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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難道還全殺不成?”
姬松翻個白眼,沒好氣道。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這他娘的都快將突厥人算到骨子裡去了,連最後一點價值都要算計的乾乾淨淨。
“此城是我軍最後的保障,一旦事有不協,這裡將會是我們退守的地方,也是牢牢扎在西域的釘子,這裡一日不除,就沒人敢大搖大擺的進攻西域。”
這裡的位置太好了,作為西域為數不多的肥美之地,不管是放牧還是種地,這裡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加上位於河谷西端出口處,只要在西口建立一座關卡,也就是被姬松明明的西門關,一旦建成,大唐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
另外,出了河谷就是廣闊地帶,北上可以切斷大食人的後路,西去可攻略大食後方,西南方是重重高山雪域和沙漠,只要不被人在河谷東口堵住,他們東可源源不斷得到補給,穿越天山,可達龜茲,也不怕被人前後夾擊!
一旦此事成功,無論後果如何,大唐都不會一戰可全失西域。
正所謂,未慮勝,先慮敗,一個只知道往前衝的將領只能是莽夫,可為將,不可為帥。而往往在看清前路的同時再看看身後,為大局著想,才是真正的帥才。
著眼大局,總管大唐及天下各國局勢,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看清整個事情脈絡和走向!
其實對現在的大唐來說,輸一場並不打緊,害怕就害怕輸了之後,造成雪崩的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他必須考慮一旦戰敗之後的事情,雖然有些憋屈和長他們士氣,但最為統帥,他考慮的不單單是這場戰爭的輸贏?,還要考慮失敗的後果,要將危害降到最低,哪怕不能盡全功。
“此時建城來得及嗎?大食人現在可就在眼前了,要是趕在大食人來臨之前不能建城,他們能讓我們安然布局?”
高侃提出他的疑慮,不錯,大食人不是傻子,或許不知道大唐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建城,但只要是敵人想做的,我們就要破壞的原則,必然不是坐視不理!
“來不及也得建,並且還必須快!”
姬松斷然道:“本公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必須無條件配合李淳風,沒有理由,沒有寬裕,更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這是軍令,一旦不能完成,軍法處置!”
不管眾人難看的臉色,
他看向一旁看戲的李淳風,冷聲道:“本公知道你想發展道家,也知道你的想法,以為你不是軍中之人就不必遵守軍令了?”
“那本公現在就告訴你,你被征用了!”
“從現在開始,你不再只是道家的李淳風,還是大唐征西軍的建城大使,所有和建城相關的事宜都歸你管。本公答應你的必然做到,但你要是敢耽誤了本公的大事,別說是你師父袁天罡來了,就是你道家老祖宗來了也不好使!”
“別以為本公在危言聳聽,不信你試試!”
李淳風傻眼了,這他娘的關我什麽事?我什麽時候答應你當什麽勞什子建城大使了?還軍法處置?
“不是..........我...........”
“怎麽?你想違抗軍令?”
姬松斜眼幽幽地看著他,大有敢說半個不字,就讓你嘗嘗違抗軍令下場的樣子,頓時讓李淳風閉嘴了!
“另外,派遣輕騎前往吐火羅,聯系吐火羅的勢力,需要什麽大唐給他們,兵器,戰甲,糧食,都可以支援他們,甚至的出兵抵擋大食人也沒有問題。”
“告訴他們,要是抵擋不住,就往東退,大唐是他們的堅強後盾,大唐絕不會放棄他們的,必然和大食人抗爭到底!”
當姬松說完,頓時大廳內靜悄悄的,看向他的目光很是不對!
想讓人家吐火羅拚命就直說啊,這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再次為吐火羅默哀一聲,遇到這位算你們倒霉,誰讓你剛好處在兩國之間呢?
除了成為兩國的絞肉場,還會成為今後兩國之間的拉鋸的重要地域,可以想想,今後這裡必然是各方雲集,什麽牛鬼蛇神都會出來。
也可以預見,吐火羅必將成為這個天下最為混亂的地區,不管是大唐還是大食,都不會輕易將戰場放在自家國土上,吐火羅正好,地方不算小,又處於重要地域,如此一來,就是不想亂也不成了。
唯一可以欣慰的或許就是,兩方都不會輕易使吐火羅滅國,更不是讓另一方滅掉它。
“大將軍此計真是妙啊,利用吐火羅正在和大食人交戰的機會,在後面支持吐火羅,不但能給咱們拉來一個鐵杆盟友,還會使得西域諸國看到我大唐抵禦大食的決心。”
唐儉眼睛一亮,繼續說道:“這些天老夫拜訪了不少小國國主和部落首領,他們對大食人的來臨很是心憂,實在是大食人太霸道了,一手拿著古蘭經,一手舉著戰刀。信我者生,逆我者死。據老夫所知,西域諸國都有自己的信仰,讓他們放棄信仰,就像是讓草原人放棄對狼神的信仰一樣讓人難以接受,這比殺了他們還要來的令人害怕!”
“大唐兼容並蓄,海納百川,從不要求各族各國放棄自己的信仰,要是有選擇,他們寧願選擇大唐也不會去臣服大食。”
“所以,我們是代表西域諸國與邪惡的大食人交戰,高舉仁善之心,伐無道之國。此乃出師有名也。”
“為了不使西域諸國被大食人斷絕傳承,不使被邪惡之國奴役,大唐有義務,也有責任代表諸國向大食宣戰。”
眾人驚呆了,姬松也有些發愣,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些?
“好好好,舉仁善之心,伐無道之國,我大唐願為西域乃至天下諸國高舉義旗,和大食人不死不休!”
好啊,不愧是玩政治的老手,這一出手就是讓人心悅誠服!
自古師出有名,而現在,為西域諸國伐無道大食,就是師出有名。
“傳令,立即派人散發大食人對戰敗者的處理方式,不必誇大其詞,事實勝於雄辯,本公相信大家的眼睛是看得到的。”
“這件事就交給唐公你了,另外我再給你一個人!”
“誰?”
“許敬宗!”
“好我的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吧,大將軍可發話了,要是下官不能完成任務,回去後就扒了我皮,您就可憐可憐下官吧!”
“實在不行,咱去遊山玩水?下官在西域可待了不少時間,這裡的山山水水雖然沒有中原秀麗,但卻威武雄壯,蒼茫雪山更是一絕!”
“您想想,雪山倒映在湖泊,清澈見底的湖水與天交接,那個美啊,您就不想去看看?”
許敬宗感覺自己快瘋了,他算是被姬松坑慘了,平陽公主是誰?那是當初橫壓一代男兒的女中豪傑。要是個男的,還有當今陛下什麽事?
就算是加上建成和陛下都不夠這位一鍋燉的。
想當年,這位最巔峰時期,手下足足二十多萬娘子軍,那可都是一場場大戰打出來的精銳之師。也就是因為女子之身,這才不得不放棄軍權,安然當一個公主。
平常也就罷了,這位不爭不搶的,這些年也不曾染指朝堂,大家都快忘了這位女戰神了。
“你給本宮滾一邊去,再敢嘰嘰歪歪,小心本宮抽你!”
平陽一臉煩躁,這個混蛋就像個蒼蠅似的在自己面前說個不停,這一路上不是誘惑自己去遊山玩水,就是以各種理由拖延行程。
沙洲到庭州才多少距離?這都走了快一月的還沒到。
剛開始她還以為這是姬松那混小子派人接自己來的,心裡還欣慰了一下,心想這小子還算有點孝心,知道關心自己這個小姨。
但慢慢的她就發現不對了,這哪是來接自己的?分明就是阻攔自己的。
這許敬宗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肚子壞水不說,還他娘的忒壞,可中理由信手拈來。要不是手底下人發現這混蛋半晚上不睡覺,偷偷去鋸車軸,她就真信了他的鬼話!
沒錯,平陽現在沒馬車坐了。
因為車軸被這老東西給鋸斷了,但這能攔住她?想當年她也是戰場上的常客,騎馬就走不了了?
“姬青,立即將這個老東西扔出去,本公看著心煩!”
一旁看戲的姬青冷不丁地被殃及魚池,頓哭笑不得!
“那啥,您看要不咱就在庭州歇息下?現在戰場危機,實在是太危險了!”
“嗯?”
看大平陽臉色不對,姬青立馬就轉了話題。道:“不過來都來了,不去的話算怎麽回事?”
然後轉向許敬宗,一臉認真道:“許長史,您說是不是啊?”
許敬宗臉都黑了,這師徒二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師父坑自己,這弟子也來坑自己,我他娘的生來就是被你們師徒坑的?
“嗯,還算你懂事!”
平陽聽到姬青的話,滿意地點點頭。
“你說呢?許長史?”
許敬宗能說什麽?不過心思一轉,心想按照時間來算,這柴大駙馬應該也快到了。既然擋不住,那就拖一天是一天,當柴大駙馬一來,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到時候想幹嘛幹嘛去,有你駙馬看著,就算出什麽事,也有柴紹在前面頂著,老夫就是個打醬油的。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面上還是為難道:“這.......全憑公主做主!”
平陽一愣,本以為這老東西不會輕易妥協,沒想到這就答應了?
“嗯?”
平陽一臉疑惑,但卻看不出什麽來,只能作罷!只要不再阻攔自己就行,其他的她不在乎!
等平陽走到了前邊,姬青悄悄靠近許敬宗,小聲道:“你又打什麽主意?別怪我沒提醒你,公主現在可是強忍著呢,你要是將他惹毛了,我可攔不住!”
撇了這小混蛋一眼,面無表情道:“本官只是聽大將軍令而已,現在毅然盡力,既然不能阻攔,本官隻好回去等待處置就是。”
姬青撇撇嘴,信你鬼,要是信你的話,母豬都會上書了!
看他不說,他也沒辦法,只能作罷!
庭州,北庭都督府,自從姬松來西域之後,喬師望就有些坐立不安,前幾日朝廷下旨申飭,嚇的他差點沒暈過去。但好一點的是只是申飭而已。要是全篇都是誇讚,那他才不安呢。現在被陛下罵,總好過被處置的好。
聖旨上說了,他在西域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朝廷都知道,陛下都記得呢。現在命他在西域帶功贖罪,要是敢拖後腿,回去就等著處置吧!
這點倒是冤枉他,要是來的是別人,他倒是不太在意,反正沒人拿他怎麽樣。但來的是姬松那個煞星,他要是敢陽奉陰違,拖後腿,那是真敢殺啊!
現在他手底下就剩下謝守城的士兵,其他的全被調走了。他每日除了巡視城防和各個戍堡,其他時間都是無所事事。
政務身上全部交給了長史府以及各縣令負責,他現在全完插不上手。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親兵來報,說是有一隊騎兵在城外,因為不明身份不敢放進來,請示他是不是要去看看。
“騎兵?從什麽地方來的?打的誰的旗號?”
喬師望一愣, 這段時間他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剛從長安來的唐儉,劉弘基、長孫順德,裴仁基等人,還有從草原上借道的高侃,這些老將都他娘的來了。
現在又來的誰?
“好像是從高原上下來的,打的柴子騎,末將不敢做主,還請都督示下!”
“高原?吐蕃人?不可能啊!”
“柴?難道是............”
他突然一愣,隨即想到一人,要是這位的話,從高原上下來就不奇怪了。
“走,隨本都督出城迎接!”
要是哪位的話,自己可不敢拿大。雖然都是駙馬,但駙馬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自己取的是高祖的女兒,除了有個公主的名號,誰知道她是誰?
很快,他就來到城牆上,當看到來人後立即就認出來人。
“柴紹?你怎麽來?”喬師望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