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婷接著說道:“我從來沒有後悔我的選擇,剛跟阿智的時候,我們的日子過的還是比較苦,阿智不讓我再去夜總會賣酒,我就報了班,學習粵語和英語,想著學好了語言再好好找份工作,但阿智替人要帳的收入也不太多,時不時的也會受傷,那時我總擔驚受怕的,後來,他結識了做港中貿易的香港人黃阿標,對了,標哥現在是香港環中貿易集團的董事長,那時標哥還只是普通的職員,有次阿智收帳收到了他頭上,但見他借錢是救治自己病危的弟弟,便沒再找他麻煩,反正在公司那裡替他說了不少好話,為他寬限了不少日子,有次到期還幫他還錢,為此,標哥很感激他,後來標哥的弟弟到底沒救過來,標哥處理了弟弟的事後,便把全心都放在了工作上,他很有能力,一步步的在公司做的越來越好,就是看到阿智的仗義後,便叫阿智跟著他乾,那時我也找到了一份職員的工作,我們的生活才算穩定下來,再後來,標哥他們看到了內地的發展前景,覺得粵港一定會有大的發展,而阿智其實一直不太習慣香港的生活,總想著要回內地,就這樣,他們商量後,標哥便給阿智投了一筆錢,讓阿智回粵港開運輸公司,阿智回來後也不負所望,他能吃苦又肯乾,加上人仗義,愛交朋友,這樣公司便慢慢的做大,有了現在的規模”。
黎一鳴問余婷道:“那據你所知,關智在生意上或生活中有什麽競爭對手,或者得罪過什麽人沒有?”
余婷想了下,說道:“阿智以前在香港替人收帳時,倒是得罪過一些人,但那都是多幾年前的事了,自從他回內地後,沒聽他說過與人發生過大的矛盾,至於競爭對手嗎?應該會有,但他很少跟我說生意上的事,我不清楚,哦,你們可以去問問標哥,他是公司的大股東,生意上的事他應該知道一些,或者問問公司的副總張閎深,阿深跟阿智在很多年前就認識,現在又是阿智的副手,他也應該清楚”。
黎一鳴接著說道:“好的,那關太,您能否提供一份之前與關智有過矛盾的人員名單給我們,無論是香港人還是內地人”。
“這個……”,余婷有些頓了下,“好的,我要想想,回頭想好了整理出來給你們”。
“好的,關太,謝謝您!”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希望你們能盡快的找出凶手來“,說著話,余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李大志看她淚流不止,勸慰道:“關太,請您節哀順便,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余婷勉強對他笑了笑,從桌上抽了紙巾擦乾眼淚。
李大志又對余婷說:“關太太,還有個問題要問下您,就是您先生發生車禍的那天,也就是今年的9月10日,您在哪裡?”
余婷聽到這問話,有些明白的苦笑了笑,說:“我那幾天一直都在香港陪兒子讀書,也就是聽到阿智車禍的消息後,才跟兒子一起回來的,你們可以查查海關的入關記錄”。
停了下,余婷又說道:“其實最不可能傷害阿智的人就是我,我們的感情還是很深的,男人嘛,有了錢有時難免逢場作戲,加上這些年為了陪兒子讀書,我在香港的時間又比較多些,他在外面可能有別人,我也沒有多問過,阿智也明白,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帶外面的女人回過家,這點我是知道的”。
李大志忙解釋道:“關太,我們也不是懷疑你,只是例行的詢問而已,您剛才說關智在外面有人,能具體提供下名單嗎?”
余婷為難的說道:“這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在這方面我從來沒有過問過,你們可以去問問阿深或者他的司機阿翔,魏一翔,他們可能會清楚”。
黎一鳴問道:“那您知道關智出事那天,為什麽不是司機開車嗎?”
余婷說道:“一般晚上比較晚回家時,阿智都會自己開車的,除非他晚上有應酬喝了酒,而且我聽阿智說這段時間阿翔的父親病危,阿翔是獨子,回老家照顧他父親去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黎一鳴見情況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就對余婷說:“關太,行,那今天咱們就先就到這裡,您如果再想起了什麽事,可隨時跟我們聯系,這是我的名片”。說著從皮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余婷。
余婷接過名片,說道:“好的,阿智可能得罪的人,我整理後發給你,對了,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聽阿智抱怨過粵海建設的老總,叫什麽來著”。
黎一鳴脫口而出:“王文忠”。
余婷道:“對,就是王文忠,阿智有次發很大的火,說這個王文忠人不行,扣著公司的錢不給啥的,還罵了髒話,總之就是對王文忠很不滿,我不知道這事對阿智有沒影響”。
黎一鳴臉上有些異色,但很快就收斂,對余婷說道:“好的,關太,謝謝您提供的這消息,我們會調查的”。
余婷又問道:“那阿智的屍體我什麽時候能領回來,讓他能早日入土為安”。
“這個可能還要等等,等我們有了調查結果後,我跟您保證,我們會盡全力來破案的”。黎一鳴說道。
告別了余婷,黎一鳴和李大志便開車出了小區。路上,李大志邊開車邊說道:“鳴哥,沒想到王文忠也牽扯到這案子裡”。
黎一鳴說道:“暫時還不能斷定王文忠與案子有什麽牽連,但這是個機會,我正好想要去見一見他”。
李大志想說什麽但看到黎一鳴有些陰沉的臉,便開始轉移話題,問黎一鳴道:“鳴哥,你怎麽看關太太,你認為她會是殺害關智的凶手嗎?”
黎一鳴臉色有些和緩,反問李大志:“你覺得哪?“。
李大志說道:“我不認為余婷是殺害關智的凶手”。
“哦,是嗎?那說說你的判斷依據”。
李大志接著說道:“首先,根據余婷的描述,可以看出來她和關智的感情是挺好的,是患難夫妻起家的,其次,余婷也知道關智在外面會有第三者,但她認為這是男人有錢後的正常現象,不會影響她們的家庭,第三,運輸公司的大股東是黃阿標,關智的股份應該不是太多, 財產上應該也不至於讓人殺人吧,而據我觀察,余婷所說的應該都是真的,這個女人漂亮、賢惠還聰明,我想她應該不會乾出殺人的事的”。
黎一鳴道:“我初步同意你的判斷,事實上,如果余婷不想我們調查,完全可以不用同意之前的屍檢申請,那關智的死就是普通的車禍了”。
李大志也恍然道:“對啊,如果是她設法殺死了關智,那她完全沒有必要同意屍檢的”。
“暫時可以排除下余婷的嫌疑,但我們要調查倆人的社會關系,而余婷和死者早年的生活、工作都在香港,必要時去趟香港,請香港警方協助咱們調查,另外,對運輸公司的大股東黃阿標也要深入調查下,一方面通過他了解下運輸公司競爭對手的情況,另一方面要調查下黃阿標有無作案的可能性”。
李大志回道:“好的,鳴哥,我知道了,另外,我覺死者的司機魏一翔也有可疑,怎麽就那麽巧,他剛一回老家,他老板就開車出車禍了,如果那天是魏一翔開車,死者即使被下安眠藥也頂多昏睡而已,所以,是不要對魏一翔也要著手進行調查?”
“確實,魏一翔也不能排除嫌疑,我們現在就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黎一鳴說道。“另外,去香港調查的事,我會跟邢隊報告,讓局裡出面請求香港警方的協助,還要調查下近半年關智的通話記錄,看看這段時間他都接觸過哪些人“。說完,他看了下時間,已近中午,便對李大志說:“咱倆到局裡食堂對付一口,下午就去死者的運輸公司找相關人員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