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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奉先在此》第27章 北上
  一夜過去,黑幕破碎,東方漸漸變得明亮了起來。

  山中樵夫正如往常那般擔著木柴往西面的東垣城而去,心中盤算著該將柴火送去哪家大戶,但沒走多久,他就頓住了腳步。

  不是因為眼前道路被堵塞了,相反地,是前方的道路變寬敞了——那橫亙在東垣城外的大軍營寨不知何時沒了蹤影,除了那密密麻麻的腳印之外,便只剩下那一地的碳灰以及馬糞,還有那碳灰之上淡淡的煙霧了。

  樵夫心下震驚,但又不禁松了口氣,雖然那些大軍沒有搶掠普通小民,可如今這個世道,軍紀松弛,兵匪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沒有百姓敢賭,賭一支大軍會一直秋毫不犯。

  歇息片刻後,樵夫便又擔著木柴往東垣城而去,不管大軍有沒有停留,他都得為了自己的生計而繼續砍賣柴火,畢竟東垣城裡的那些貴人們才是他的金主,是他生存的依靠。

  而東垣城內的百姓們,也正如樵夫一般,在高順帶兵撤離之後,就又開始為了生計而忙碌起來,煙火氣息在城內飄蕩,而市井間也逐漸恢復了往日裡的熱鬧和喧嘩。

  縣衙內,縣令韋昌和曹掾張寬等人也正聚在一起,舉杯歡慶著呂布這頭九原虓虎終於離開了東垣。

  “呂賊可惡,勒索了我縣兩千石糧食,結果還不夠那一萬多人吃的,這才幾天時間,就都給排泄成了臭泥,真是浪費啊!”

  “不過這莽夫總算走了,今後這東垣還是我等說了算,富貴當由我等共享!”

  在韋昌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後,張寬等人也跟著端起酒杯暢飲了起來。

  場內氛圍很是輕松歡快,笑談之聲充斥到了整個府衙之內。

  不知過了多久,韋昌喝得有些微醺了,張寬等人面上也不由多了一抹潮紅。

  但這時卻突地來了一個衙役擾了眾人的興致:“啟稟縣尊,虎賁中郎將遣使相邀,有請縣尊去城南酒舍小酌!”

  場內頓時一靜,韋昌酒意消退,腦子也跟著變得清醒了一些。

  張寬等人昏昏沉沉,說不出話,只能閉著嘴巴,然後又齊齊地看向了上位處的縣令。

  韋昌揉了揉腦門,起身長吐了一口酒氣,又低目看了一眼眾人,然後便走出了大堂。

  在衙役的攙扶下,韋昌又往自己臉上澆了澆涼水,然後登上馬車,徐徐朝著城南而去。

  ……

  而此時東垣北面的官道之上,一支綿延數裡的軍隊正在緩緩向著朔方前進。

  隨著時間推移,大軍也逐漸地分成了前後兩股,走在前面的是先鋒部隊,而走在後面的即是主力大軍。

  先鋒部隊有兩千人,雖是軍中精壯,但都卸了鐵甲,隻著皮甲在身,手中握著連鞘環首刀,另長兵、鐵甲和糧草都由駝馬拉運。

  兩千人由高順統率,而李豐為高順副手,兩人一同帶著先鋒部隊輕裝前進,負責平整道路,勘探地形,偵查可能存在的敵人,並排除陷阱與埋伏,另搜查難民中有無細作。

  更具體一些的話,這兩千人也是分成了三部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曲兩百人的斥候,中間是保持著戒備的五百士卒,後面才是一千三百人的行軍部隊。

  至於為何不讓騎兵先行,卻是呂布擔心前方陘道處,不排除會有敵人埋伏,萬一中伏,哪怕僅是傷亡了一小部分騎兵,那都夠他心疼好幾天了,畢竟騎兵可是古代的技術兵種,訓練不易,培養代價更大。

  因此在道路並不寬敞,地形並不熟悉的情況下,要麽讓步兵探路,要麽讓騎兵下馬探路,反正不可能讓騎兵直接過路。

  而且先鋒部隊,必須要是精銳能打的,先鋒將領也必須是謹慎勇猛之將,因為在古代行軍打仗,士氣必然排在第一位,先鋒勝則全軍士氣暴漲,先鋒敗則全軍士氣受挫。

  若是先鋒敗了,大軍還能扭轉頹勢,甚至反敗而勝的,那主將必然是當世一流名將,甚至足以在青史上大書特書。

  可凡是名將,除非很有把握,或者示敵以弱,或者誘敵深入,或者內部矛盾重重,否則根本不可能讓一支弱旅去當先鋒,畢竟戰場乃是死生之地,由不得任何人半點輕忽。

  特別是在這種陘道之間,任何將領都當慎之又慎,而呂布想來想去,麾下也就高順最適合作為先鋒之將了,畢竟他自律起來連呂布都要汗顏。

  而高順也確實如此,不僅嚴格要求自己,還嚴格要求麾下各級軍士以及小卒,不到時間必不休息,到了時間也必然休息,衣食住行皆有律,每日雷打不動,不論陰晴雨雪。

  所以,才不過三日時間,高順便帶著先鋒部隊走出了中條山間的陘道。

  ……

  冬天的日間很短,但相對地,夜幕來得很快。

  灰暗的天空包圍了董池陂上的鄉邑,冬天的冷風徐徐吹來,凍得頭戴著黃巾的小卒趕緊搓起了手心,然後轉身便跑回了城牆之內。

  說是城牆,但其實就是那種高不過一兩丈,厚不過兩三尺的土牆,就連整個小城也隻長不過兩百步,寬不過一百步。

  小城因董池陂而喚作董城,屬絳邑下轄鄉邑,雖然周圍土地不是非常肥沃,但卻因為地處於軹關陘的尾口,是從河東進入河內地區的站點,所以也分潤了一杯商貿的油水。

  若是往常,董城接待的商旅、遊士當不在少數,城內雖小,卻也熱鬧,但自從白波作亂以來,河東的商賈爭相逃難,而其他郡縣的商旅也不願冒險前來河東,董城也就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直到前段時間,白波軍突然南下,不僅佔領了絳邑,還佔領了董城,在城內大肆洗掠,在城外搜刮農戶,並徹底斷絕了商道往來,董城也就此變得沉寂了下來。

  鄉邑壯丁大多被白波軍裹挾去了南方,婦女也被抓到了軍營之中肆意玩弄,城內就只剩下了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以及毫無反抗之力的孩童,還有留駐於此的五百白波軍卒。

  許是白波軍一路順利南下,一路攻破城池,董城裡的白波士卒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每日裡隻管休息淫樂,哪裡還在乎什麽敵人之類的。

  只要天色一黑,他們就拉上拒馬,關上城門,然後回到城內盡情吃喝,盡情在女人肚皮之上發泄精力,然後呼呼大睡。

  畢竟他們當了這麽久的矮窮矬,這次終於翻身做了主人,怎能不大聲慶祝,怎能不享受美酒佳肴,怎能不爭搶金錢女人。

  至於敵人什麽的,就算是有,那按道理也該先去找他們的白波軍大首領,怎麽會盯著他們這些小卒狂追猛打呢。

  昏黃的燈光之下,白波士卒們正肆意享受著生活,哪怕明天沒有未來,他們也隻管享受當下,享受著這輩子或許只能享受一回的神仙般的日子。

  他們一部分人聚在一起喝酒打屁,一部分人靠近火堆烤著新鮮的耕牛肉,還有一部分人正拉著不知從哪搶來的婦女湧進了房舍。

  隨著天色變黑,有的人喝醉了話多就和其他人爭吵了起來,有的人吃著肉覺得沒飽就又去蒸了一些粟谷,還有的人因為遲遲排不到睡女人的隊,就直接和其他人大打出手。

  柴火劈啪作響,酒壇子啪啦碎地,喝醉的人在怒吵,吃飽了的人卻呼呼睡覺,打贏了的人哈哈大笑,打輸了的人痛聲哀嚎,那被輪番玷汙的婦女聲音淒厲而又沙啞。

  不大的城邑裡,怎一個亂字了得。

  就在城內士卒放縱之際,土牆之外卻多近兩百個悄悄晃動的黑影。

  他們墊著腳尖,佝著身子,扛著短木梯,一步一步地接近了矮牆。

  待到牆下,他們豎起木梯,斜靠在土牆上,然後拔出佩刀,咬在牙口,又抬目看向牆端,而後迅速趨身攀爬上了木梯。

  “砰”,十余人當先越牆落地,然後潛伏於牆角,靜靜地等待著其他人翻入城內。

  待到人數過了一半,他們便迅速地小跑向了城門口,然後麻利地取下了門後橫木,拉開城門,躍出去將路口的拒馬拉開。

  等搬開了所有的阻擋物後,一個頭領迅速從城內點燃了兩根火把,然後跑至城外高舉揮舞。

  不過一會兒,安靜的幕布之中便突然湧出了數百道身影,然後迅速地衝進了城門之內。

  “凡不跪地投降者,有殺無赦!”

  領頭一將大聲呼喝,隨即便帶領數百人衝進了內城之中。

  而先前的兩百人則堅守在了城門口,侍刀而立,不為所動。

  轉眼之間,那將領便帶人突入到了一處燃著篝火的地方。

  “你是誰啊,要喝口酒嗎?”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白波卒正半躺在地上,抱著酒壇對著那將領說道。

  但誰料他迎來的卻是一道白色的刃影,下一刻便頭顱滾落到了角落裡,鮮血從屍體脖頸處噴湧而出,接著兩手失力一松,酒壇子也跟著滑滾到了一旁的地上。

  “吾有言,不跪者皆殺,此賊合該一死!”

  話音一落,將領又朝著前方那些尚還站著的白波卒殺去。

  一個小卒正吃著烤肉,卻突然聽到了腳步聲,於是他轉頭一看。

  “啊——”

  一道猩紅的血刃直接劈到了他的臉上,砍掉了他小半個腦袋。

  小卒偏頭倒地,抽搐兩下,身體便沒了動靜。

  而那將領面上冷漠,轉身就又朝著前方一人橫腰斬去,他身後部曲也同時躍出殺向其他頭戴黃巾之人。

  柴火昏黃的光暈下,人影躍動,白刃翻飛,血液四濺,不斷有屍體橫陳於地,偶爾還有幾個圓溜溜的血物滾到了地表之上。

  喊殺聲,慘叫聲,逃命聲,尖叫聲,在柴火劈裡啪啦聲的協調下,湊合成了一首午夜驚魂曲。

  白波黃巾們爭相地逃向了離他們自己最近的那個城門口,哪怕他們有的口水還未擦淨,有的嘴上沾著粟米,有的面上帶著血跡,有的褲子都沒提起,有的在地上摔了一跤然後又跑…

  可等他們打開城門竄出之際,卻見城外一群舉著火把的甲士應時地向著他們殺來。

  白波賊們慌作一團,加之手上兵刃不齊,方才與城外甲士遭遇接觸,便直接被殺得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甲士們隨即搶佔完了幾個城門,然後從四方合圍,殺向城區中央。

  不過一刻鍾時間,此間城邑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

  天亮了。

  但董城的城門卻依舊緊閉著。

  只是偶爾會有一群不知道哪裡來的青壯,推著掩蓋好的板車從城內排隊走出。

  然後他們又推著板車走向了不遠處的山林之間,在裡面待了沒多久,就又齊齊地返回了城裡,只是他們的布鞋之上卻奇怪地多了一層新鮮的黃泥。

  而且有時板車上會流出一絲紅色的液體,浸到城門口的硬土之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跡。

  直到巳時,董城四方城門才被徹底打開了,然後一群持著步矛的青壯站到了往日裡白波守卒們所處的地方。

  但城門前的拒馬卻被橫在了道上,仿佛在告訴其他來客——董城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哪怕是附近鄉民,雖然聽到了昨夜的殺聲,但懾於白波軍的殘忍,也都不敢近看董城一眼,甚至連自家家門都不敢出。

  所以,盡管城內已經發生了大變,但卻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普通人隻以為是白波軍內部發生了火並,不許外人得知。

  沒人知道這一天的城內有多安靜,沒人知道城內出現了新的軍隊,也沒人知道這支軍隊有兩千人,且他們的統領叫做高順。

  沒人知道高順卯時就起身了,辰時就開始練武,巳時便開始清點城內殘留不多的物資,並審訊昨夜跪地投降的那部分黃巾。

  城中一處平地上,高順著甲而立,俯視著前方跪在地上的白波俘虜們。

  “我軍糧草不多,隻留有用之人!”

  “爾等什長以上,全部出列!”

  高順話音一落,俘虜之間便接連有十余人站起,然後依著高順的眼神列到了一旁。

  待場內安靜下來之後,高順即轉身看向這十余人說道:“爾等可有消息對我漢軍有用?”

  十幾人心思各異,全都轉動眼珠瞥向身旁站立之人,似乎是想看其他人的反應如何。

  但高順可等不得他們,面上霎時一冷,便對著一側的甲士揮手道:

  “全部與我拉下去斬殺,懸首西門!”

  甲士們聞聲而動,當即衝進人堆,各自拎著一人向外走去。

  十余人全部面上一慌,想做掙扎,但雙手又被捆得死死的,根本不是全副武裝的甲士們的對手。

  “饒命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但高順不為所動,仍看著他們被甲士拉到了左側十步外的地方。

  士卒們松手一放,又把他們推到一起,然後拔出腰間佩刀,雙手握刀便向著這些白波賊們砍去。

  “啊——”“啊——”“啊——”

  眨眼睛,便有將近十人倒在了地上。

  剩余七人僵立原地,膽氣盡喪,黃色的液體沿著腳跟流淌了一地。

  待士卒們又欲上前揮刀齊砍,七人雙腿一軟,不約而同地跪於地上叩頭求饒。

  “小人有話說,將軍請留命!”

  “小人有消息,對漢軍有用的消息!”

  “小人也有消息,還請將軍饒命啊!”

  士卒們動作一僵,面面相覷,然後又轉頭看向了統領高順那裡。

  而高順卻是淡淡地看了那七人一眼,隨後對著身側的李豐點了點頭。

  李豐會意,當即走向了那七人,然後讓士卒們扣著幾人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宅院之中。

  待李豐等人的背影消失了之後,高順也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了身前還跪著的那群白波賊寇。

  “爾等有家室者起身!”

  三十余人聞聲跟著站了起來,還有幾個想站而又沒有站起來的人。

  果然,高順下一刻便道:

  “爾等心不在我漢軍,當即時誅殺!”

  一旁的甲士們聽到高順命令,當即撲向了人群之中,又像先前那般各自拎著一人走到了二十步開外。

  只是這一次,任這些人怎麽求饒,都只能迎來甲士們那白晃晃的刀刃。

  不過片刻時間,三十余人便全部躺到了地上,血液浸紅地面,人卻再也沒了聲息。

  而後高順又再次看向了尚還跪在他身前的白波俘虜們。

  在俘虜們忐忑的心情下,高順再次冷冷地開口說道:

  “爾等殺過人者起身,吾有重用!”

  白波俘虜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高順,許多人都面露猶豫之色,生怕起身後就會重複了先前那些人的命運。

  哪怕過了一刻鍾,也才僅有二十人心懷忐忑地站了起來,其余近百人則依舊跪於地上。

  或許是他們覺得,法不責眾,在軍中也是通用的。

  但高順已經給了他們一刻鍾的時間,他的耐心也已經用盡了。

  “將此二十人全部拉到街上,任城中殘留百姓唾罵!”

  又是一隊士卒衝入人群,將這些殺人者拉了出去。

  這時跪地者們無不慶幸,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

  而高順也確實沉默了起來,且再次沉默了一刻鍾。

  但時間一到,他便轉身向著平地之外走去。

  近百俘虜無不面色欣喜,以為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但這時卻有一道熟悉的話音飄了過來:

  “此間賊寇,不用我軍命,無需留之!”

  白波俘虜們面上一僵,身子微微發顫,猶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處罰命令。

  但還不等他們緩口氣來,場內圍立的士卒便紛紛拔出了環首刀,抑或是平握住了手中長矛,然後緩緩向著中間邁去。

  “啊”“啊”“啊”“啊”“啊”

  很快,場內白波賊便再無一人跪著,因為他們全都歪倒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液浸濕了大地,血腥氣飄蕩在了整個方城之內。

  ……

  直到傍晚時分,一杆顏色赤紅的“漢”字大旗出現在了董城之外。

  高順得到斥候回報,於是趕緊率領李豐等人出城迎接主力部隊。

  但誰都沒想到,他這次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大軍依舊扎營城外,不可因為一些小事便壞了習慣!”

  呂布一聲令下,上萬人立時就在城南扎起了營寨。

  而高順雖然被拂了面子,但看著呂布時目光卻更加恭順了,這不是因為呂布的威勢,而是因為呂布的行為比他想的更好。

  待大軍扎營完畢,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呂布等人也隨後用過了晚飯。

  飯後,諸將便齊聚於呂布大帳之中。

  在呂布的示意下,高順、李豐兩人即詳細地講述了一番這幾日行軍途中的發現。

  但因為白波軍根本就沒在中條山陘道下功夫,兩人也只能分享一些急行軍的經驗,而沒有什麽其他特別的地方。

  所以兩人很快便講到了此番在董城之內的收獲。

  比如有五百石糧食,有八萬錢,有一百匹綢布,還有一些短刀長兵,但沒有甲胄。

  正在諸將聽得有些無聊之時,卻聽李豐突然講道:“今日審訊俘虜,我等卻是意外得知了有一條通往絳邑的小道捷徑!”

  帳內眾人立時來了精神,然後齊齊注視向了李豐。

  而李豐面上嚴肅,保持著鎮靜繼續說道:

  “這條小道是從董城往西北方向,直接經過絳山,直抵絳邑!”

  正當眾人面露好奇之色時,呂布出聲問道:“此消息可有證實?”

  李豐聞言,當即向著呂布拱手道:“回將軍,此消息是那俘虜之中一個絳邑之人說的,那人曾在絳山為匪多年,熟悉山中小道,並多次依靠這條小道逃離官府的追捕!”

  “今日審訊之後,高校尉即親自帶領斥候以及那俘虜,騎馬前去絳山探查道路,果然發現了一條人跡不多,但當地鄉民卻經常穿越的小道,只是道路有些坎坷,未經平整,不便車馬通行!”

  待他說完,眾人便都將目光轉向了高順身上。

  只見高順起身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隨即便向著呂布說道:“將軍,此事確實不假!”

  眼見高順都如此表態了,呂布當下也不再猶疑,思慮片刻,即拍案說道: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明日或可借此小道,以精銳之師,速下絳城!”

  話音一落,帳內諸將便齊齊抱拳說道:

  “將軍英明,我等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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