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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語飛花》(五十五)高吉格日動乾戈,子期挺身救眾人
  布日固德見陶格斯心志堅定,暗思片時,才對陶格斯道,“好吧,這聯姻之事,我不強求你……不過此次,土默特部還有一事。”

  “哦?”陶格斯疑道,“他們還有什麽事?”

  布日固德道,“他們想與我部聯手,除去鄂爾多斯部。”陶格斯一聽,當即反駁道,“那怎麽行!鄂爾多斯部與我部族一直交好,若動了無名之師,草原上其他部族怎還會與我部族結為同盟?”

  布日固德卻有自己的顧慮,道,“話雖如此。可是,土默特部畢竟有二十萬戴甲之士,若與我部一旦動起乾戈,我部必損失慘重。”陶格斯凜然道,“可汗,土默特部雖自稱有戴甲二十萬之眾,可我部也有十萬雄兵,而且,科爾沁部、鄂爾多斯部俱與我部交好。倘若土默特部真要兵戎相見,我想其勝算不一定會多過我部。”

  布日固德聽完,稍權衡利弊之後,很以陶格斯之言為意,點點頭,道,“好,你先下去吧,容我再仔細想想。”

  次日天明,陽光甚好。布日固德用過早飯之後,紹布又來求見。一進帳中,紹布直截了當以蒙語道,“可汗,昨日我說的那兩件事,可汗可有定奪?”布日固德搖搖頭,道,“貴部要求的那兩件事,乾系重大,倉促之間,怎能做出決定?”

  紹布一聽,雙眉微蹙,稍想了想,忽然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道,“看來這兩件事確是需要從長計議。好,那我們就先不提這些。”說著,話鋒一轉,道,“可汗,我聽說高吉格日山丘處,可有不少野豬,好吃得很。今日天氣剛好,風平氣朗,可汗若無重要之事,可否帶小王去打獵?”

  布日固德一笑,道,“難得二王子有此興致。好,今日我就陪二王子去打獵。”說著,布日固德便吩咐侍從準備好打獵一應之物。準備妥當之後,布日固德與紹布,並陶格斯、斷子期,帶眾人策馬奔向十裡之外的高吉格日山丘。

  隻說眾人到了高吉格日山丘之後,放眼望去,但看一片素銀世界,間或聚集著數處枯葉盡褪的樹木;而此起彼伏的丘陵之地,在這銀色微冷世界之中,更顯參差錯落之美。

  “咦?”紹布忽然盯住一處,同時雙腿在馬腹上一夾。馬馳弓張,箭若流星,但聽“嗖”地一聲,眾人尋箭勢一望,一隻野豬已停滯不動了。

  “好箭法!”布日固德不禁以蒙語讚道,“二王子出矢中的,真是厲害!”紹布笑道,“我只是碰巧而已。若論箭法,我土默特部的勇士,各個都在我之上。”

  布日固德“呵呵”一笑,道,“想不到貴部竟有如此多的神箭手,看來我部應該以貴部為榜樣,奮起直追了。”說話之間,布日固德一直注意著周遭的動靜。但見他目光如鷹,不過片時,亦緊夾馬腹,策馬之間,彎弓出箭,亦射中了一隻野豬。

  “好箭法!”紹布同樣讚道,“可汗的箭法更為精準,小王佩服。”看著布日固德滿心歡喜一笑,紹布忽然道,“可汗,休怪小王掃了你的雅興。小王還是想知道那兩件事,可汗是否同意。”布日固德一聽,心中有些煩鬧,不過面色依舊平和,道,“二王子怎麽又提及此事?貴部要求的事情,我早上不是說過會從長計議的嗎?”

  紹布一聽,面色一沉,竟策馬離開,其隨從一見,俱跟其後。不過紹布行了五十步左右之後,又停了下來,調轉馬頭衝著布日固德陰陰一笑,高聲道,“可汗,我現在就要結果。”布日固德看著紹布一臉的志在必得,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他又看了看紹布帶的二十余騎隨從,亦高聲道,“如果我今天不給你結果呢?”

  紹布輕“哼”一聲,右手一抬,身後一名隨從立時發出一聲怪嘯。但聽得這叫聲似乎可穿破雲霄,欺鬼侮魅。而嘯聲方止之時,忽然之間,竟有五百人似從天而降般密密圍住了布日固德眾人。此時布日固德身邊只有斷子斯、陶格斯並二十騎隨從,一見周遭如此陣勢,突逢奇變,心中都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紹布又得意地笑了一聲,道,“可汗,你若允了我部提的那兩件事,諸事好說,而且你所能得到的利益,絕對讓你滿意;倘若你還是遊移不定,那可就莫怪我不仁義了。我先吞了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再帶二十萬戴甲之士,吞下察哈爾部。哼,可汗,現在你還能不能給出結果!”

  布日固德聽罷,又看了看飛揚跋扈的紹布,稍稍鎮定道,“紹布,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在我察哈爾部的領土之上。今日我若是回不去,我部必千裡傳訊,處處出兵,到時我看你也別想活著離開此地。”

  “哈哈哈哈,”紹布忽然乾笑幾聲,道,“我不過是個王子,死又如何。我若死在你的手中,我部可汗更有理由出兵討伐你部,相信那時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我現在殺了你,又會讓整個察哈爾部群龍無首。這樣的交易,我做了。”

  就在布日固德與紹布對話之時,一旁的陶格斯以漢語把眼前的情形悄聲講給了斷子期。斷子期聽後,仔細看了看周遭的五百人,低聲對陶格斯道,“眼下的情形,最好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陶格斯點點頭,亦低聲回道,“斷大哥,這次就交給我吧。”說著,也不等斷子期還有何話,竟策馬直逼紹布。

  紹布看著陶格斯迎面衝來,淡淡一笑,輕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哈斯,陪他玩玩。”身後一壯健男子聽後,點頭領命,策馬而出。

  但看陶格斯、哈斯將近之時,同時躍身飛起,空中相撞,接手之間,便電光火石般交換了十招。待二人落地之後,哈斯輕巧地跳出圈外,笑道,“陶格斯,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乖乖地迎娶我們的三公主吧。”陶格斯惡狠狠“哼”了一聲,道,“她的二王兄如此歹毒,我想她也好不到哪去。”說罷,飛身起掌,直逼哈斯。哈斯一聽,稍帶怒氣道,“真是不知好歹的年輕人。”說話之間,已接住陶格斯的招勢。

  但看二人又交換了十招,陶格斯已是守多攻少,敗象顯出。哈斯乃是土默特部第一勇士,就算是在整個韃靼之中,亦可入高手之林。陶格斯能硬撐二十招,已屬不易。

  這時,只見哈斯看準時機,一掌擊在陶格斯胸口。陶格斯此時正懸於空中,無處借力,這一掌之下,直凌空飛出三丈之外。不過,就在陶格斯將跌倒在地之時,腰間“腰陽關”處忽然被人一托,隨之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陶格斯回頭一見,卻是斷子期。

  斷子斯對陶格斯道,“你先回去。”這邊哈斯可是個行家,見斷子期露這一手功夫,已知其是個硬手,又見他一身漢服,即以漢語道,“喂,你是何人?”

  斷子期冷冷道,“你還不配問我。”說話之間,雙足一點,竟直奔紹布。哈斯一見斷子期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怒火登時騰起,一掌便打向斷子期。

  斷子期知道眼下情形如火在眉梢,一出手便是重勁。哈斯雖是土默特部第一勇士,卻哪抵得上“中原三大高手”之一的斷子期?不到二十招,哈斯便被一掌擊出,打得是胸悶如窒。

  斷子期見一掌得手,急步又逼向紹布。可這邊紹布依然一臉泰然,待斷子期將至其陣前之時,旁邊忽又躍出兩人。但見這兩人同出伸出單掌、夾著勁風直逼斷子期。斷子期見招拆招,雙掌同迎。不過這回一觸之下,斷子期心中登時吃驚不小,忙借力退回,心中暗道,好凌厲的兩股掌力,哪來的這麽多高手。哈斯這時氣息調均,笑著對斷子期道,“喂,這下碰到高手了吧。”

  斷子期冷冷地看著對面這三人,心中卻在千回百轉地想著解決眼下問題的辦法。他看著後出手的那兩人,道,“看你們的武功路數,倒像是從中原學到的。”對面其中一人回道, “果然是行家,沒錯,我們兩個本是中原人。”

  斷子期道,“以你們的身手,絕非泛泛之輩。”對面另一個人回道,“有眼力,不錯,我們二人曾經是錦衣衛指揮使。”斷子期一聽,疑道,“既然是錦衣衛指揮使,即已是在高官厚祿之位,為何還要跑到土默特部?”對面道,“我們在皇宮眾指揮使之中,不過是兩個平常之人,而在土默特部,紹布王子卻把我們當左右手。我們難道不該做出正確的選擇嗎?”

  斷子期在與這二人對話之際,心中卻暗暗忖著,眼下情形,別無他法,只能逐一擊破。想罷,斷子期揚聲道,“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你們的選擇是錯的。”說罷,雙足一點,直逼其中一人。

  但看斷子期一出手便是重招;對另一人則是以招敷衍。而被斷子期直擊的這人在接過兩招之後,即是滿身冷汗、滿心驚懼,他哪裡抵得住斷子期的全力之擊?一旁的哈斯看出斷子期的目的,立時飛身從旁相助。

  此時斷子期以一敵三,稍顯力不從心。不過在他強攻之下的那人,已是心亂手軟,二十招之間,已被斷子期擊中三掌。這三記冰寒掌可是斷子期傾力而出,那人被擊到第三掌之後,立時倒出三丈之外,而其全身亦不由自主地顫抖不停。

  不過斷子期於此同時,亦受了哈斯兩掌;而剩下那人也早已從袖中彈出一支如手掌長的鋒錐,打鬥之中,亦刺中了斷子期左肩琵琶骨。

  此時斷子期雖擊退一人,身上亦是多處為傷。

  畢竟斷子期能否助布日固德脫險,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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