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神州夢傳奇》第9回 取嬰名有心存警世 激巾幗閨秀賦哀詩
  卻說上回書中,寫到哲雲要若非再講留法的第三種留學生,若非起身笑道:“我出去一會即來。”哲雲不解何故,隻好靠在床上等候。

  少傾,若非複匆匆跑回來,哲雲笑問道:“你如此匆匆忙忙的,究竟為了何事?”若非見問,旋即附在哲雲耳邊低語了一陣。

  哲雲笑道:“虧你想得周到,現在離漢口還遠咧,你快將第三種留法學生告訴我吧。”若非道:“你別性急,讓我休息片刻再告訴你。”

  若非邊說邊吃點心,又喝了幾口茶,沉吟一會才慢吞吞地道:“講句實在話,只有第三種留學生弟才衷心佩服,這些學生都是貧苦子弟,在國內無錢讀書,更談不上到國外去留學。隻得趁法國在我國招苦力的機會,應招去做苦工,邊學習邊做工,一般學習都很認真,成績都很好,有的還勝過那些政府保送過去的秀才呢。由於他們深知勞動人民的痛苦,備嘗辛酸,因此他們很想把我們這個貧窮的國家建設成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園,使人人有飯吃、有衣穿。他們這些人緊密地團結成一體,人數時有增加,聲勢一天一天壯大,後來竟成為一個愛國組織,最早為首的那人雖已回國,但是這一組織,無形的仍留在那裡繼續響應國內愛國鬥爭。這些人與一般留學生不同,所需費用全是自己作工賺來的。因他們在工廠做工,有實際經驗,回國後,大多數是在工廠裡工作,在其它部門作事的很少。他們雖然是在工廠裡作工,可是一有便即向工人灌輸愛國思想,領導工人運動,聽說現在我國各工廠布滿了這些人,經常與國外那個組織有聯系,此次郭家兄弟回國,猜想亦是派回來聯系的。”若非說至此處,哲雲即接著說:“我正想問你,他們回家探親,還準備到哪些地方去?拜訪哪些人?你問過他們沒有?”

  若非沉吟一會道:“這倒未曾問過,隻知他們要先去漢口再去廣州。”哲雲啊了一聲,旋即點首道:“看來他們是有些來歷的了。”若非問道:“何以見得呢?”哲雲道:“你難道不知漢口和廣州都是我國工業重鎮麽?工廠既多,又是辛亥革命基地,他們不到這些地方活動,還到何處活動?因此他們被捕,我想不是沒有原因的。”

  兩人一面說,一面靠在床沿,對著艙外欣賞一幅幅的河山美景徐徐向後移動。由於輪船的起伏,人聲的喧嘩,不知不覺兩人竟悠然睡去。

  一覺醒來,只聽得輪船又嗚嗚地叫起來。一個穿白製服的人,手中拿著喇叭筒,站在船舷對著乘客叫喊:“乘客們注意,前面即是漢口碼頭,有到漢口的乘客,請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船。”

  隨著他的叫喊聲,乘客亦紛紛行動起來。若非在哲雲腿上拍了一下道:“哲雲,已到漢口,我們要按計劃行事了,快起來,我收拾行李去。”說著,很快即回統艙去了。

  此時,哲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整一整衣裳,向艙外走去。一直來到秦春睡的地方。只見秦春抱著小孩,站在那兒和吳梁新說話,旁邊站著上次替她說話的同鄉,哲雲站在吳梁新後面,向秦春作了一個手勢,秦春立即引了吳梁新來到哲雲跟前,向哲雲介紹道:“舒先生,這是我婆家一位叔伯哥哥,名喚吳梁新,在部隊裡工作,此次和我們一道逃出來的。”

  哲雲隨即與吳梁新握了一下手道:“久仰,久仰,我叫舒哲雲,舍下離秦春娘家不遠。以前我們經常會面。此次沈陽淪陷,她家受害極慘,舍下只有我兄弟兩人逃出來了,其余都還留在那兒,不知死活。”說時,表現出極度悲痛的樣子。

  吳梁新聽到哲雲亦是逃出來的難民,又是秦春認識的熟人,特別表示親熱,隨即啊了一聲道:“好極了,你們也到漢口不再走了嗎?我們都是患難中人,將來我這位弟媳母子還得你們多多照顧。”哲雲接著說道:“是啊!我們暫到漢口再說,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怎麽不相互照顧呢。”

  他們正說話時,錢若非提著行李從人叢中擠將進來,將行李交給哲雲道:“哲雲,你和秦春先上岸去,在江漢關等我,我上廁後即來。”哲雲接了行李,連連點頭稱是。

  少頃,船已靠岸,只見漢口沿江一帶,萬頭攢動,車水馬龍,哲雲提著行李跟在秦春後面,踱過上岸木橋向江漢關迤邐行去。輪船碼頭到江漢關僅半裡之遙,十數分鍾即已到達。哲雲將行李放下,秦春即將所抱小孩交向哲雲道:“舒先生,請你替我抱一下,我去前面走走即來。”哲雲接過小孩,秦春離開了他們直向江邊行去,吳梁新以為她去上廁,並不注意,因此沒有同去。

  過了一會,只見錢若非身穿短褲背心,肩上搭著衣衫,手提鞋襪,赤著雙腳,全身水淋淋的,形色驚慌地道:“不得了,剛才同你們一道來的那女人,走到船上不知為何即跳水自殺了!我下去撈了很久始終未曾撈到,船快開了,怎麽辦?”

  秦春的同鄉和吳梁新聽說秦春自殺,一時均怔住了,要到現場去看個究竟。哲雲顯出很悲傷的樣子,抱著小孩陪他們走至江邊,只見輪船上的人仍圍作一團,有的拿著篙子,在江心打撈,旁邊還停了兩隻小劃,協助他們工作。

  此時,哲雲因恐輪船啟航,即故意向吳梁新道:“吳先生,秦春不幸尋了短見,你是她婆家的堂兄弟,又是同鄉,小孩請你帶去,以便日後有機會歸還他家,此是義不容辭的了。”吳梁新一聆此言,不覺突然一驚,過了好一會,才悻悻地道:“舒先生,你也是她的同鄉,又是她娘家的貼鄰,你們兄弟兩人,總比我這單身漢方便,還是你們帶著的好。”說著,竟隻身不顧地走了。

  哲雲見他走了,亦不去理睬,抱著小孩向秦春街鄰道:“眾位街鄰,你們看這姓吳的好不懂事,自己侄兒他都不管,可見他以前對秦春完全是假心假意,還有甚麽好說的。”

  街鄰老大媽道:“舒先生,我兩口子孤孤單單,沒兒沒女,你將小孩給我們帶吧,我們比你們要方便些。那姓吳的,是個狠心漢,秦春在時,從沒見他抱過小孩。拉屎拉尿和喂飯,除秦春自己外,即我夫妻幫著她乾,如今秦春既然歿了,交給我兩口子最合適沒有的了。”說畢,唏噓不已。

  此際,輪船正嗚嗚地放著啟航汽笛,催乘客上船,打撈的人亦停止了打撈工作,看熱鬧的人群亦隨著汽笛聲漸漸散去。哲雲抱著小孩向若非笑道:“若非,你的妙計果然不差,她將來一定會感激你的,你快報到去吧。以後有機會,請給我來信。”說畢,又向秦春的街鄰道:“老先生,我和秦春同是街鄰,小孩即讓我帶走吧,你們不必操心。”於是向若非等人打個招呼,抱著小孩徑向船上邁步行去。

  作者在此必須交待一下,原來若非與哲雲定的,是一個金蟬脫殼之計,若非要哲雲與他扮成逃難的兩兄弟,混入秦春的街鄰中,使吳梁新不懷疑。到漢口時,要他和吳梁新及街鄰先去江漢關候他,他自己即趁乘客和輪船上的人不注意時,將原先準備好的一個大包裹向江中一丟,只聽得撲通一聲水響,他隨即高喊救人,並說見一女人投江自殺了,同時他即將衣褲鞋襪脫下,放在船上,然後往江中一跳,做個去打救的樣子,在水底遊了一刻爬上船來,說投江的已隨江水流去,找不著屍首。船上的人信以為真,慌做一團,都拿著篙子去打撈。因若非丟包裹是在上水靠船邊丟下去的,等它落到江底時,包裹已沉在船底下了,並且這些打撈的人都認為投江的落到水裡後一定會浮到水面隨水流去。因此打撈時總是在離開輪船很遠的地方行動,如此一來,叫他們哪裡撈得著。

  若非趁著這些人忙著打撈之際,拿了衣褲鞋襪徑奔江漢關來,氣喘籲籲地告訴他們:秦春已投江自殺。實際上秦春將小孩交給哲雲後,趁人多不防之際,即上輪船到魏家公公這邊來了。若非投到江裡去的那一大包東西,即若非與哲雲談話時,他出去的那一刻所準備好的。當時,他找了一條黑色長褲,將兩隻腳用繩扎牢,偷偷跑到鍋爐房趁機手不防備時,緊緊裝滿一褲袋的煤,放在船舷的帆布雨篷底下。因船靠岸時都搶著上岸,有的在收拾自己行李,故他做這手腳時沒有被人發覺,此是當時情景,不必細述。

  如今再說哲雲因怕輪船啟航,於是別了若非這班人,抱著小孩匆匆上船來找秦春,此時,汽笛又放了幾聲,輪船已徐徐啟碇,哲雲剛走到扶梯邊,只見秦春和魏家姊妹早已立在官艙門口等候,哲雲笑著走到秦春面前,將小孩交給她道:“我們勝利了,你這孩子是苦難中得來的,你必須好好地再替他取個好名字,作為紀念。”

  秦春抱著小孩笑道:“舒先生,此次真有勞你們,我生這孩子時,他爸爸不想我再生孩子,因此已取名叫止,舒先生,您如高興,請再賜他一個名字作紀念好嗎?”哲雲笑答道:“好,如果是男孩,你就叫他愛國,如果是女孩,你就叫她再春吧。”

  秦春抿著嘴笑道:“舒先生此是何意?”哲雲道:“這還要說麽?男孩子長大了,就要他切莫學現在這些不愛國的東西,勾心鬥角隻圖自己享受,置國家安危於不顧;至於再春呢,取枯木再逢春之意,現在我們國家和我們自己都處在危難中,期望掙扎一個時期即能化險為夷,雲收霧斂,將來一定還會出現陽光,欣欣向榮的。”

  秦春笑道:“謝謝舒先生,多虧你想得周到,我這孩子是一男孩,就叫愛國吧。”

  霓碧聽了,不好意思的嫣然一笑道:“乾兄,你也太偏見了,女孩子難道就不許愛國麽?”

  哲雲見說,臉上立即泛起一陣緋紅,覺得自己說話有點唐突,隻好陪小心道:“哪裡,哪裡,碧妹你不要誤會,我不過因為想到歷代賣國賊,沒有不是出自男兒的,故取此名,警醒世人罷了;相反,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令人欽敬的多著呢,我豈不知?”說畢,笑嘻嘻地送她們進到艙中。正要轉身往自己房艙中去,霓碧忽趕到艙口道:“乾兄,前面便是洞庭湖,過了洞庭湖很快到長沙,我們相聚的日子不多了。公公和媽媽都要你再來談談,好嗎?”

  此時兩人已到扶梯門口,哲雲回過頭來,整一整衣衫,笑向霓碧道:“碧妹,我們雖然只有幾天相識,好像前生有緣似的,真不想離開你,只因為了秦春的事至今還未吃飯,身上又髒,我去吃過飯,換了衣裳再來。”說完,引得霓碧羞答答的,怪不好意思,兩人相互一笑,各自去了。

  哲雲回到自己中換了一套青嗶嘰春秋裝,裡面襯托出雪白硬襯領,並將皮鞋塗上靴油,擦得亮晶晶的,又重新盥洗了一回,愈顯得年少翩翩,風流俊雅。

  他準備完畢,即到餐廳用餐,船上開餐時間正點是停在漢口的時候。此時,吃飯的人已不擁擠。他胡亂買了兩碟菜和幾塊麵包,揀一個座位坐下,邊吃邊聽乘客聊天。有的說,今天投江的是一位軍官太太,兩口子鬧意氣,女的氣量仄,忍不住即投江了;有的說,那個投江的是個逃荒難民,因無處接奔,隻得自殺;有的又說,她確是一位軍官太太,那軍官另有所歡,瞞著他太太攜著野老婆,在九江上了岸,一同到廬山受訓去了,把她拋在船上不管,她無依無靠因此憤而自殺......

  哲雲愈聽愈覺好笑,想起若非這人,做事真機警,令人神鬼莫測,此次行動可說天衣無縫,因此被蒙的人不少。可惜如今他不在這了,不能知道他這一妙計所引起的反應,確實有點遺憾。

  哲雲因若非走後,獨自一人坐著無人聊天,深感寂寞,想去應霓碧之約,找魏家姊妹談心,又有些靦腆。最後,他還是鼓足勇氣,向官艙那廂信步踱去。

  哲雲踏上扶梯,剛走到門口,抬頭忽見霓碧身穿荷花色短袖連衣裙,腰間飾有粉紅綢蝴蝶飄帶,你看她,真個是臉龐兒勝過芙蓉吐豔,朱唇兒堪與桃李爭妍,蛾眉彎彎淡掃,秋波炯炯出神,鼻梁端正媚春山,雲髻高聳勾人魄,她足履紅色絲光襪,配上一雙白色麂皮鞋,多麽雅致。只見她左手托住粉腮,右手托住左肘,手中還拿著一卷東西,正憑欄佇立。哲雲自她側面望去,真好比月裡嫦娥,雲中仙子,使他一見神魂為之顛倒,他不願驚動她,隻好站在那兒對著霓碧出神。

  此時,只聽得她口中喃喃地哼著,聲調溫柔而清脆,像歌唱又像吟詩,她只顧哼,亦不知哲雲來到身邊,哲雲候了許久,再也忍耐不住,在她香肩上輕輕一拍道:“碧妹,只顧周呀、遊呀的,念些什麽?不怕著了涼麽?”

  霓碧吃了一驚,回頭見是哲雲,赫然笑道:“乾兄,你來得正好,秋高氣爽一點不冷,只是這兩天,因心中憂悒,寫了幾句不成腔的東西正在推敲,不能定稿,要請你斧正,不會吝教吧!”說畢,將手中拿的那卷東西遞給哲雲,哲雲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兩頁粉紅箋,上面寫了一道發詩,題目是“哀神州”,寫道:

  悲莫悲兮失自由,扶桑一夜碎神州;

  千萬同胞齊痛哭,倉皇淪落在街頭;

  哪堪骨肉皆離散,江流鳴咽吊清秋;

  清秋月色何處好,雲卷雲舒添煩惱;

  將軍忍辱避樓蘭,歌舞聲平迎三島;

  誤佐當權逞國威,揮戈安內把民討;

  黨禍紛爭起蕭牆,長城無奈崇強梁;

  滾滾胡塵連塞北,沉沉風雨壓瀟湘;

  中原板蕩龍蛇走,園野荒蕪雞犬亡;

  心驚魄動鴛鴦夢,石爛海枯生死共;

  良人征戰幾時回,寸斷柔腸成永痛;

  不教夫婿鎮邊疆,沙場瀝血有何用;

  金甌已缺昌勝愁,烽火頻傳震戍樓;

  松花江上行人絕,長白山中摯虎遊;

  摯虎噬人猶可獵,凶倭入寇勢無休;

  勢無休,何日掩貔貅?

  靈蛟失水遭蝦戲,沉獅酣睡任爾羞;

  任爾羞,任爾懼,閨中少婦誰敢顧;

  青春喪盡茹辛酸,強顏歡笑充野騖;

  問伊何日得還鄉, 白骨累累三尺墓;

  寧能一上望夫台,胸中積恨真難訴;

  可憐天下父母心,隻怨命舛生於今;

  男兒少小拋田地,撇下爺娘伺遠侵;

  非衛國來非衛道,燒殺搶掠獸和禽;

  人間慘痛泣孤老,七尺殘軀焉能保;

  大廈雖蹎猶可撐,家邦不正豈容倒;

  壯志須籌沒雌雄,忠魂未屈慚城堡;

  關山失主淚成痕,烈士祠堂受敬尊;

  今朝多事思秋瑾,月夜增輝譽滿村;

  我若從戎償素願,誓傾東海洗乾坤。

  神州為甚遭荼毒?哀歌一曲醒庸昏。

  哲雲閱畢,見書法端正秀麗,詩詞悲切動人兼有雄偉之氣,實令人欽敬,連連稱讚不絕道:“好詩,好詩,碧妹不但靈心慧質,而且愛國熱腸匪人所及,誠巾幗中不可多得者,詩詞悲切感人而氣勢磅礴,若非家學淵源,忠義有種,何能作此。兄孤陋寡聞,只能領教,焉敢班門弄斧。”

  說畢,將詩稿依然卷好,正待遞給霓碧,忽然她的小妹妹一蹦一跳地跑來,牽著霓碧手笑道:“公公有事,要你快去。”說著,拖了霓碧即走,霓碧來不及接回她的詩稿,向哲雲招一招手道:“我立刻即來,詩稿請替我斧正,莫存客氣。”

  說畢,姊妹倆手牽手的進去了。此時,哲雲隻好獨自一人留在官艙涼台上徘徊,手中拿著詩稿等候霓碧轉來。正是:

  漢水淒清難洗恨,聊將隱痛寄詩篇。

  不知霓碧進去究有何事?請聽下回分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