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
兩個新堆起的土堆佇立在荒野上,荒草萋萋,哀傷充斥在天地之間。
南宮明站在墳堆前,悲淒的看著,心中在滴血。
墳堆裡一個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個是伴他成長,猶如親生父親的人。
他們先前活蹦亂跳的和他在一起,如今卻都已躺在土堆裡。
憂傷油然而生,淚花在眼中打轉。他是男子漢。如何能流淚,他把眼淚憋回去。
“周郎中,老劉,我要走了。”他悲淒的說著。
“我要去幻音谷了,我會回來為你們報仇,一定。”
他斬釘截鐵的說,他當然會回來。
風吹草木唰唰作響,草木中有人影閃動。
一群人從遠方趕過來,向著南宮明所在的地方圍攏過來。
他們身穿便服,手中都握著利器,眼中暴戾恣睢。
這種時候他們來這裡,絕不是順便路過。他們是什麽人?為何會來這裡?他們準備對誰下毒手?
南宮明慢慢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一個,兩個,三個……
他不停的磕頭,腦門磕破才停下。
那群人已經圍過來,團團把他圍住。他們原來是來找他麻煩的,他們是什麽人,那也不必多說。
周郎中的死就可以說明,城主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
南宮明站起來,直著身子,看著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他當然知道來的是什麽人,可他卻要問一問。
有人回答:“奉命行事,取你性命之人,無需多說,動手。”
眾人齊出手,他們出手的目的只有一個——要南宮明的命。
南宮明最近幾天劍術有所進步,可要與他們比較,就有些不足了。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不敵又如何?還不是要拚命。
南宮明衝過去,拔劍刺出,壹劍的招式使出,行雲流水。
寶劍刺向剛說話那人的胸口,那人微微一笑,手中長刀舉起,力劈華山使出,劈向南宮明腦袋。
同時,幾個圍著南宮明的人出手,各使看家本事,南宮明心中有必死決心。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清脆聲音響起,隨即眾人就聽到錚錚琴音,眾人如入魔般,不能動彈,身體隨著琴音扭動。
南宮明沒有受影響,他抬頭就看到朱凝。
他手中的劍沒有停,直直刺入前面人的胸口,鮮血噴射而出,如噴泉般噴在他身前,染紅白色長袍。
他駭然的看著眼前雙眼瞪得很大,不瞑目的人。
死人,他見過,可殺人,他卻是第一次,心裡總沒有底,總害怕。
朱凝目光冰冷如霜,聲音冷如雪:“你為何不住手?難道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南宮明說道:“我收不住手。”
朱凝冷冷的盯著他,好久後才道:“走吧!”
“好。”他說聲好,跟著朱凝離開。
南城外的大道上停著一輛馬車,一匹馬。朱凝問:“你會不會騎馬?”
南宮明搖搖頭道:“不會。”
朱凝道:“那你乘馬車,我騎馬。”南宮明搖頭道:“不,我想騎馬。”
朱凝道:“你不怕摔下來?”南宮明搖頭:“不怕。”
朱凝道:“那好,你上馬吧!”
南宮明把劍用繩子穩穩系在身後,翻鞍上馬,握住韁繩,使勁抖動,喊聲“駕”,馬極速奔出,向前方奔去。
他沒有騎過馬,
但是看過別人騎馬,所以,學起來很快,不過屁股也很痛。 馬奔出百丈,突像受到驚嚇般的蹶起蹄子,南宮明沒注意摔下馬,重重跌在地上,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好在韁繩一直緊緊握在手中,不然馬就跑沒了。正因韁繩握在手中,他幾次差點被馬蹄踏在身上。
朱凝追上來的時候,他正在馬蹄下逃命。若非朱凝幫忙,今日非被馬踏幾腳不可。
有前車之鑒,他後來騎馬就小心得多了。不管如何小心,也沒能抵擋住蹶蹄墜地,先後三次墜地,使得他學到很多技巧,在後來馬蹶蹄他也能穩穩坐在馬上。
朱凝的馬車要慢些,他的馬跑得快些。他又不知道幻音谷的路如何走,每到一個路口都要等朱凝跟上來指路。
慢慢的熟悉騎馬,他乾脆就騎著馬跟在馬車後面,慢慢跟著。
在半道上有個茶館,他們把馬拴在道旁樹上,進到茶館裡喝茶。
兩人坐在桌前,朱凝只顧喝茶,不與南宮明多說一句,南宮明也沒自討無趣,自顧自喝茶。
這時,天氣異常炎熱,朱凝道:“休息休息?”
南宮明道:“我聽你安排。”
朱凝道:“從此處到幻音谷有三天的路程,這一路危險不少,勞累不少,你要有個準備。”
南宮明什麽苦沒吃過,這奔波的苦在他看來,那無異於什麽都不是。
所以,他說道:“沒事。”
朱凝道:“我只希望到時你還能說句沒事。”
南宮明問:“到時?”
朱凝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們休息半個時辰趕路,傍晚的時候就到青城,今夜在青城過夜,明天一早繼續前進。”
南宮明苦笑:“我沒出過遠門,你對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一切你安排就是。”
朱凝道:“青城外有一夥強盜,無惡不作,專搶過往之人,今夜你在城裡歇著,我去除惡。”
南宮明搖搖頭道:“我也去。”
朱凝看看他,冷笑道:“你,就你的能耐去也是送死。”
南宮明不服道:“練武之人以鋤強扶弱為己任, 我今夜必須要跟去。”
朱凝道:“好。你若死了,那休要怪我。”
南宮明道:“不怪你。”
朱凝道:“走吧!”
南宮明道:“好。”
一人上馬車,一人上馬,繼續往前。
還未到傍晚,他們就來到離青城三裡外的一座山下。
馬經歷長途的跋涉,不如先前精神,邁步不如先前有力。
朱凝讓趕馬的丫鬟慢慢的趕,南宮明慢慢跟在後面,他們就這樣慢慢前行。
突然,馬蹄噠噠,喊聲震天。
一群騎馬的匪人從山道衝下來,把他們緊緊包圍,帶頭的是個虯髯漢子,臉上有條長長的刀疤,兩眼如兩個燈籠,瞪得大大的。
南宮明一手拉韁繩,一手握劍柄,朱凝從馬車裡探出頭,微露笑容,喃喃低語:“我本想今夜前去找你們,沒成想你們親自找來,倒也省我一番功夫。”
她先前就聽說有山匪,奈何那時時間緊促,容不得她停留,未去找匪人。
如今回去,行程不是很著急,想起有山匪,就準備上山除匪,沒想不等她找去,山匪自己找來。
山匪頭子看著微露半個臉的朱凝道:“留下女人和銀子。小子,你可以走了!”
南宮明笑道:“我怕你無福消受。”
山匪頭子道:“小子,休要廢話,再不走就把你剁碎喂山上的狗。”
南宮明冷笑道:“請便。”
山匪頭子動怒,策馬提刀,直奔南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