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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夢傳奇》第8回 抱不平途中施巧計 揭底細學府起風波
  話說上回書中寫到哲雲問霓碧為何長噓短歎,正待說話,她妹妹忽然跑來說她媽有事要她進去。於是霓碧和哲雲牽著她的小手,來見她的媽媽。

  他們走進門來,即見她公公和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發怔,臉上均流露著憂悒之色,尤其她媽媽兩隻眼眶紅潤潤的,似曾哭泣過。一見哲雲同著進來立即收起愁容,起身連聲吐著:“請坐”。哲雲即靠桌旁坐下。霓碧給哲雲泡了一杯香片後,即帶著她妹妹坐到床沿上去了。

  此際,只聽得機聲隆隆,江濤拍岸,艙外月光直射進艙內,明朗皎潔,反使艙內燈光陰暗無色。

  哲雲不知她家究為何事,人人憂形於色,欲待問時,又不敢冒昧。室中沉默良久,霓碧媽媽忽啟唇問道:“乾虎啊,今天聽到有何傳聞沒有?”哲雲見問,心知大概是問有關九一八之事,於是將下午所見所聞一一向他們說了一遍。他們全家聚精會神地傾聽,顯得都很緊張,後來她媽媽沉吟一會說:“如此說來,侍役的話是真的了。”

  原來晚飯後,侍役前來灌開水時即將日寇侵佔東北之事已向他們說了,當時,他們還半信半疑。如今經哲雲一說,始知不是謠傳。他們一家更顯得不安,她媽媽淚水不禁奪眶而出,慢吞吞地道:“聽說日本人殘忍到極點啦!他們這班魔鬼,在我國領土內,前年還敢將我國公使蔡公時的鼻子割掉,眼珠挖去,難道佔了我國領土後還會施仁政麽?只怕要吃我們同胞的肉,喝我同胞的血,亦隻好由他了...”

  說畢,停了一會複道:“乾虎,我們多牽腸掛肚啊!我第五個女孩貽之,因她舅舅無兒女由她夫妻帶去撫養。他們全家均在東北工作,好久沒通音訊。現在既已淪陷,他們這一家子不知逃出沒有?貽之這丫頭,如今是死是活沒人知曉,你說我們如何放心得下?如何不愁?”

  說罷,只見她淚如泉湧,霓碧和她妹妹亦偷彈眼淚,成了淚人。哲雲至此才恍然大悟,他們全家之所以沉浸在憂悒中,是在懷念自家骨肉和鄉親,怕他們亦成流浪的難民,無家可歸了。

  哲雲此時不覺一陣心酸,無法安慰,隻好婉言勸道:“公公和伯媽請勿多慮,急壞了身體有何益處?如今國勢如此,人人自危,要得平安,各聽天命。逃出淪陷區的何止千萬。如五妹已逃出虎穴,則團聚有日,毋需兩老掛懷。若不幸仍滯關外,則將來有便再圖安全之策亦非不可。”老人頻頻點首道:“事已至此,也只有任天安排,終日相對悲泣徒自傷神,又有何裨益?”說畢,歎息不己。

  此時,霓碧媽媽一面拭淚一面轉向女兒道:“碧兒,喚你來不為別事。只因適才一位姓張的侍役來說,下面有一關外逃來的女子,一時找不到適當工作,無處安身,想暫時找一棲身之所,與人為傭亦所不計。他們見她處境可憐。又見我們全家老小,除公公外都是女眷,亦需人照應,擬介紹給我們作保姆,特來征求我們意見,你公公和我都認為很好,既周濟了別人,對自己也有好處,實兩全其美,不知你意如何?”

  霓碧見問,從容答道:“公公作主即是,孩兒有何意見。即非國難所至,見她顛沛流離,作為同胞亦應照顧,媽媽叫她來就是了。”

  哲雲聽到她母女對答之詞,知所談難女定是指的秦春,亦即從中撮合道:“伯媽,此舉甚好,所言女子姓秦名春,三十歲上下,人品不壞,家中父母為日寇所戮,妹妹嫂嫂均被敵人擄去,自己複受人欺凌,被騙至此。丈夫和哥哥均不知下落,情極可憫。她為了要避開她那行同騙子的堂兄,很想找一工作暫時安身,伯媽府上人手缺乏,要她前來相幫實是兩全。況她家也住沈陽,一同南下的不少,將來五妹消息即可從中打聽,公公和伯媽盡可收留她,毋須顧慮。”

  霓碧媽媽見哲雲如此說,旋即轉悲為喜道:“也好,橫豎我家將來總是要人手的。”說著沉吟一會,繼續又道:“可惜船上房間太小沒地方睡。”

  哲雲道:“伯媽,不必多慮,船上寬敞,她不會睡到此處來的。”

  他們正談論間,侍役又前來探問消息。霓碧媽媽立即起身相迎道:“張師傅,你來得正好。你剛才介紹的那位小秦她來了嗎?我們全家商量都同意並且很歡迎,你請她來吧。”

  侍役聽說同意,口中不住地應好,立即轉身出去了,不過一刻,領著秦春進來,在月光底下,她顯得很清瘦,面部雖仍帶愁容,但無淚痕,舉止大方豪爽不脫北方女子氣習。

  秦春走進房中,即來到每人面前很有禮貌地問各人的好,最後見哲雲在座,以為他也是魏家人,面頰上立即泛起一陣緋紅,似有羞色。哲雲知她心情,安慰道:“四海一家,不必拘束,魏家公公德高望重,海內欽崇,是我們青年人的楷模。魏家媽媽和靄可親,篤厚長者,待晚輩如子侄,你切勿存芥蒂。魏家姊妹天真活潑,情性溫柔,你與她們相處即如自家手足,將來你們歡聚一堂,對你絕不會作外人看待。何況她家五妹亦寄寓關外,此次事變還不知下落,與你同病相憐。你是關外人,他們尚有賴你代為探訪。在此國難當中。你與魏府能患難與共,亦是巧遇機緣,並非偶然的了。”

  秦春聽哲雲說畢,知哲雲並非魏家人,立即作謝道:“深感先生關心,請問先生尊姓?”哲雲見問,即作了一回自我介紹,然後問道:“小秦,你的小孩呢?”秦春答道:“我怕那姓吳的知道,同時亦覺帶到此地不便,暫時交給街鄰了。”她的語音剛落,眼眶中又流出滾滾的淚珠來,霓碧媽媽知她心情,有抑製不住的悲傷,亦勾起她想念女兒之心,於是對秦春道:“小秦,不必難受,小孩你應自己帶著,將來到了我們家鄉,要帶他的多著呢!我們都喜歡小孩,在這船上逗著玩耍,聊解旅途寂寞也好。”

  小秦至此已稍覺寬慰,面露歡愉,旋即搓揉著雙手輕聲謝道:“好,謝謝奶奶。”說畢,即和張姓侍役一道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三更過後,月光隨著輪船航向時顯時沒,室內寒氣襲人。他們正互相歎惜,只見霓碧妹妹睡倒在床,口中講著囈語。哲雲立即起身謂霓碧道:“碧妹,夜深了,謹防公公著了涼,你送他老休息去吧。”

  霓碧替妹妹蓋好被子,扶著老人回房去了。哲雲當著魏家媽媽又安慰了幾句,亦作別回自己房中休息。只因一日疲倦,倒在床上即朦朧睡去,醒來已是次日上午九時,艙外汽笛鳴鳴,人聲嘈雜。

  哲雲洗漱完畢正待出去吃早點,忽然錢若非手中拿著一大包東西匆匆來到房中道:“哲雲,快到九江了。我剛起來,帶了一點東西到這裡來與你同吃。”

  說畢,將點心放在靠床的茶幾上,哲雲倒了兩杯茶,一杯遞與若非,自己取了一杯,與若非坐在床沿上,一面吃點心一面談昨日所遇到的遊行和秦春的遭遇。最後,哲雲將秦春已由侍役介紹到魏家的事向若非說了,並要他嚴守秘密,不要使吳梁新知道。

  若非聽了,也很高興,拍手稱讚道:“好得很,秦春這妮子,遭遇確實可憐,患難中能遇到魏家這樣的主子照應一下,也算幸運了,不過那姓吳的,只怕不肯甘休,還得想個長久之法才好。”哲雲點頭道:“你說得極是,我們何不替她想個辦法甩掉那姓吳的,以免老是糾纏著她。”

  若非聽他如此說,沉呤一會,笑道:“我倒有一計,不知你同意不同意?”哲雲喜道:“你有何妙策,快說給我聽,只要行得,我哪有不同意的。”若非見他催促,即附在哲雲耳邊低聲說了一陣,引得哲雲拍手稱妙。

  若非複向哲雲道:“你快去告訴秦春,要她依計而行,切不可洩露了秘密。”哲雲應聲道:“是,你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說著,即到外艙找秦春去了。過了一刻,哲雲笑著走進來道:“事已說妥,她很高興,表示一定照我們的辦,還說要來謝謝你這個獻策人。我要她先保密,不要驚動了別人。”

  哲雲一面說,一面取了若非放在茶幾上的點心,邊吃邊笑著對若非道:“過了九江,快到武漢中間,就沒有大口岸了,在你沒有離開這船之前還必須把沒有說完的笑話講完,才許你走。”

  若非笑道:“我說你為何回來如此迅速,原來你還是不存好心啊?”說著,喝了一口茶,繼續又道:“好吧!你聽我說!”於是他繼續又道:

  谷杓和吳述由法國回來後,那班往日與他玩在一起的酒肉朋友沒一個不想來逢迎的。可是這兩位兄台,此時已不似從前那樣可親了,不但不受抬舉,而且拿著博士架子儼然與眾不同,對他這班老友一概拒之門外。

  至於那些同班同學,知他兩人本領底細的,不得不與他們敷衍幾句,說一點謙遜的話,好讓他們不在外說壞話。那些知趣一點的酒肉朋友,最後隻好在他們大門上畫上幾隻大烏龜了事。

  說也好笑,這兩位現世寶,經他們令尊大人一吹,有些大學也不查底細,爭著下聘書。他們一見只有學校的差使,心中有些難安,隻得呆在家中等其他好差使,可是一等再等,總不能滿意。

  一天,華中某著名大學派了一位使者,叫陳務農的,帶了聘書來到谷杓家中。彼此互道仰慕後,陳先生即將來意向谷杓說了,他說學校缺理化教授,久仰谷先生是剛從海外歸國的化學博士,一定要請他去主持這個系的教務。同時,還要他推薦一位學生物、且有博士學位的同學,去主持生物系的教務。

  這位谷兄台一聽,不但對理化這一名詞還很生疏,弄不清是什麽?而且知道教書對他來說是極不適合的,不過主持教務似乎是個官職,可以請秘書幫忙,關於這似乎還可以考慮考慮。於是他向陳先生提出一個要求,說他自小患有神經衰弱症、羊癲瘋,上不得課,學校雖然以教授的名義聘他,只能專心主持教務,不能兼課,同時還要求派一名留學生當他的秘書。

  至於學校要一名學生物的,他暗中思量,很想把吳述拿進去,以免孤單無援,但又怕他承擔不了這一任務。於是他向陳先生表示,願意代他去找,並說他有一位學生物的同學得過博士學位,但他患有心臟病和高血壓,也是不能上課的角色,只能和他一樣主持教務,派給他一名留學生當秘書。

  陳先生當時即代表學校都同意了他的要求,只要他肯去,立即取出聘書,又和谷杓閑喧了一陣,方作辭而去。

  谷杓候陳先生去後,即到吳述家中與他商量如何應付這一使命。吳述原來的打算是當銀行行長,或公司經理一類的官。既可不動腦筋,亦可將這幾年在國外花去的本錢撈回幾個,可是事與願違,此類美缺早就被比他父親位置更高、更有錢的子弟搶去了。只有這個既費腦筋又無油水可撈的教授缺才無人問津。不過此類缺,如非他們父親的面子亦是不易撈到的。

  兩人仔細再一商量,認為還是應了聘,應騎馬找馬,方不吃虧,在家裡呆著,也惹人笑話,橫豎一切教務有秘書頂著,自己又不上課,於是決定受聘。並通知學校定於某月某日前去上任,兩人又拿出空白文憑和博士學位件證,按各人聘書上的職務性質填上了所學的專業。等到上任那天,兩人都戴了一副金絲眼鏡,蓄著西式頭,用頭油梳得光亮可鑒,各人穿著一套嶄新的西服,腳上踏著法蘭西式尖頭皮鞋,用油擦得刷亮,帶上行李坐著自己私人汽車,興致勃勃地去上任,學校還派了幾名教授和兩名秘書在校門口迎接。

  這兩位博士被接到校長室,校長一一替他們作了介紹,其中一位秘書姓甄名仁的,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物理系畢業生,校長即要他在谷杓身邊做事。另一位姓楊名樓的,是英國劍橋大學生物系畢業生,即要他留在吳述身邊工作。

  自從他兩人來到學校之後,真是時來運來,不論學生或新老教授,和其他在校職工上下人等,沒有一個不稱讚和羨慕這兩位博士的,說他們不像其他教授喜擺架子,對著同事也滿口外國話,使人聽著生厭。他們兩人總是笑嘻嘻地說中文,甚至還和大家開玩笑、做口技、學牲口叫。有時還教學生跳交際舞,平日為人也很客氣,到他辦公室去總有東西吃,並且妙趣橫生逗人歡喜。他作事亦不主觀,秘書說了算,他隻簽字,從不與人鬧別扭。這樣不到一個月時光,兩位的聲望就超過了所有老教授。

  由於盛名之下引起了當時教育廳的重視,於是派了一位姓李名首的督學,去拜訪他們。他一到校,首先見到了校長說明來意,由校長介紹了兩位博士的履歷,不料這位督學是法國裡昂大學土木系畢業的,開始聽到他們都是裡昂大學的同學,高興得了不得。後來聽到他們的名字覺得很詫異,他在學校念了五年書從沒聽到過這兩個名字。那時在裡昂大學的中國留學生,還不到二十人,天天見面,難道他們回國後改了名字不成?他心中雖暗自懷疑,但口中對他們兩人在校的聲望還是稱讚不絕,說得校長滿心歡喜,即領著去見這兩位兄台。正好此時他們兩人都在理化教務室聊天。

  李督學和校長走進室中,校長即將教育廳因慕他們的名,派了督學前來拜訪的意思向他們介紹了。督學和他兩人握手後除說了一些仰慕的話外,問到他們在裡昂時一些情況,他們從沒有去過裡昂,關於裡昂的情形一點也不知道,隻好隨著督學如何說,他們就如何說。尤其是問到裡昂大學中的情況,更使他們尷尬,連校長的名字都說不出。他們一時怔住了,隻得隨口亂謅一通,將在巴黎聽到的巴黎大學情況湊了進去,引得李督學悶在腹內哭笑不得,又不好當面揭穿他們的西洋鏡,隻好和校長辭了出來,並對校長說,這兩位博士有點靠不住,要他們教幾堂課試試看,如有真才實學即不要因噎廢食讓他們搞下去,如不稱職就得另想辦法退了他們的聘。校長亦不解何故,又不好問明情由。

  校長自督學去後,即對這兩位博士起了疑心。要退又退不得,因當時的聘書一下即是一年,要期滿才能退聘,因此隻好忍著不作聲。不久,一位老教授病了,校長有心要試他們一下,即將兩人請了去。請他們不管是誰為這位老教授代一個短時期的課,兩人一聽,真如晴天霹靂,不知如何推脫方好。最後還是谷杓老練有見識,他開腔道:我們在法國如果搞行政工作,即配備秘書,如教課,即配備助教,上課還是助教上,我們僅鋪導一下。我們是大學教授,並非小學老師,此是歷來規矩,如要降低我們身份那是萬萬辦不到的。校長見他如此說,心裡已明白了十分,但對他也無可奈何,隻好等著再說。

  事有湊巧,過了幾天教育部調了兩位法國巴黎大學畢業的博士,一個名叫喻珍哉,一個名叫柳石萼的,來學校當教授,當谷杓和吳述得到此消息後,不知為何神色即顯得十分驚慌,到了晚上,兩人即悄悄地搬了自己的行李一去不複返了。學校派人到他們公館裡去請,都推說舊病複發不能上班。學生和老教授均如墮五裡霧中,不解其故。

  原來喻柳兩教授在巴黎大學讀書時,常到巴黎中央遊藝場去玩,當時谷、吳兩人即住在遊藝場的九層樓上,喻、柳兩人一見他們是中國人,真所謂異地遇鄉鄰分外親,因此與他們時常往來。關於谷杓和吳述在法國沒有進學校,以及他們在遊藝場追歡買笑,飽食終日,跳舞宿娼,作豬牛叫等等醜聞,這兩位教授都知得一清二楚,因此他們一聽到喻柳兩位來了不得不溜之大吉,以免當場出醜。

  若非正說得興濃,忽然停住話音反問哲雲道:“哲雲兄,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國的大學教育如此之糟, 國家又怎能振興起來?又何能避免列強輕視我國的局面?”

  哲雲聽罷,氣得用手往茶幾上一拍,連聲罵道:“可恥可恥!如不遇到喻柳兩位教授,他們還不是會混了下去麽?像他們這種屍位素餐之人,不知我國究有多少?谷吳兩人還算是知趣的,如不知趣厚著臉皮再乾下去,我看喻柳兩教授拿著他們亦無可奈何,並不會拆穿他們西洋鏡的。”

  若非道:“那是為何呢?”哲雲道:“中國人最愛面子嘛!愛面子,即會私而忘公,不能秉公事,你說是嗎?”

  若非拍掌道:“你說得對,喻柳兩教授與谷吳兩人在巴黎玩得那末膩,雖非同學,亦是同玩的了,如真相見恐怕也要賣點面子的。”

  哲雲道:“但不知這兩位現世寶後來又弄到工作沒有?”若非道:“這還要說?他們這種人在如今這個認文憑不認人的社會裡,哪裡會沒有工作?聽說沒有多久他們又去當廠長和經理去了。”

  哲雲和若非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談得興濃,忽遇茶役送開水進來,於是各人又重新衝了一杯茶,哲雲捧茶在手思索了一會,繼續問道:“你說郭氏兄弟講,在法國留學的有三種,你已講過兩種,第三種是如何的?請你再講講吧。”

  若非聽了,將茶杯往茶幾上一擱道:“你想知道的真多,不怕累死了我?”說畢,沉吟了一下又道:“好吧,你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說著,起身就走。正是:

  灑盡離人多少淚?哪堪學府息風波!

  要知若非出去究有何事,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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