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吳氏見過郕國公!”
就在這時,吳氏上前行禮道。
姬松連忙虛扶,笑著說道:“你們成親的時候本公因在宣州,作為姐夫姐姐卻未曾見證,卻是我們不該,今後就叫我姐夫就行,都是自家人,就別客氣了!”
“這.......”
吳氏有些猶豫,對於眼前這位她雖未曾見過,但他的名字早已傳遍大唐,無論是誰聽到這位的名字無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大唐英傑!
但真正見過後才發現,身為大唐頂尖勳貴的他卻顯得極為平易近人。
“既然姐夫都這這麽說,你也就別客氣了!”謝寬笑道。
“姐.....夫!”
“好好,快進來吧,有什麽話到裡面去說!”
完了還小聲說道:“你這位公公啊就是這這樣,心裡想的都睡不著了,但嘴上就是不說。”
“還有,告訴你個秘密,我這位嶽父最怕你婆婆,你......可明白?”
謝寬在一旁扶額苦笑,攸寧是實在聽不下來去。推了自家丈夫一把,拉著弟妹就進了大堂。
“真是的,我說真話怎麽了?還不讓人說了?”
姬松摸摸鼻子,有些尷尬道。
“行了,姐夫,我們還是快進去吧。要不等會兒我家那強驢脾氣的又要使臉色了。”
謝寬搖了搖頭,也拉著姬松往裡面走去。他實在是不知道說啥,這位姐夫這麽多年了,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說說吧,路上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耽擱這麽長時間?”
看眾人到期,謝廉看著自家兒子沒好氣道。
“娘,孩子們在路上都困了,您要不帶他們先去休息?”
謝寬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對自己母親說道。
張氏一愣,看到兒子認真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什麽。
“哎呀,你看,我都老糊塗了,這麽遠的路,孩子和你媳婦可不是你們這些糙漢子,想必早已困頓,走,奶奶帶你們先去洗漱。”
說完就帶著兒媳,等人出去。
“攸寧你也來,他們男人說話有什麽好聽的?去幫你弟弟收拾下房間。”
攸寧也明白了什麽,也連忙跟了出去。
“走,去書房!”
謝廉看到如此,就知道兒子有什麽隱秘的事要說,大堂卻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於是站起來說道。
謝廉的書房不大,但裡面藏書一點都不少。簡潔樸素,整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說吧,到底是什麽事,竟然還要避開她們?”
坐下之後,這小子還挺有眼色,連忙給老爹和姬松倒茶。姬松則是一言不發,想聽聽到底是什麽事?
謝寬沉吟片刻道:“姐夫對遼東怎麽看?”
遼東?
姬松和謝廉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詫異。
“自從高句麗被滅國之後,朝廷就在原高句麗國設立安東都護府。這幾年來不斷遷移百姓,使得當地百姓和中原融合。”
“建書院,穿漢服,說漢話,這些都是基本國策。加上重兵鎮壓,雖有些動亂,但都在朝廷掌控治下。只要持之以恆,不出百年,高句麗將和大唐內地無異。”
姬松說著朝廷對高句麗的對策,只是好奇他為什麽問起遼東?
要知道他所在治下可不在河北,更不在遼東,這和他又什麽關系?
“姐夫,朝廷怕是要早做準備了!”
謝寬語不驚人死不休,張口就將謝廉驚的差點站起來。而讓謝寬意外的是,自己這位姐夫卻是一點都不在意,還曉有興趣地喝著茶?
“說吧,都發現什麽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不管是你的治下還是回來的路上都不可能和他們有所交集啊!”
謝寬一愣,
看著姬松若有所思,心中不知為何突然安靜下來。
“誰說不是呢,本來早就該回來的,但早路上卻遇到一件離奇的事情。就在我要出發回來的時候,我治下卻來了一群人。他們都穿著漢服,說著漢話,但我卻認定他們絕不是大唐百姓。”
“當時我就起疑,我治下雖然現在大有起色,但基本上都是草原人和內地商人。他們如此欲蓋彌章卻是何道理?”
“難道就不能是異族商賈?要知道大唐現在異族人並不少,大唐周邊的人和我們都長得差不多,只要不仔細分辨是看不出來的。”姬松打岔道。
謝寬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姐夫,您就別考我了。這點要是看不清楚的話,我早不知道被那些人騙多少次了?”
“最後我派人去打聽,果然,是從高句麗來的。但他們卻不是高句麗人,而是倭國人。”
“而他們的目的竟然是購買馬匹,身揣大量錢財,卻說是去販賣牛羊的?嘿嘿,我在治下早就開展農業畜牧雙向發展,是不是長久和牛羊打交道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最後我故意賣給他麽一些馬匹,你猜怎麽招?他們竟然在草原上和高句麗人交接。對方穿著高句麗服飾,也說著高句麗語。”
他說道這裡看向姬松:“姐夫,你說說他們這是為什麽?”
姬松喝口茶,吃了塊點心道:“不甘心唄,還能是什麽?”
砰!
一聲巨響卻是把姬松和謝寬嚇了一跳,看著氣的發顫的謝廉,姬松連忙端心離他遠點,省的等會唾沫星子亂飛。
“他們敢!還有那什麽倭國?他們想幹什麽?竟然和高句麗人勾結到一起?不行,我這就要稟報陛下,一個個在朝堂上不乾正事,就知道你爭我奪,人家就要打咱們大唐的臉了,要是真的出什麽事,看他們還有何顏面站在朝堂之上?”
說完就要出去,卻被姬松攔住。
“好了,多大點事啊,不至於驚動陛下!來喝口茶,壓壓驚!”
“壓個屁的驚,你小子在搞什麽?這可不像你的做派。”
姬松好整以暇,給老丈人奉上茶,笑道:“放心吧,天塌不下來的。高句麗狼子野心這點我比誰都知道,真以為我沒有一點察覺?”
“別忘了,我現在是兵部尚書兼武英閣監察使,只要是軍方的事情,就沒有能逃過我的眼睛的。”
說道這裡,他看了謝寬一眼,道:“這事你就別參和了,倭國雖然不足為慮,但這個島國的人卻不得不防,他們深處地震火山頻繁噴發地帶,打心裡有一種杞人憂天,朝不保夕的緊迫感。也就養成了做事急功近利,很少考慮長遠利益的思維方式。”
“為人極端,不擇手段,遇強則卑躬屈膝,遇弱則恃強凌弱,不懂感恩。等下我會吩咐家裡派人保護你的,這短時間你就別到處亂跑了。”
“長安城中有不少倭國人,省的被他們認出來!”
謝廉一聽就不樂意了,怒道:“難道他們還敢在大唐殺朝廷命官不成?”
“沒什麽不敢的,你別不放在心上,這些人都是亡命徒。別看一個個都以求學為目的,但私底下的小動作可不少。”
姬松嗤笑道:“讓他們先蹦躂一會兒,等時機成熟了再一起收拾!”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為何沒有一點驚訝?”
謝寬好奇道。
謝廉此時也看向自己這個女婿,這小子一向不打沒把握的仗,又有監察軍隊的權利,知道些也不足為奇!
“不錯,去年年底我就發現遼東的兵器鎧甲出現了問題,在讓人往前查了幾年後,卻是發現他們的兵器損毀率有些高了。”
“要知道,遼東現在不安穩,但大的戰事卻沒有,但他們損毀率卻超過安西都護府,這就讓我好奇了,於是就讓人查了下。”
“這一查
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不光是高句麗,其他地方也出現類似的事情。只是或多或少罷了。”
“所以,這件事我沒有驚動陛下,等查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說不遲,也算是不打草驚蛇!”
謝廉臉色難看,強忍著怒火道:“看看,看看,這就是朝堂滾滾諸公想要看到的?一個個為了點蠅頭小利在朝堂上爭的你死我活,哪還有心思去管別的?難道一定要等到地方上徹底做大了,他們才高興不成?”
姬松搖了搖頭,道:“這事本根無法避免,朝廷一旦監管不嚴,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現在問題還不是很嚴重,等我查的差不多,就可以收尾了。這些牛鬼蛇神全都給揪出來。”
“這件事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有的話你盡管說,他們現在吵他們的,我們做我們得,看老夫到時候如何打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謝廉恨恨道。
姬松和謝寬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這件事你們不要管了,既然軍政分離已經定下,那就好好遵守遊戲規則。這對大家都是好事。”
謝廉聞言想要說什麽,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在軍政分離已經成為朝堂是上的共識。畢竟誰也不想總有人過界不是?
軍方那些丘八懂個屁的治國,要他們治理百姓,百姓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軍方的人也不願意那些文弱書生進入軍隊,認為這是對他們的羞辱!
現在朝堂上文臣和武將涇渭分明,誰也不會輕易越界。
“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回頭我就讓親兵過來。特別是最近遇到倭國人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得擅自做主。”
謝廉此時也被嚇著了,朝兒子道:“這事聽你姐夫的,琳兒這段時間就跟著老夫,你也別到處亂跑,有時間去吏部述職,陛下可能也要見你,你做好心裡準備!”
“陛下要見我?”
謝寬驚詫道。
自己一個小小縣令有什麽資格讓陛下單獨接見的?
“哼哼,你以為你在邊地的事情陛下不知道?私自接納異族為民,還分田分地,你這事要幹什麽?邀買人心嗎?”
“還有,你和你那上司是怎麽處理關系的?你又怎麽得罪他了?這隔三差五的給你上眼藥,要不是我和你姐夫在朝堂上有些臉面,你早就脫了這身官服了。”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那豐州刺史蒲泰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專門惡心人。要不是朝廷派人暗查過,自己這兒子早就被人家給擼了。
“你說蒲刺史?我沒得罪他啊?”
謝寬有些莫名其妙,總是彈劾自己算怎麽回事?每次述職都是恭敬有加,沒得罪他啊!
“你仔細想想,你在治下這些年可得罪不少人,他們有沒有可能和這蒲泰有什麽聯系?人家這是暗中報復你呢?”
臉寬皺眉道:“要說有也有,記得我治下有個豪強,平日裡恃強凌弱,無惡不作,我上任之後不久就開始我下馬威。之後我暗查後發現,他竟然在搞走私, 專門給草原售賣一些違禁物品,一次被我人贓並獲。”
“但沒幾日蒲泰就前來視察,聽說此事後極為震怒,就將那人和其家眷全都要走了,說是要親自審理此事。當時我也沒多想,畢竟這也是人家職權范圍之內的事情。”
“只是最後聽的事情發愁,也就沒當一回事。”
他突然抬頭,吃驚道:“難道他就是因為此事報復我?”
但隨後又皺眉道:“不應該啊,這樣做對他又什麽好處?難道就不怕牽連其中嗎?”
謝廉搖頭苦笑,指著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姬松也啞然失笑,沒想到都當這麽多年官了,還這麽天真!
“難道我說的不對?”
看到兩人都在笑,他頓時明白自己可能是想錯了。
“對也不對!要是不出所料的話,這蒲泰就是走私鏈上以一位,甚至親自參與其中。也可能只是一個棋子,身後還有人。”
“這要是別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他可能是知道你的底細,不敢有太大動作。一旦你出事,不但會驚動你爹,還會迎來我的怒火。不管身後是誰,他們都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所以就溫水煮青蛙,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將你弄到其他地方去,眼不見心不煩。但人算不日天算,誰知道陛下竟然也注意到了你,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對你,陛下還是挺上心的,這些年沒少過問你的事情。”
謝寬呆若木雞,看著老爹和姐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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