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咆哮有如夏日驚雷,震得馬小寶兩邊耳膜嗡嗡作響。【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這時那妖化的樓梯和地毯又朝他卷了過來,而且整個地面的牆壁也如同活物般不斷拱起震動,甚至地面翻湧如同波浪,帶得馬小寶立足不穩。他放眼看去,整個房子像是變成了一隻怪物,而他正在這怪物的肚子裡,情況可謂不妙。
他躲過地毯的一記拍擊,又閃過從壁爐裡噴出的一道火焰洪流,馬小寶來到窗邊。想打開窗戶,可窗戶卻關得嚴實。他悶哼一聲,運起太陽真力對著窗戶就是一拳。當即玻璃爆碎,房子裡響起一聲低低的呻吟聲,顯然那東西受到牽連落了點輕傷。
窗戶大開,馬小寶趁機跳出了房子。他再往裡面看,那剛才妖魔般的情景消失了。樓梯、地毯和壁爐都是原先的模樣,就好似馬小寶剛才做了場夢一樣。
可他知道那不是夢,也不是什麽幻覺。這所老房子因為某些原因,已經變得跟妖怪無異。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強行拆除,可陳大文的意思是不要讓人知道這房子有異常,為的自然是賣個好價錢。所以強拆顯然行不通,天知道到時候這房子會怎麽反抗,那時別人要不知道他這房子鬧鬼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辦法,只有了解這房子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才能從根本入手去解決這次事件。
馬小寶回到城市,通過肖偉揚的關系拿到陳大文父親陳凱的資料。要了解房子發生什麽事,莫過於從人入手。陳家老屋現在變成那鬼模樣,鐵定和住在裡面的人脫不開乾系。而自陳大文留美求學之前,曾住在那房子裡的自然是他的父親陳凱。
肖偉揚的辦事效率沒得說,下午五點不到,關於陳凱的資料就發到馬小寶的郵箱裡。這就是和警方合作的好處,查起一些事情來,只要不是涉及機密的,很快都能夠拿到相當資料。如果讓馬小寶自己去查,肯定會大費周章,而且拿到的資料不會比警方更齊全。
黃泉鄉上的公寓裡,馬小寶捧著平板電腦坐在沙發裡。蘇蘇這時睡過午覺走出來,一臉迷糊的樣子。她穿著寬松的白襯衫以及一條牛仔短褲,露出光滑筆直的雙腿,再加上那將醒末醒的表情,對任何男性來說都是殺傷力十足的一付光景。
馬小寶看著她差點忘了正事,直到蘇蘇撲到他身上,靠在他肩膀問了句:“那醫生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他才連忙把目光轉移到平板電腦上來,打開郵件,將陳凱的資料下載到電腦裡,馬小寶和蘇蘇一起看了起來。【首發】
資料上顯示,陳凱那時候也是濮陽當地知名的醫生,擅長各種疑難雜症。他曾留過學,頗受西方醫學文化的影響,便連房子的裝修以及日常生活也和西方人無異。陳醫生在閑暇之時,也樂於參加一些慈善活動,在濮陽市這個圈子裡,當時來講也算得上一個人物。
可好景不長,在他妻子生下兒子陳大文之後,不久便逝世了。聽說得了一種怪病,就連陳醫生也束手無策。自那之後,陳凱的精神漸漸出現問題,而且他偏執於要開發一種延長人類壽命,甚至長生不老的藥物出來。
這種事放到現在聽上去也覺荒謬,何況是二十幾年前。當陳凱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時,得到的不是支持,而是嘲笑和否定。那些平日裡和他走得很近的人也漸漸遠去,因為大家都不相信一個瘋子能夠乾出什麽來。院方到了後來,甚至以他的精神狀況為由辭退了他,那時候,陳凱乾脆在自己家裡做起了研究。
本來這事是沒人知道的,直到後來街道派出所接到他兒子陳大文的報案,才發現陳凱竟然像瘋子一樣拿自己兒子試藥。也因為那一次,陳凱給捉了起來,之後進行精神評估,得到他患有嚴重臆想症的情況下把他送到瘋人院裡。
這事在當時還是頭條新聞,肖偉揚在郵件裡也附加了幾張當時關於陳凱用兒子試藥的報道截圖,當時人們都稱他為魔鬼醫生。
資料看完,馬小寶卻依然沒有頭緒。從這上面來看,當年房子裡並沒有死人,也就是說不會有靈體作怪。可在陳家老屋裡,馬小寶明顯感覺到異樣的氣場。而且那房子妖異成那樣,說沒有靈體作怪他打死也不相信。
從這點來看,或許陳家老屋當年發生過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可至於什麽事,怎麽去調查,馬小寶便大感頭痛。藍水路那一帶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二十幾年前的事估計沒人會知道。何況那段時間陳凱把自己關在家裡,外人很難得知。如果讓外面的人知道,那新聞不可能不報導出來。
換句話說,發生了什麽,大概只有陳凱自己清楚。
想到這裡,馬小寶眼前一亮。他捧掌道:“對啊,既然陳凱還在,找他問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他是個瘋子。”馬小寶又搖頭道:“一個瘋子說的話,能夠相信嗎?”
旁邊的蘇蘇正捧著一碗爆米花往嘴裡送,一邊吃一邊道:“我倒不認為瘋子的話不能相信,有時候明明說的是真話,可大符合大眾的認知標準,於是大家就會說他瘋了。就像我現在出去跟人說其實我是從青丘之國來的天狐,你說會不會也把我關進瘋人院?”
“你說的也是,好吧,那就找一下陳凱好了。”馬小寶有了決定,便打電話找肖偉揚幫忙。讓他把陳凱所在的瘋人院地址和電話找出來,10分鍾後,他就拿到自己想要的資料。打了個電話到精神病院那邊,預約了明天九點的見面時間後,馬小寶才掛了電話,陳大文就打了進來。
晚上的時候,陳大文和馬小寶在酒吧裡見面。這個醫生的氣色顯然比上次好許多,馬小寶給他來了杯威士忌,說:“這杯免費,加飲另計。”
陳大文哈哈一笑,把杯裡的酒喝個精光,又將杯子反蓋,表示一杯便夠。他道:“我們當醫生的,特別是我這種經常要上手術台的人,酒絕對是禁止經常飲用的。因為酒精會讓我們的神經變得遲頓,哪怕只是微不可察的程度也不行。有時候僅僅一個不起眼的疏忽,可能就會要了病人的命。”
“陳醫生真是個嚴謹的人。”馬小寶笑道。
陳大文擺擺手,說:“談不上,只是職業需要而已。作為醫生,對病人的生命負責那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哦,對了,不知道我們家老房子的事情進行得如何了?不瞞你說,一家房地產開發商已經找我洽談關於房子的問題,所以時間上相對來說要緊迫一些。”
馬小寶道:“今天我已經去了一趟,事情比想像中來得棘手。你的感覺沒有錯,那房子裡的確有不得了的東西。現在,我正調查它的來歷。”
“馬先生,我聽朋友說你是專業的通靈師。像這種佔人民宅的髒東西,不是隨手除掉既可嗎?何必要多費周章去調查它的來歷?”陳大文皺眉道,不耐煩的表情溢於顏表。
馬小寶不緊不慢地說:“這就像陳醫生一樣,我們通靈師也可以看成是另一種類型的醫生。靈體就像一種疾病,如果你不搞清楚他的來歷並對症下藥的話,往往會治標不治本。對客戶負責,也是我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強製除靈容易,但若留下什麽後患,對陳醫生你造成損失甚至威脅到你的生命,那就是我不樂於看到的。”
“所以,你既然委托了我,就請相信我的專業。”
陳大文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通靈師。那麽,我家房子一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也想拿你那10%的分紅呢,肯定會把你的事情辦好的。”馬小寶笑道,他本來要告訴陳大文明天去找陳凱一事。可話到嘴邊,卻讓馬小寶自己吞了回去。
老實說,陳大文表現得太心急了,而且買賣老屋這種事似乎也沒見他有向陳凱詢問的意思。哪怕陳凱在別人眼中是個瘋子,他這樣做,似乎不太尊重自己的父親。
接下來,兩人沒再聊房子的事。陳大文這人倒也健談,馬小寶叫來兩杯飲料和一些小菜後,陳醫生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跟他說起國外的一些趣事,倒也增長了馬小寶一些見識。
第二天早上,馬小寶打車前往位於市郊的精神病院,按照昨天拿到的預約序列號, 他如願地見到了陳凱。陳凱今年已經六十多,頭髮早早已經變得發白。他一言不發地坐著,沒有任何表情,全然和一名精神病患者截然不同。在馬小寶的默察下,發現陳凱的氣息十分平穩,根本不像一個精神病人。
沉默了幾分鍾後,馬小寶率先說道:“陳醫生,我知道你沒有瘋,那麽我想咱們可以好好聊聊。聊聊你們家那套房子。”
陳凱抬起頭,冷漠地說:“你錯了,年輕人。我是個瘋子,你和一個瘋子有啥好談的。再說我們家那套房子不是已經在大文手裡了嗎?怎麽,你也感興趣?你是地產開發商的人?”
他表達清晰,毫無邏輯不通的地方,又哪像一個精神病人。馬小寶知道自己來對了,他微笑道:“房子的確在大文先生的手裡,但我不是地產開發商。我只是受大文先生所托,著手處理你們老屋的一些怪事。也因為這個,所以我想了解下當年發生過什麽,我想沒人比陳先生您更清楚的吧。即使您的兒子大文先生,當年年齡太小,無法提供一些我想知道的資料。”
陳凱冷冷地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第二,我不會承認大文是我兒子,我兒子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