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凌所在的村莊名為清風村,因其地勢較高,常有和煦清風吹拂而得名。
當東凌走近清風村的時候,他的視線被遠處一個揮舞的手勢吸引。在那裡,一個壯碩的小夥子正向他揮手,看上去比東凌稍稍年長幾歲。他的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透露出一種無拘無束的青春活力。
“東凌!”小夥子的聲音洪亮而充滿活力地傳來。
東凌認出了來人,也揮手回應:“鐵山哥。”這位名叫鐵山的少年是附近鐵村村長的兒子,比東凌大三歲。雖然東凌實際的年齡遠不是一個孩子,他在這個世界中仍然收獲了這樣一個好玩伴。
鐵山迅速走近,表情突然變得驚訝。
“東凌,你的臉怎麽了?”他指著東凌臉上的幾處淡淡的淤青,關切地問道。
東凌摸了摸自己臉上新添的傷痕,內心有些無奈地想,這麽輕微的傷都沒逃過他的眼睛?然而,他表面上依舊鎮定,隨意編造了一個借口:“小事,爬樹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不以為意。
鐵山皺了皺眉頭:“你沒事爬樹做什麽?”
“我在林子裡看見一隻‘露翼’,想去抓一抓。”東凌故作輕松地解釋道。這個異世大陸上有一種名為“露翼”的奇特小動物,體型與前世的家貓相似,但擁有靈活的細長四肢和帶刺的尾巴。更引人注目的是,它們有一對寬大且透明的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寶石般的光澤。這種生物主要棲息在密林的高大樹木之上,日間多半沉睡,而在清晨和傍晚活躍,在樹梢間跳躍時會展開翅膀滑翔,宛如晨光中的閃動露珠。
鐵山一愣,道:“抓露翼獸,你還真敢想。露翼獸靈活得很,連後天武者都不一定抓得住。”盡管如此,鐵山還是相信了東凌的說辭,接著他轉移了話題:“我正好要去找你。”
“找我?有什麽事?”東凌好奇地問。
“今年的歸元宗選拔快開始了,我打算再試一次。你也到了合適的年紀,我想找你一起去。”鐵山說道。
“宗派選拔啊……”東凌有些猶豫。每年春天,各大宗派都會選拔有潛力的年輕人作為弟子,但東凌對此並不那麽熱心。主要是他對這個世界的修真界的了解還僅僅停留在書本上,作為一個轉世者,他有很多秘密需要隱藏。他不確定如果貿然加入這些充滿神秘的宗派會引發什麽後果。更何況,因為前世的記憶積累,他從小就開始自主修煉了。再加上識海中“神秘葉片”輔助,至今在修煉上也未遇到什麽障礙。因此,關於是否加入某個宗派,東凌還在猶豫之中。
看到東凌猶豫,鐵山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我知道你平時不太積極,可能不會主動參加。這次我得和你爹談談,他肯定能說服你。”
東凌無奈地歎了口氣,帶著一絲玩笑反應道:“還打算聯合我爹逼我啊?”
鐵山拍了拍東凌的肩膀,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只要你也加入,我們倆好兄弟就可以一起馳騁修真世界了。”
東凌半開玩笑地反駁:“哪那麽容易。青河郡人口近百萬,歸元宗作為青河郡第一大宗,每年報名的少年數不勝數,但他們也就招收那麽十幾個弟子而已。”
“我知道機會小,但我已經連續三年參加過選拔了。”鐵山的聲音裡透露著一絲堅持和篤定:“前幾次雖然沒通過,但這一次肯定能成,我有信心。”
“哦?”由於對加入這些宗派並不上心,東凌之前也沒有詳細了解過這些宗派的招收規則。他略顯驚訝地問道:“算上今年,都是第四年了嗎?鐵山哥,你真是太執著了。歸元宗對你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鐵山解釋道:“這算什麽,歸元宗的招收年齡限制是十二至十六歲。所以,從十二歲開始每年都去參加選拔的人大有人在。在青河郡,想加入歸元宗的可多了去了。”
他繼續補充道:“你要知道,清河郡很多先天強者都是歸元宗培養出來的。”
“先天強者,那可是天地間的強者。”鐵山說到興奮處,開始眉飛色舞。
禦劍天地之間,翱翔九州之上。這可是每個少年的夢想。
“因此,歸元宗在清河郡一帶絕對算得上是龐然大物,即使在整個秦嵐帝國,也是數一數二的。”鐵山補充道:“這種宗門,誰不想試試看?”
東凌看著鐵山眉飛色舞地講述,無奈地搖了搖頭。
先天強者,達到這個境界的修煉者,通常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極限,擁有了控制或改變自然規律的能力。先天境界的修煉者可以自由地調動天地之力,能夠禦劍飛行,殺敵千裡之外。據說某些極為強大的先天強者能在翻手間就覆滅掉一整座城池,十分恐怖。
但即使在人口百萬計的清河郡,先天強者也只是極為稀少的存在。這樣的強者在整個帝國中都是備受尊崇的貴賓,可見達到這一境界的難度之大。
盡管鐵山比東凌年長三歲,但東凌憑借前世的記憶,對他而言,鐵山依舊只是個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美好憧憬和幻想。
“那麽,歸元宗的選拔都考核些什麽?”東凌好奇地詢問。
……
兩人就這麽聊著天,並肩走著。漸漸進了村子,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年幼的孩子們在巷道裡歡快地追逐嬉戲,他們的笑聲清脆地回蕩在空氣中,為這個小村莊增添了無憂無慮的氛圍。而一些年長的青少年則在空地上練習武藝,他們的每一次揮手、每一次踏步都剛勁有力,伴隨著哼哈的氣息聲,充滿了節奏感和力量。這些青少年大多是為即將到來的宗派選拔做準備,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堅定和期待,期許著那個浩瀚的修真世界。
東凌和鐵山一邊交談,一邊友好地向熟悉的村民們打招呼,村民們也以熱情的笑容和招呼回應。
村中的道路用平整的鵝卵石鋪就,兩旁排列著嫩綠的柳樹。微風吹過,柳枝輕搖,透著絲絲春日涼意。
村裡的房屋大多是單層的木質結構,間或點綴以石材,顯得簡樸而堅固。每家的門前都種植著各式花草,從野生的五顏六色的小花到精心培育的花籃,處處展示著居民對生活的熱愛和細心照料。大部分村民的家門敞開著,彰顯出一種開放和熱情的鄉村氛圍。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東凌家門前。
這是一座典型的鄉村小屋,外牆塗著淡黃色的石灰,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門前的院子被一堵用鵝卵石砌成的矮牆圍繞,木製的門微微敞開,透出一絲家的溫馨。
“爹,我回來了。”東凌大聲喊道,吱呀一聲,推開木門進入小屋的前院。
前院雖然不大,但被打理得格外整潔。小徑兩旁設有兩個小型菜園,裡面種植著翠綠的星葉豆、生菜和菠菜。幾個蔬菜架上攀爬著長藤星瓜和豇豆等藤本蔬菜。菜園被整齊的石徑所環繞,而石徑邊緣不時可見幾朵野花,它們在陽光的滋養下生機盎然。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應答。
“我爹不在,可能去郡上了。”東凌解釋道:“他經常在這個時候出去。”
東凌和鐵山走過院裡的小徑,走近房屋內,屋內布置簡潔。客廳中擺放著一張木製的長桌和幾個椅子,牆角堆放著一些農具和一些簡單的武器,鋤頭、斧頭以及一柄寬厚的長劍。這些工具和武器都有些舊,但依然堅固可靠。兩間小小的房子。屋子不大,但卻很是溫馨。
兩人坐下後,暫時放下了關於宗派選拔的話題,轉而開始分享彼此近期的經歷和見聞。
過了一陣,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喚聲:“鐵山!鐵山!你在裡面嗎?”
“哎?雲嬸?出什麽事了?”鐵山聽出來人的聲音,立刻回應。
門外站著一位顯得非常焦急的婦女,衣著樸素,此刻臉上寫滿了擔憂,顯然是剛從勞作中趕來。她的頭髮被隨意地束在頭頂,一些散亂的發絲在她焦急地移動中飄散。
“可算找到你了!”雲嬸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焦急,她幾乎是喘息著說話,“我們村和花村的人打起來了,你爹被打傷了。你快去看看!”
“什麽?怎麽回事?”鐵山急切地追問。
雲嬸一邊喘息一邊解釋:“兩村起了爭執,你爹被打傷了。村醫說情況不太好,你得趕緊去看看。”
“他們在哪?”鐵山迅速問道。
“在咱們村的田裡,那邊圍了一大群人,很容易找。”雲嬸指了指村外的方向。
鐵山立刻向村外衝去。
“鐵山,等等我!”東凌也沒有時間感到驚訝,急忙跟著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