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韓崇光站了起來,羅衝卻是穩穩當當地坐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只是目光淡然地瞅著這一夥闖入者。
吳洪強的身後跟著六個身材健碩的小弟,這一刻,他也是相當詫異,沒想到,韓崇光正在宴請的朋友竟只有一個人,並只是一個看起來年紀還不到二十歲的半大小子。
他還沒有狂妄到目空一切的程度,當然想得到,能讓韓崇光單獨宴請的人,身份背景肯定是很不一般,心中也就升起了一份警惕和小心。
“崇光,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呂洪強笑呵呵問道,態度還算客氣,但他身後的幾個小弟卻在瞪著羅衝怒目而視,意思明顯是:我們老大親自過來了,韓崇光都得站起來老老實實問候,你還敢大模大樣地坐在那裡?
“大哥,我本想等到你們那邊酒菜上齊了再過去。去早了,桌子上沒酒沒菜,那多別扭。”
韓崇光語氣平和地說道:“你看,勞駕你親自過來,我這……真的是不好意思。”
韓崇光並不擔心這種局面會把羅衝jī怒,正好,讓他親眼看一看呂洪強在華海市的囂張跋扈。
其實,有些話他還沒有來得及對羅衝深入談論,他一直想不明白,大哥呂洪強一直都是挺有頭腦的一個人,否則也不可能帶著兄弟們闖到今天這個高度。可怪就怪在,最近兩年他的人品性格變化極大,囂張跋扈,狂妄自大,還變得越來越殘暴,動不動就喊著‘要了誰誰誰的狗命’這類話。
黑社會而已,你可以狠,可以壞,但絕對不能殘暴,因為,在任何一個有法可依的國家裡,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玩弄殘暴。
這是韓崇光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曾與呂洪強掏心窩交談過,可他已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自己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那麽,就只能‘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這個道理來解釋了。
而這時,泡泡卻從器靈空間裡飛了出來,在羅衝耳邊說道:“這個呂紅強中了邪,他身上纏繞著一層魔怨,你看到嗎?”
“看到了。”
羅衝也在以真視之眼觀察呂洪強,能夠看出,他的生命磁場不只是純黑色的五級邪惡,最外面還籠罩著 bó bó一層暗紅色的詭異能量,使得他的生命磁場產生了非正常的變形,自然會引發性格扭曲等一系列負面現象。
“這家夥中邪了!”
羅衝心中猜道:“或許,這就是他逐步癲狂,走向自我毀滅的真正原因。”
“他的身邊一定存在著帶有這種魔怨的人或物,怨力不強,卻是長時間的一種侵蝕。”泡泡分析道:“或許是他的女人,或許是他臥室或辦公室裡某件物品。”
帶有魔怨的人,必然與某個惡魔有關,可能是惡魔的信奉者或是魔仆。
帶有魔怨的物品,很可能就是魔器,並且,像這種能夠影響人類性格卻又不會直接導致死亡的魔氣,往往都具備某種特殊屬性或功能,也正是羅衝最想要的。
獲取到有用的魔器,對於羅衝的成長極有好處,例如噬魂魔刀,等到將來學會了法術,就能一定程度展現出它的強悍威力了;
更遠的將來,前去了地獄位面也會在很長一段時期內,作為羅衝的主戰武器來使用。
如此一來,羅衝對呂洪強也就更有了興趣。
而這時,呂洪強也在看著羅衝,含笑問道:“小兄弟,我這麽不請自來,你不會見怪吧?”
“沒關系。”羅衝平淡一笑。
“小兄弟如何稱呼?哪裡人?”呂洪強又問道,這是要摸羅衝的底,先把他的身份搞清楚。
“姓羅,本市人,無名小卒。”
羅衝還是相當淡然的一種神情語氣,這就使得呂洪強的那幾個小弟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一個個都是心中暗罵:知道自己是無名小卒,還敢在我們老大面前裝出這一副牛逼德行?
當然了,呂洪強的這幾個直系手下在社會上也是大哥級的人物,都是經多見廣,腦子夠用,肯定想得到,能與韓崇光平起平坐單獨吃飯的人,不可能是一個小市民。
但他自己都說了,是華海市本地人,那麽,除了有限的幾個市領導和公安局長家的公子哥,以他這個年紀,絕對沒資格在自己老大面前這麽擺譜。
姓羅是嗎?
華海市姓羅的能人沒幾個,即便不能說全認識,最起碼也都知道,根本就沒有他這號人。
不光他們,呂洪強也是這樣想的,便是目光一轉,瞅著桌子上的酒菜說道:“這麽一大桌子菜,你二位肯定吃不掉吧,不介意我們幾個加入進來,一起幫著解決吧?”
然後又對羅衝笑道:“沒關系,這一桌,我請客。”
韓崇光沒有吭聲,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曾經親如手足的大哥就是存心來給自己添堵的,他是為了做給所有人看:跟著我呂洪強才有前途,他韓崇光只是我的小弟而已!
羅衝則是點頭笑道:“好啊,人多了熱鬧,大家請坐吧
他想玩,那就奉陪好了。地獄惡魔都宰了一隻,還會怕他這個身纏魔怨的人?
呼啦啦……
包括呂洪強在內的七個人一起落座,兩個二十七八歲的家夥把羅衝夾在中間,左邊的家夥眼皮上掛著一道刀疤,導致他的這隻右眼受創後出現了無法複原的斜視,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斜眼兒。
剛剛坐下,斜眼兒拿了兩個空杯子,倒滿啤酒,其中一杯擺在羅衝面前,然後舉起他的杯子說道:“小兄弟,初次見面,敬你一杯。”
“開車,不能喝酒。”羅衝含笑回道。
“不給面子,看不起我?”斜眼兒陰沉問道。
就猜到他會這麽說,羅衝歪頭一笑,說道:“是不是敬酒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所以,不管誰敬誰,都得喝?”
“沒錯!”
斜眼兒點頭,很大聲回道:“兄弟們在一起,敬酒就是表達尊敬,那就得喝!”
右邊的家夥也是點頭說道:“沒錯,敬了就得喝,這是咱們的規矩。大老爺們兒不能在酒場上露怯,就算喝趴下了也不丟人;不敢喝的只有兩種可能,不是男人,不給面子。小兄弟,你是哪一種?”
“哪種都不是。”
羅衝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對他們所有人說道:“既然有這個規矩,那麽,今天我也就放開了,來多少喝多少……但咱們提前把話說好了,不管誰敬,都得喝。”
“當然!”
呂洪強代表他們七個人點頭答應。
拚酒的話,他們七個人怎會在乎羅衝和韓崇光兩個,況且,他們都知道韓崇光雖然愛喝幾口高度白酒,但酒量不大,最多半斤,肯定趴下。
“那就不要啤酒了,這東西沒勁兒。”
羅衝指著韓崇光和呂洪強兩人面前的白酒杯子,招呼道:“既然兩位老大都喝白的,咱們就搞白的。”
“行!”
呂洪強還以為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故意逞強,便讓某個小弟把服務生叫了進來,啤酒撇下,搬進來一箱52度的五糧液。
啪!啪!啪!啪…,
每人一瓶,各斟各的,最大號的水晶白酒杯,一杯差不多二兩白酒。
“好啦。”
羅衝給自己斟滿,轉頭問斜眼兒:“開始吧,誰敬我都喝,但同樣的,我若敬誰,他若是不喝,那就不是男人。是這個理兒吧?”
“沒錯!”
斜眼兒裂開大嘴,哈哈一笑舉起了酒杯。
他對自己的酒量極具自信,還就不信了,咱們七個人還放不倒他倆。估摸著,眼前的這個傻小子兩三杯下肚,也就差不多了。
叮!
既沒有祝酒詞,也不需開場白,羅衝與他碰杯,一仰頭,二兩白酒灌進了嘴裡。
但是,灌進嘴裡不等於真的喝了,自己以身體的任何部位都能把東西收入到噬魂空間,白酒也是一樣。
所以,這一大口白酒,直接進入噬魂空間,一滴都沒有落進羅衝的喉嚨。
“好,再來!”
斜眼繼續倒酒,並道:“咱們華海的習慣,都是連敬三杯,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不知道。”
羅衝知道也說不知道,淡淡笑道:“但你連敬三十杯,我也喝得下。”
有噬魂空間在,別說是幾箱白酒,就連釀酒廠都能給它喝光了。
嘩嘩的,又是連喝了兩杯。
三杯, 差不多六兩的52度白酒,喝下之後,羅衝面不改色,呼吸平穩,感覺上,比喝掉三杯白水都要輕松。
斜眼兒的臉色稍有改變,但喝得太快,酒勁兒還沒有上來呢。
啪!
羅衝又拿起一瓶,看著坐在正對面的呂洪強笑道:“接下來,我敬洪哥,但洪哥身為老大,若覺得不勝酒力,可以找人替。”
“不用。”
呂洪強擺擺手,拿出老大的氣勢:“這個度數,我喝個一斤半斤的沒啥事,不需要別人替。”
其實,他也在暗暗揣摩:很明顯,這小子酒量不弱,但是,即便有兩斤白酒的酒量,喝得這麽急,五六杯下去也就該差不多了。他已經喝了三杯,自己頂住三杯問題不大,實在撐不住,身邊小弟自然會站出來代替的……
“第一杯,洪哥,敬你!”
羅衝先喝光了,呂洪強點點頭,也是一飲而盡。
羅衝又開始斟第二杯……
到這時,在座的這些個黑老大們不管是敵是友,對於羅衝這個少年人都有了稍稍不同的看法:這小子的酒量到底有多大,暫時不知,但這酒膽,倒真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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