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模特

　　七十九

　　早晨的陽光映紅東南方向的天空，反映到河岸邊的樹枝上河面上，也反映在面前的兩個女人的臉頰上。

　　兩個女人頭挨著竊竊私語，紅光滿面的背景非常誘人，我能起手機給她們拍了一組照片。

　　“你回去後，再去做一次檢查看看，我估計應該可以好許多，可能都不用做搭橋手術了。”申易說，一副輕松自如的、只是不經意間的樣子。

　　“好。能不做搭橋手術那就太好了，我一直有點害怕，為了緩解壓力，這才出來散心的，也幸虧出來才遇到你們…我聽你的。今天下午回摩都，明天就去做個檢查，”臨時媽說。

　　“你今天也要回摩都?”我啞然一笑，心想這麽巧。“你怎麽走，是自己開車，還是…”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哦，我叫人開車來接我。”

　　“我們下午也要回摩都，是不是讓你剛找到的女兒盡盡孝心，陪你回家，這樣不是更好嗎?”

　　申易的臨時媽看著她，申易肯定地點點頭。她說，“我們是昨天上午過來的，到他姨媽家，來祝賀他表弟考上清華大學。講好今天下午回摩都，明天我們都要上班的。”

　　“這樣也好，”臨時媽一臉興奮不已。“我跟你們的車回去，你們正好回去認個家門，我和你爸——對，現在可以這樣說了——給你弄個正兒八經認女兒的儀式。”

　　然後臨時媽給申易說了一通她家的大概情況。她和臨時爸是大學同學，結婚後兩人都在教育系統工作，他現在是局長，她也在處職崗位。兒子高中出國留學，拿了博士學位，現在金融集團上班，年薪幾百萬。我們現在住的小樓就是他出錢買的。兒媳婦是個洋妞，家裡是大財團，她自己有一家香水公司和時裝公司。

　　申易也說了一些我倆的基本情況後，看時間不早了，於是這母女留了微信，又說了地址，約好兩點過來接她。

　　回到姨媽家吃早飯，姨父買了一堆早點，他身邊還跟著他的大妹妹。姨媽對申易說，“都是小時候的味道，金果喜歡吃。”有醬丁包、燒賣、小籠、糍飯糕和豆漿。

　　我和申易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誇讚好吃，是小時候的味道。姨媽笑的一個勁催我們多吃一點。姨父笑咪咪地忙碌著，沒怎麽吃。

　　他對站在身邊的妹妹說，“你也多吃一點，待會還要去妹妹家幫忙呢。”這位姑媽乖巧地點頭，伸手拿了個醬丁包吃吃起來。

　　我和申易被姨媽勸吃，吃的都有點撐了。姑媽在一旁對姨媽說，“我先去妹妹家幫忙，”然後扭頭我朝申易道，“你們慢慢吃，我先過去。”

　　“我們一道過去，”申易看一眼她說道，“開車過去快一點。”

　　申易也看出來了，姨父的這個大妹妹生活中的不如意，雖然沒有經濟能力，卻也在用自己力所能及辦法幫著他們自己的家人。

　　這對姊妹差距會越來越大，這就是命嗎?也對也不對。我的申易就沒有這樣認什麽命不命的，只等了一年，沒有結果，那個男人不肯回頭。申易快刀斬亂麻，直接離婚，選擇愛自己的男人，這就是不認命的自我拯救。

　　姑媽現在的那個男人，不應該是她天，是她的命，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來掌控。但是她交給他了，那也就怨不得別人，這就是她該有的命。

　　想到這，我心裡好受些，看著她一臉哀怨的臉頰，不再糾結要不要幫一幫了。

　　我們開車剛到小姑媽家門口，她笑盈盈快步走出來，臉頰泛紅，走到車邊拉著申易的手走進前院，身後跟著她美若聖女的女兒。我看著幾個女人走進去，又聽到她對她的姐姐說，菜都已經弄好了，叫她別去灶間忙碌，在客廳裡一起坐著說說話就好。

　　我聽著她徐徐而出的話語，將車緩緩停進後院裡。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拍牌APP後，在置頂閃爍的空格內撳下那組神秘兮兮的數字，審視一遍，然後再合上筆記本。此刻我的內心毫無波動，年糕姑娘說的不會錯。我像似一位訓練有素的情報局外勤成員，來這幢獨棟小樓裡安裝探頭，為了獲得三個女人一台戲的內容——好笑了吧——只等被拍個正著。我笑自己想入非非，不過是昨天晚上來過，從這兒走進女人的臥房而已。白天公開走進來，有點疑惑不解而已，我訕笑一下，下車鎖門走進客廳。

　　申易已經跟著小姑媽上樓參觀她的房間了。我想這時候一個男人不適合走進女人的閨房，應該是她的閨房。

　　小姑媽自己說的，從搬進這幢小樓裡，她的房間就沒有讓男人進去過。直到昨天才被我這個男人進入。這樣看，至少她自己的心裡是這樣想的也是一種守護。又冥冥之中等待著，她的閨房會出現她的夢中情人。

　　我坐在廳裡的沙發裡，跟小姑媽的男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話。我誇讚這房子設計的不錯，外觀是江南風格，白牆黛瓦，裡面是現代舒適的結構，布局合理又實用。他說這都是小姑媽設計的，不像這裡其他人家的房子，只顧面積實用，不講究審美觀。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看屏幕顯示是單位學長的電話。我朝坐在對面的他抬一下手， 示意自己要接個電話，抬腿走到北面的院子裡。

　　學長問我明天能趕回去上班嗎?我說今天下午回去，明天肯定能上班。他說，單位已經通知，所以科職以上幹部(除了生病的)明天都必須要到單位上班，局領導陪分管的市委副書記要來我們單位視察工作。我問，怎麽突然有大領導要來，之前沒有聽說過嗎?他說他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突然接到上級的通知。我也不想再問了，只是猜測單位是不是要有什麽重大變故?

　　我將手機揣進後插袋裡，走進客廳，看見樓梯上下來三個漂亮靚眼的女人，申易被小姑媽的女兒拽著胳膊，有說有笑的並排走下來，小姑媽走在最前面。我心裡有點疑惑，申易已經和這個表妹混的這麽熟了嗎?

　　她們來到客廳，小表妹拽著申易的胳膊作擋箭牌走到我跟前說，“表哥，我想跟你們去摩都過暑假可以嗎，表嫂已經答應了，我媽也同意，現在就看你了。”

　　“她倆都被你搞定了，還有我什麽事?”小姑媽的這個女兒就像是仙女一樣，美的超凡脫俗，又清純可愛。別說一個暑假了，呆在我身邊，十年八年也不會嫌多，這可是美的饕餮盛宴。

　　申易的手機響了，她看一眼，對我說，“是昨天服務區遇到的阿朵打來的。”她接聽著，眼睛在我面前遊弋。一會她移開手機對我說，“阿朵說，她爸的腦血栓經過昨天檢查看，已經好多了，醫生不解，有點不可想象，老爺子自己卻說，有可能是你給他按摩的關系，他想跟我們再碰一次頭，問我們方便嗎，不行的話就回摩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