾巴赫,這就是路易最想說出口的吐槽。
“你還在狡辯!”奧爾巴赫怒喝道,“從克裡斯·傑克遜的交易開始,你就在做這件事了!你先是假裝對比利·歐文斯的交易感興趣,再盛讚他的天賦,攪渾了水,引誘其他球隊入局。然後,你根本沒有和薩克拉門托方面開展進一步的談判,你只是想讓人知道你喜歡歐文斯,但伱並不肯為他交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你的陰謀。”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這與你無關?”
“怎麽會與我無關呢。”路過的回答近乎冷漠,就像精神分裂一樣突然換了個人,“裡德,你還發現了什麽?”
奧爾巴赫冷哼道:“當你發現我們決定入局,你看到了機會。我不知道你和邁阿密方面達成了什麽共識,但是你做了一個沒有必要的交易, 把道格·韋斯特送到了邁阿密, 僅僅換回弗農·麥克斯韋爾,你們已經有丹尼(安吉)了,為什麽還要這個瘋子?這場交易對你們雙方都沒有意義,你這麽做僅僅是想送給邁阿密一個換取比利·歐文斯的籌碼!”
“沒錯,又對了。”
路易的聲音不再冷酷,臉上笑意漸濃。
“裡德,你還發現了什麽?”
“最後邁阿密終於得償所願,交易到了比利·歐文斯的簽約權,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簽下歐文斯,但劉易斯·沙菲爾那個狗雜種幾乎在獲取歐文斯簽約權的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打給了簡,要求交易,索要的籌碼就是我們試圖換取歐文斯但被拒絕的籌碼。因為你知道既然我們為了比利·歐文斯的簽約權肯把雷吉·劉易斯和史蒂夫·史密斯送到薩克拉門托,當然也願意為了得到歐文斯而把他們送到邁阿密!”
“這場交易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謀劃,我不得不說你乾得漂亮,把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甚至能驅使另一支球隊和你合作,我不知道你對他們許下了什麽利益,但你乾得真的很漂亮,所有的這些事情,難道不都是你乾的嗎?!”
“我全都承認。”路易此刻的聲音是奧爾巴赫聽過的最惡心的那種。
你能夠感覺到他在幸災樂禍地微笑,表現得像是大仇得報一樣的快意,卻故意壓低聲調,以克制自己的情緒。
他訓練有素,這種情況下通常不會笑出來,除非忍不住。
奧爾巴赫聽到了路易“噗嗤”的笑聲。
“交易場上,爾虞我詐,不是你坑我就是我坑你,這種事我見多了,這次凱爾特人栽了大跟頭,我們沒什麽可說的,經過內部自查,該滾蛋的滾蛋,該反思的反思,該糾錯的糾錯,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是你?為什麽處心積慮要毀掉凱爾特人的人會是你?告訴我,為什麽?”
“為什麽?”
路易笑夠了,他依然不知道奧爾巴赫是用什麽身份來和他談的,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如就敞開了說。
“裡德,我離開波士頓快10年了吧?”
“8年。”
“是啊,8年了,似乎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我曾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做對波士頓不利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願與你永相好,怎奈閣下是奸賊?”
“你到底想說什麽?!”
路易笑道:“裡德,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想毀掉凱爾特人,早在1986年的時候就可以了。或許你已經忘記了倫·拜亞斯,也忘記了你當年為了得到拜亞斯願意付出什麽,我在那個時候就能毀滅你們,但我沒有。那個時候凱爾特人正在頂峰,如果我想毀掉你們,在那個時候動手不是更有成就感嗎?畢竟現在無論你們怎麽發展,都不是尼克斯的威脅,說句難聽的,我已經不把你們放在眼裡了。”
奧爾巴赫的心中燃起了更大的怒火,有立刻將電話掛掉的衝動,但他不能那麽做,因為和路易攤開把話說清楚的機會,可能只有這一次。
“這些年來,我結下了不少仇人,你知道我是個不肯吃虧的人,更是一個有便宜就要佔到底的人。但是,如果我想做一樁損人利己的交易,我絕不會選擇波士頓。”
“呵呵。”
奧爾巴赫認為路易很虛偽,因為他言行不一。
“既然我有這個覺悟,為什麽要策劃比利·歐文斯的交易?”路易終於要說到那個部分了,“我說過我喜歡佔便宜,而且不喜歡吃虧,但是我最討厭的是,被人當猴耍,尤其是被一個我完全放心的人當猴耍。”
“你什麽意思?”
“裡德,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當然可以從頭說。關於你闡述的關於比利·歐文斯的事情,基本沒錯,就是我乾!但這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企圖摧毀波士頓職業籃球的陰謀,非要說這是什麽,我更願意稱為報復。這是我的報復。”
“報復?為什麽?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
“你真的不知道?”
“你到底在說什麽?”
如果奧爾巴赫知道的話,現在應該不用再裝了,沒有意義。
那麽路易就假定他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從頭說起。事情的起因是克裡斯·傑克遜的交易,這場交易發生的前提是,我們有很多自己用不上的選秀權,而我們剛好只需要補充一個替補控衛,所以,戴夫·加維特找上了我,和我協商,要拿CJ換選秀權。”
“在我看來這是一筆公平公正的交易,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但是當交易完成後,CJ向我們坦白,他患有圖雷特綜合症。這個情況你們是了解的,但是你們並沒有在交易過程中向我透露這個情況,這樣一來,這場交易的性質就變了,因為在你們看來,CJ是一個患有怪病的水貨三號秀,能用他從紐約換回三枚選秀權一定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吧?”
奧爾巴赫沉默了。
“CJ之後在紐約表現出色,是我領導有方,和你們毫無關系,但你們耍了我,並且在交易過程中的不真誠令我惡心,所以我要報復,不管是誰策劃的這場交易,代價都要由凱爾特人來付。”路易冰冷地說,“我絕對不會為這件事道歉,所以,如果你是想讓我承認錯誤,向你們道歉,很遺憾,我只有一句話奉上——你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