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吃過中飯後,黎一鳴先去跟邢開山匯報了下案件的情況,然後提出了去香港進行調查的事,邢開山當即就表示讚同,說他會協調去香港調查的事,有結果了就告訴黎一鳴。
李大志首先聯系了黃阿標,黃阿標說他人在香港,手頭有事情要處理,聽說是要調查關智的死因,便滿口答應等回深圳後第一時間跟警方聯系,協助調查,當聽到粵海警方可能回到香港調查,也表示會全力配合警方,至於細節由於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加上他現在也有事,便約定雙方見面再聊。隨後,李大志又聯系魏一翔,但魏一翔的手機一直處於不在服務區的狀態,初步推斷是魏一翔還在老家沒有回來,李大志又找了當地派出所的電話,拜托當地派出所去找魏一翔,希望他能配合警方調查,盡快的趕回粵海市。然後,李大志又申請了調查關智通話記錄的證明。
下午時分,黎一鳴和李大志來到關智的運輸公司,運輸公司位於龍田區的一個產業園區內,雖然老板去世了,但運輸公司仍在正常運行中,至少表面上沒看出來有太多的影響,黎一鳴和李大志來到前台,說明了來意,前台打了個電話,得到確認後,便領著2人來到一個掛著副總經理牌子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是一位稍有些禿頂的商人氣質的中年人,2人剛進屋裡,那人的電話就響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示意2人坐下,“行,好的,董總,我明白的,您放心,貨的事我在安排,一定準時到,我這會有點事,稍後安排好了給您消息”。
放下電話,他向2人走來,伸出手道:“2位警官好,歡迎歡迎,我是張閎深,公司的副總經理,不好意思,自從阿智出事後,有太多事情要處理,真的是太忙了,怠慢2位了”。
黎一鳴笑了笑,跟他握了手後,說道:“張總您好,我是市刑警大隊的黎一鳴,這位是我的同事李大志,今天我們來就是要調查下關智的一些情況,謝謝您的配合”。
張閎深剛想說話,但手機又響了,他看了看來電,索性關了機,對黎一鳴說道:“好的,沒問題,我全力配合,2位警官想了解哪些情況?”
黎一鳴道:“主要是想全面了解下關智,張總跟關智是如何認識的?”
“說起我跟阿智認識時間,那就早了”,張閎深回憶著說道:“應該是94、95年吧,那時我們都剛來深圳,在大安區的一家模具廠裡當工人,當時廠裡打工的年輕人比較多,我們有5個年紀相當經常在一起吃喝玩樂的人,便學人家桃園結義,還給自己取了綽號叫“5大金剛”,但當時也沒有乾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頂多就是吃吃喝喝,有些小打小鬧,口頭上調戲下廠裡的女工之類的”。
聽到這裡,李大志插話道:“那你們5大金剛各自的姓名是什麽,後來還有聯系嗎?”
張閎深說道:“我們5個,老大叫石深,綽號“石頭”,老二就是我,老三是阿智,老四叫張顯成,老五叫胡忠平,石深現在BJ,搞房地產行業,也不經常見面,偶爾還有聯系,老四、老五都已經失去聯系了,唉,我們後面分開,包括阿智後來坐牢,都是因為當時發生的一件事,就是這件事徹底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說到這裡,張閎深情緒有些低落,拿起一支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過了會接著說道:“那時,老五胡忠平談了個電子廠的女朋友,但談了不久,那女的又傍上了一個本地拆遷戶二代,腳踩兩隻船,這事被胡忠平知道了,便找那拆遷戶二代理論,結果被人給打了,倒不是太嚴重,但他實在是氣不過,我還記得那天,我們5人喝了點酒,聽了胡忠平的哭訴,大家都義憤填膺,便決定為他出頭,我們幾個便拿了些錘子、木棒之類的,去堵那拆遷戶二代,正好遇到對方3個人一起閑逛,雙方便大打出手,我們人多,加上還有武器在手,對方被我們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但胡忠平酒勁上來後,下手沒了輕重,直接把那拆遷戶二代的手和腳打殘廢了,這下便闖了禍,後來那拆遷戶二代拒絕和解,堅決要告我們,胡忠平被嚇壞了,躲了幾天,他的父母也來了深圳,到處求情,跪在那拆遷戶二代家門口跪了一天,人家不同意撤訴,後來又找著阿智哭訴,給阿智也下跪,不想讓胡忠平坐牢,當年,我跟顯成關系好,而阿智跟忠平關系好,他平時很喜歡這小子,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的看待,加上阿智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出於義氣,阿智便替他頂了罪,後來那拆遷戶二代不知啥原因,態度也有些緩和,法院在判決時認為阿智是自首,認罪態度好,最後隻判了三年,我們也因擾亂治安被關了半個月,後來大家心便散了,石深去了首都,張顯成不知道去哪了,胡忠平回了老家,從此也沒再跟他們兩個聯系過”。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張閎深緩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是一直在深圳待著,混過不少行當,也因為我在深圳做過運輸,加上深圳的情況我也比較了解,所以後來阿智回來創業的時候,便拉上了我,我就和阿智一起搞起了這個運輸公司”。
李大志問道:“除了石深外,張顯成和胡忠平你確定沒有跟關智聯系過?”
張閎深回道:“據我所知是沒有聯系,如果聯系了,阿智肯定會跟我說的,胡忠平對於阿智一直是懷有愧疚的,應該是一直有意避開阿智,張顯成也不知啥原因,一直沒有過聯系”。
“好的,那你留一下石深的聯系方式,我們後面可能會找他了解情況”。李大志接著說道。
“這沒問題,我一會找下給你”。張閎深爽快的說道。
黎一鳴問道:“據你了解,關智在工作和生活上有沒得罪過什麽人?”
張閎深考慮了下說道:“開門做生意,總會得罪些人,我們是有些同行業的競爭對手,比如惠能達、及至信等等,但說到把人得罪狠了,別人不惜要我們命的地步,我想還不至於。生活上,阿智這個人很仗義,對錢財看的不是很重,經常幫助人,對公司員工也很好,沒聽說過他與誰有大的矛盾”。
黎一鳴有些隨意的問道:“聽說關智跟粵海建設的王文忠有矛盾?”
張閎深稍楞了下,然後道:“這件事你們也知道了?這件事其實是粵海建設毀約在前,我們跟他們簽訂了運輸合同,年初的時候,找他們去結合同款,總共一千多萬吧,但他們推三阻四的,不肯付,好不容易同意了,讓我們拿合同原件過去,但巧合的事,我們跟他們簽訂的合同原件卻不見了,他們不認掃描件,為這事,阿智沒少去找王文忠,哦,就在他出事的那天晚上,他還去見了王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