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力逃出來的陸休大口的喘著粗氣,黃色道袍被他的汗水打濕,緊緊地貼在了身上
“這是哪裡?”
四肢有些發麻的陸休,索性直接坐在地上,一邊呢喃一邊察看著四周的環境
此時,陸休已經下意識的將周圍當成了神話中的地府,那些奇怪的人,自然就是地府中的孤魂野鬼了
我發現有鬼衝著自己走來時,連忙起身,快步走到一個巷子中去,稍微挪了挪腳後,一個極其柔軟的感覺便從腳上傳出來
這種感覺讓陸休嚇了一跳,連忙往下看去,那是灘汙黑的爛泥
“兄弟,請讓一下,你踩到我了”
聽到聲音的陸休被嚇得從巷子中竄了出來,只看見那攤爛泥在地上不斷蠕動,下一刻,那爛泥就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伸出了滿是汙水與垃圾的手
陸休強忍著惡心,堆著個笑臉跟他握了握手
就在這時,那泥人的身體一陣膨脹,不到一會兒,無數腐爛的屍骨從他體內像流汗般排了出來,未被消化完全的血肉濺了陸休一身
這也使得陸休本就布滿灰塵的黃袍顯得更加汙穢
“舒服多了!對啦,兄弟,你說你個大活人,在鬼界亂跑什麽呢?”
對方用著疑惑的語氣詢問著陸修,盡管這個泥人並沒有五官,但陸休卻依然能感到對方正緊緊的盯著自己
不得已,陸休只能將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對方卻扭了扭身體,將自己身上的汙泥灑向四周
“不應該呀,如果不是因為債務問題的話,你一個大活人,應該不能出現在這邊呀?哦,對了,我忘了你祖上欠債了,那就合理了…”
說完,游泳那滿是汙穢的手拍了拍陸休,將自己的脖子轉了兩個圈,又說:
“沒事的,兄弟,當個討債人也挺好的,至少啊,不會成為美食”
或許是因為對方表現的太過溫和了,陸休也鼓足了勇氣,詢問:“那我應該怎麽回去呢?”
對方聽到這個問題一愣,側著頭看著陸休,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鈴鐺啊。你難道不是通過鈴鐺來到這裡的嗎?每一個人類的鈴鐺都是他的債主所給他的,是獨一無二的,也是唯一能自由通入人鬼兩界的鑰匙。”
隨後又攤開手,說:“給這個鈴鐺就是為了讓人類能及時還債,同時還可以保證人類不會在未還清債務之前被其他鬼殺死。對了,給我看看你的鈴鐺,讓我看看你欠的是誰的債”
聽到這話,陸休急忙翻找了起來,沒過多久,一個古銅色的九角銅鈴便出現在他的手上,隨即遞給了對方
可令他意外的是,那泥人原本還算平靜的聲音突然變得極為慌張,甚至都還沒有接陸休給他的銅鈴,便再次變回一灘爛泥向遠處爬去
“兄弟,你去哪?”陸休向對方招了招手,很是不解
但他卻只等來了對方的一句怒罵:“滾!該死又肮髒的人類,別叫我兄弟!快滾!”
“哎!別走啊,那我不叫你兄弟了,至少得告訴我這個該怎麽用吧?”
這一次,卻沒有人應答,顯然,對方已經走遠了。陸休只能拿著那個銅鈴左右翻看著,可無論怎麽看,除了銅鈴表面上那九把劍中刻著的不知名符文外,什麽都看不出來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麽,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銅鈴,用力一搖
幾聲沉重的聲音響徹四周,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不斷徘徊著
“對,是這樣用的!”
說完,周遭的空間逐漸消散,一道劇烈的白光傳來,使陸休被迫閉上了雙眼,等到再睜開時,昏暗的墓地便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察覺到周圍的變化後,陸休這才歎了口氣,蹲坐在地上,搖了搖頭,說:“老祖啊,我自己都快養不活了,竟然還要幫你還債,唉,你說連鬼都存在的話,那為什麽那些財神不顯靈呢?”
簡單抱怨了幾句,又反手將那銅鈴系在腰上,用鏟子重新將那坑填上,便搖搖晃晃地向著遠處的城市走去
可他沒有發現的是,那銅陵上刻著的符文發出了淡淡紅光,拚湊出了一個“阿”字
…三天后
“走一走,看一看。陸家唯一天師傳人,算命解夢驅鬼均可”
此時陸休將之前那件肮髒的道袍洗了數次,顯得不是那麽的汙穢,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上不斷的吆喝著,吆喝沒幾聲,便閉上雙眼在地上躺著
人群來來往往,皆對他投出鄙夷的目光,一句句詆毀的話,從四方傳來
“媽媽,這個哥哥是幹什麽的呀?”
“別管,這種人就是個騙子,以後離這種人遠點,小心是個人販子給你拐走了”
“寶貝,我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要不要去算算?”
“不是吧?你連這都信,我三歲時就不信了,快跟上,我還要去那邊買套新衣服”
就在陸休覺得今天也開不了張的時候,一個另類的聲音傳來:“大師,您真的可以驅鬼嗎?”
聽到聲音,陸休頓時睜開雙眼,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中年婦女正站在攤前,表情顯得有些擔憂
“當然,就沒有我驅不了的鬼”陸休故弄玄虛的掐了個手訣,連連應答
那婦女站在原地不動,露出一臉質疑的神色,但想了想,最後下定決心說:“那請大師跟我來”
陸休聽後,連忙將地上擺著的東西收了起來,跟上婦女的腳步,隨著她一起離開
沒過多久,一個佔地約600平的古樸宅子便突兀地出現在了這商業街的盡頭
我在這間古樸的宅子旁邊,還有一個明顯更具年齡的老宅子,在它後面,是一個不高也不矮的小山
“大師,是這樣的,我們家的老宅子,最近每到半夜都會散發著綠光,原本我和我的家人們都以為這只是自然現象”
那婦女說話的聲音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顯得有些焦慮
“直到我的孩子和丈夫都失蹤了,都在這個老宅子中失蹤了,大師,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有錢,那你能找到他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陸休擺了擺手,示意婦女不必再說, 便隨著這婦女走進那間老宅子當中
這間老宅子盡管牆壁很破舊,但四周卻沒什麽灰塵,構成它的木板,就如同剛剛砍伐的一般
在宅子的最裡面,是一個約三尺長的紅台,在這上面還插著三根未被點燃的香,在這後面,還有一張黑白遺照,那上面寫著名字,叫王**,後面的兩個字已經被刮損的模糊不清了
照片中的老人面帶著微笑,雙眼緊緊的盯著陸休幾人
陸休被這照片中的老人盯得有些不適,便將頭斜到一旁,觀察起整個宅子
突然,陸休感到些許的不對勁,只見那殘破的甚至有些破洞的屋頂上掛滿了用紅繩系在一起的銅錢幣,其中還有幾根紅繩有些破損,上面的銅錢幣就這樣直直的垂下來
“這是?”
陸休疑惑的說了一聲,那婦女便走到陸休的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那個?我記得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們老祖請了一位風水大師來這做的,說是能改善風水,滋養後代,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麽作用”
陸休點了點頭,可下一秒,一股極其濃烈的腐臭味從身邊傳來,陸休頓時皺起眉頭,左顧右盼,卻始終不見這味道的源頭
便說了一聲:“呃,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嗎大師?不好意思啊,我有點鼻塞,聞不到味道”
“可是…”
陸休話還未說完,忽然,懸在他正上方的銅錢轟然落下,陸休急忙躲開,只聽到“碰!”的一聲,那落下來的銅錢將陸休面前不到10厘米的地板,砸開一個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