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盧卡帶來的壓力,座次被依次的調整了過來。
“好了,我們今日在這裡召開家族會議,主要是討論一下家族繼承人。”會議開始後,沉默良久,約翰聲音沙啞的說道。
他的話語落下,場面迅速的沸騰了起來。
“至於具體的緣由,就由這位學院的駐點巫師發言。”約翰向那位灰袍人點了點頭。
“近期,在馮布倫王國,沃金斯學院發現了一個白骨園學院的窩點。”
“在艱難的戰鬥後,這和窩點的所有人都被一網打盡。”
無視長條桌上各位成員陰晴不定的表情,灰袍人的繼續說道。
“不幸的是,在這場戰鬥中,卡列尼家的成員,學院的巫師學徒,維嘉·卡列尼深受重傷,不治身亡。”
場面一片嘩然。
“但幸運的是,我們在窩點裡救回了維嘉的妹妹,路易莎·卡列尼。”說著,灰袍人又向少女點了點頭。
“故學院派遣我來到卡列尼家,通報維嘉·卡列尼犧牲事宜。
同時,剛剛在約翰家主的建議下,為確保學院邊境的安全穩定。
由於約翰家主體弱多病,能力不支,同時進行家主變更事宜。
變更人員為:路易莎·卡列尼。”
灰袍人沉默了一下,微微的抬了抬頭,然後說道。
“你們有五分鍾的時間思考和討論。”
......
喧鬧的環境裡,眾目睽睽之下。
一位家族成員突然站起,在韋廷的示意下,來到他的身邊。
“大人,有何指示。”他直接無視了約翰,在韋廷的耳邊悄聲說道。
“去,聯系一下我們這邊的人,讓他們準備好投票。”臉色有點發紅的韋廷悄聲而堅決命令道。“提醒他們,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由不得韋廷質疑,這可是來自於學院的三等,若是他真的決心不利於他,那麽做什麽都沒用,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
但就韋廷的觀察,那位學徒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而更具有決定性的結論,是約翰的表現。
“能讓他這麽失態,只能是和他的兒子有關了,而且只會是極壞的事。”
......
“一個,兩個,三個.......”
在所有人都會察覺到的角落處,維嘉靜靜的蹲在大廳的房梁上,默默的記著一個一個的面龐。
“我這麽好的記憶力,用來記你們的臉,你們應該感到知足。”
“......七個、八個、九個.......”
“難怪父親不願意,這可是家族的半壁江山,排除掉騎牆派,那可真的是沒有幾個了。”
“家族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悄悄的記錄著,維嘉向小心的打了個示意。
......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就這麽敲定了。”某個瞬間,灰袍人敲了敲桌子。
“學院還有要事,我就不再是多留了。”說著,他就要起身。
“等一下,大人,我要檢舉。”就在這是,一位家族成員站了起來,從座次來看,他應該在位置的中間。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約翰,但約翰的目光呆滯,什麽都沒有做。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韋廷,硬著頭皮,緩緩的開口。
“我檢舉,路易莎·卡列尼在之前不是卡列尼家族的成員。”
“她是之前一段時間才來到卡列尼領的。”
“這並無不可。”灰袍人說了一句。“要立誰為繼承人是你們的自由。”
“學院不關心她是否是私生子還是私生女。”
“還有意見嗎。”灰袍人繼續說道。
“大人,我不是要質疑這個決定的合理性。”另一個人開口了,他也看了韋廷一眼。
“據我觀察,路易莎·卡列尼還是太過於年輕,不適合成為一個家主。”
“既然約翰家族表示體弱多病,我建議可以暫時由韋廷大人暫時代理。”
他給出了一個表面上很好的提議,但實際上,名義上是代理家主,但實際上代理家主是擁有家族的所有權柄的。被代理一陣子後,場面會怎麽樣就不好說了。
“我覺得不妥。”灰袍人再次說道。
“目前卡列領的秩序極為混亂,而據我所知,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事實上處理權柄的就是你說的那一位韋廷·卡列尼。”
“而且就在我來的路上,伊莎貝拉·卡列尼才剛剛被我查獲處死,她與白骨園學院有染。”
“不過你這個建議我暫且認可,不知道你們能否有一個更好的選擇。”他建議道。
在他這個建議下,場面上眾人的神色頓時閃爍了起來,不少人的神色已經出現了動搖。
眼看場面不對,之前一直暗示其他人的韋廷·卡列尼終於開口了。
“大人初來此地,可能對於本人有一些誤解。”
“鄙人也是獨木難支。”
“據我所知,你說的這一位維嘉的妹妹路易莎·卡列尼就來自於白骨園巫師學院。”
“她的母親是白骨園巫師學院下,伯恩王國的一個大家族的成員。
很多年前,她為家族中的家主約翰·卡列尼誕生下一子一女,女兒正是這一位路易莎·卡列尼。”
他這話一說,哪怕是這位灰袍人也震動了起來。
“甚至大人你的同僚,維嘉·卡列尼,血脈來源也有一半來自於白骨園巫師學院。”
“大人你有所不知,這位維嘉·卡列尼殺性極重,之前僅僅是因為家族的人和他有所爭端,他就敢於獨斷專行,強行清理家族的人。”
“幸虧當時約翰家主阻止。”
“所以,本人認為,不管是那位維嘉·卡列尼,還是這位路易莎·卡列尼體內可能都有白骨園巫師學院裡的血液。”
“甚至那位維嘉·卡列尼的死亡就是一個局,以他的生命為代價讓路易莎·卡列尼獲取信任。”
“而約翰家主只是被蒙蔽了。”
“而家族混亂和伊莎貝拉被蠱惑都是在路易莎來了之後。”
“所以本人也是獨木難支。”
“若是大人你仍舊如此認為,那本人也毫無辦法。”
與其他人不同,這位韋廷·卡列尼一出手就是王炸。
他深知對於學院的巫師而言,繼承人和家主是誰不重要,白骨園巫師學院很重要。
所以他明明眼饞家主之位,卻直接為約翰開脫,而把矛頭對準了路易莎。
而在其他方面,他更是避重就輕,絕口不提伊莎貝拉和他的親緣關系,而且更是簡單的將家族混亂和路易莎來到兩個時間節點聯系起來,以形成一個誘導的因果關系。
並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據我所知,約翰是梅卡瓦巫師的同學,眼前的這位巫師肯定也知道。”
“而我這番檢舉,既可以讓眼前這位駐點巫師放棄對於約翰的支持,又不至於報告到學院,換得學院的大督查。”
“換言之,家族早晚是我的。”他心裡想著,眼神得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正如他所料,那位灰袍人劇烈的動搖了起來。“若是我將你說的這些話報送上去,整個卡列尼家都會受到波及。”
“我確定。”韋廷堅定的開口,猶如一位聖人。
“我承認你說服我了。”灰袍人搖搖頭,歎息了一下。
“但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如這樣,先投票吧,看大家支持誰。”
“成功了。”聽到灰袍人的話語,韋廷驚喜的想到。
“這個從長計議肯定是一個托詞,之後肯定就是一點水花都沒有,而家族也會落到我的手裡。”
“就這樣吧,大家舉手,支持約翰繼續在位的的先舉手。”
場上,門可羅雀的人舉起了手,有一個人試圖舉手,還被他的同伴拉下。
“五人”。簡單的記錄了,灰袍人繼續說。
“支持韋廷的舉手。”
瞬間,場上大部分人舉起了雙手。
就這樣,整個場上瞬間被分為了三派。
一派約翰的鐵杆支持者,一派韋廷的鐵杆支持者,另外一派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大人,怎麽樣。”得意的看了一眼場上,心中暗暗的決定要把那些約翰的鐵杆支持者之後一個一個的清理掉,韋廷說道。
“約翰,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他乘勝追擊。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約翰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悲傷的閉上了雙眼,扭過頭去。
“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灰袍人也直接站了起來,然後憐憫的看了場上那些支持韋廷的人一眼。
“差不多了,維嘉。”他說道。
“我知道了,感謝配合。”
場上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瞬間,場上的大部分人就瞬間回想起了夢魘般的回憶,他們的臉色一變,就要拔劍。
但他們沒有機會了。
大廳裡明明大門緊閉,極為乾燥,卻平地刮起了一陣濕潤的風。就在這股風吹到他們身上時,原本溫暖而濕潤的風,卻迅速轉變為了致命的冰風暴。
“哢哢......”他們想要掙扎,但些許的冰片從他們身上斷裂脫落,但更多的也在不斷的攀附而上,最後隊伍中的一部分人全部被凍成了冰雕。
“我就說是浪費時間了,老頭子。”維嘉輕巧的從上面的橫梁上跳下來。“我就說了這些人,他們寧可要背叛家族也不願意支持你。”
“還有個沒死的......”睡著,他打個哈欠,來到他的面前。
“真是愚蠢。”輕輕的戳了一下他的胸膛,然後,在不斷的哢擦聲中,整個冰雕都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碎片。“也不想想,再怎麽樣這裡也是學院的地盤。”
將最後一個垂死掙扎的蠢貨殺死了之後,維嘉扭頭。
“好久不見,各位”。
“或許大家已經忘記我的存在了。”
看著場上其他戰戰兢兢的人,維嘉微微一笑。
“不過看樣子沒有忘記的人還是更多,但我姑且還是說一下。”
“家族中的家主,只能由父親,我,和我的妹妹路易莎指定。”
說著,他退至他的約翰身後。
“父親,到你了。”
“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約翰看向下面猶如鵪鶉一般的其他成員。
“大家先下去吧,但請不要離開城堡內。”
“後續將會繼續宣布家族繼承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