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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語飛花》(二十六)切磋劍術南少林,客房火起“虹雲”失
  隻說韓千羽聽了斷子期的話後,覺得很有道理,點頭稱是,又道,“斷大哥,相識了這麽久,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吧。”

  斷子期稍稍一驚,不過隨即想到,的確,她是日本人,本該有日本名字,於是道,“這倒真是,還真不知道你真正的姓名。”

  韓千羽雙手抱拳,頗顯鄭重地道,“我叫森澤千羽。”

  斷子期一聽,悠悠地重複了一遍,“森澤千羽,很好聽的名字。”

  次日天明,斷子期送走韓千羽、佐藤等人之後,江南群豪也都各歸其所,抵禦倭寇這件大事也就此結束。

  斷子期本打算回嶗山,不過承風大師忽然叫住他,道,“斷少俠,近日小徒正習敝寺‘虹雲劍法’,尚有許多不明之處。若方便的話,還請斷少俠屈駕到敝寺一趟,指點小徒一二。”

  斷子期一聽,淡淡一笑,謙遜道,“承風大師言重了。貴寺武學精深,與北少林伯仲並論,在下不過是後進之輩,怎敢妄加評說。”

  承風大師一笑,道,“不然,尊師馮施主早年間就以‘寒星劍法’獨震江湖,至今論起劍術,依然首推。而斷少俠年紀輕輕,便已入江湖高手之林,劍術造詣可見非常。貧僧以為,敝寺劍法雖不及寒星劍法,不過,兩劍切磋,總有相得益彰之效。”

  斷子期想了片刻,遂笑著答應道,“承蒙大師看得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時李躍飛亦在其旁,聽過之後,也插言道,“承風大師,能觀高手切磋劍術,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可是一件幸事。在下想做個不速之客,不知承風大師能否歡迎?”

  承風大師一笑,道,“李少俠與敝寺相交多年,若有雅興來寺一觀,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罷,斷子期、李躍飛夫婦便與承風大師等人同歸南少林。

  到得南少林後,眾人先是休息了一日。次日天明,承風大師叫過弟子明音,又對斷子期客氣道,“斷少俠,這是貧僧的弟子明音。明音從小聰穎,智過常人,現在正修習敝寺的虹雲劍法。虹雲劍法是敝寺先輩所創,其義深奧,至今能得其精要者,亦不足三人。呵呵,小徒不才,還請斷少俠指點一二。”

  斷子期打量了一下明音,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和尚,心中暗想,他年紀輕輕,承風大師就讓他修習虹雲劍法,足見其慧根不淺。想罷,斷子期點點頭,對明音謙然道,“在下劍法平平,還請明音師傅指點。”說罷,走到練武場中心。

  明音點點頭,走到斷子期對面,雙手合十,道了聲“請”,即從持劍上前的師弟手中接過鋼劍。斷子期這時也從腰後抽出玉笛,虛立待招。明音看斷子期自持身份,不願先進劍招,也不囉嗦,即挺劍直上。

  但看劍玉相擊,“當”地一聲,一招便粗明功力。斷子期一格之下,先試出眼前這小和尚的內力,確是已超出了他的同輩。

  “當、當、當”,又是三招。明音早聽說過斷子期的寒星劍法天下獨絕,所以一上手便認真使開虹雲劍法,招招功中帶防。

  斷子期有意要看看虹雲劍法的招式,玉笛點到即回。如此一來,二人倒交換了二十余招。

  但看這時,明音一招“劍衝虎穴”,直刺斷子期胸口。斷子期輕輕一閃,手起之間,玉笛一端卻點在了明音右腕“腕骨穴”處。這一手點穴手法卻是來得迅急力重,明音哪能受得住斷子期這一點,登時手腕一麻,鋼劍落地。

  承風大師“哈哈”一笑,走到練武場心,拾起鋼劍,又以手指挾住鋼劍之脊,頓感寒浸指尖,不禁道,“好厲害的寒氣。”說著,把劍遞於明音。

  斷子期道,“貴寺虹雲劍法剛柔交融,的確不愧是南少林絕學之一。”

  一旁的李躍飛也是懂劍之人,看過明音劍招之後,心中暗道,虹雲劍法果然深奧,如果習練得法,相信與寒星劍法應該不相上下。

  這時,忽然衝過來一個四十余歲的僧人,手仗鋼劍,大聲呼喝著直逼承風大師。只看劍尖將近承風大師之時,斷子期眼急手快,早用玉笛格開這凌厲無倫的一擊。

  這僧人劍招被擋,登時怒目瞪向斷子期,轉劍立時刺去。斷子期趕忙一招“橫星倚月”擋過這一來勢。不過隻這一擋,斷子期即已探得這人功力之深。

  如此一來,這僧人即與斷子期鬥起劍法。但看這僧人的劍法仿佛是黃沙掩日,其中又不免摻雜一些白練之悠。如此過了十五招,斷子期又是一格,心中暗道,這僧人使的也是虹雲劍法,不過其中肅殺之氣太過,若不甚中招,恐怕就要血濺三尺。

  不及多想,斷子期抖擻精神,也使開了寒星劍法。

  再看這一場比鬥,當真是凶險異常,而且招招精彩。沒過多久,二人即交換了六十余招。

  承風大師看了半晌,心知單憑斷子期一人,絕難將這僧人製住,於是看準時機,飛身起手一點,正點向那僧人背後“至陽”穴。

  那僧人正面與斷子期凶狠鬥劍,瘋狂之中,哪有閑余顧及身後,況且承風大師乃是江南名宿,指力急迅非常。登時,那僧人大喝一聲,應指倒地。

  承風大師隨之又封住了那僧人身上幾處穴道,才叫旁邊的小和尚把他扶走。

  李躍飛這時道,“這位大師使的虹雲劍法真是凌厲異常。”

  承風大師聞言,不覺一歎,道,“這是我的師弟承湖,他一直醉心劍術。十年前,他開始修習虹雲劍法,不過練到一半時,即遇到了瓶頸,再無前進。不過他太過急功,日夜苦練,強欲有所突破,結果終因不得其法,以致走火入魔,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時醒時癡。”

  斷子期聽完,也不覺一歎,道,“難怪他的劍法之中,不似明音一樣柔和。”

  承風大師道,“正因如此,貧僧才希望斷少俠可以指點小徒一二,以避免他步其師叔舊轍。”

  斷子期一聽,倒是坦誠,道,“向時我與家師學劍之時,倒有一些劍理,似乎可以用在虹雲劍法之上。明音若不嫌棄,我倒是可以相教與他,或可對他的修習有所增益。”

  承風大師一聽,忙對明音道,“還不快謝謝斷少俠?”

  明音一聽,馬上喜道,“多謝斷少俠指教。”

  這樣,斷子期便每日教明音一些劍理。明音依法修行,果然奏效。到得第三日,李躍飛因李劍門有事要處理,向承風、斷子期告辭先行。斷子期見李躍飛夫婦先行,本欲出言相留,可話到口邊,卻還是放回了心中。

  如此到了第五日,明音再使開虹雲劍法之時,竟明顯進步了許多。

  承風大師一見,慰然道,“明音得斷少俠指點,真是醍醐灌頂。”斷子期謙遜道,“若不是明音聰穎,我這些初淺劍理,對他也是無益。”

  承風大師笑道,“無論如何,小徒的虹雲劍法大有增進,斷少俠之功莫大。晚上貧僧稍備素宴,以表謝意。”

  到得晚飯時分,承風大師果然備了一桌豐厚素宴相待。席間又少不得相謝之言。

  這時,斷子期道,“承風大師,在下於貴寺也叨擾了數日,初淺劍理已經授盡,明音照此習練,相信他的虹雲劍法還會日有所進。明早,在下也要告辭了。”承風一聽,和言挽留道,“斷少俠有何要緊事?為何不多留兩日?”

  斷子期搖頭笑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此次相別,不也正是為了後會有期?”承風聽此,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貧僧即不強留少俠了。”

  一旁的明音聽後,卻是滿眼不舍,道,“真不知此次一別,何時才是會期。”明雨笑道,“看來明音師弟多有不舍啊。”

  隻說散席之後,斷子期回到客房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外面傳來雜亂的“救火”之聲。

  斷子期急忙起身穿衣,出門一看,原來是西邊的兩間客房火起。斷子期遂也加入救火之列。

  不過,方走兩步,斷子期看到了一條黑影忽地飄過。斷子期不及多想,雙足一點,便跟住了這條黑影。

  大約跟了半個時辰,這條黑影才停到一堆篝火邊。而篝火之旁,正坐著薑梳婉。

  這時,這條黑影揭下面罩,赫然正是李躍飛。

  斷子期躲在一旁,心中暗道,李躍飛去而複返,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過,他並沒有過去尋問,看了片刻,隻身隱去。

  再回到南少林時,火已熄滅。

  承風大師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不禁道,“這火起得有些稀奇。”轉頭對明雨道,“好好查查起火原因。”明雨點頭領命。

  次日天明,斷子期辭過眾僧,離開南少林。不過,斷子期還沒走出幾裡路時,眼前忽然多了十名僧人,其中兩人:一個是明雨,一個是承風的師兄承月。

  斷子期頗顯驚訝,問道,“幾位大師找我有何事?”

  承月一臉嚴肅,道,“明音房中的《虹雲》劍譜不翼而飛,還請斷少俠回去說個清楚。”

  斷子期心中一驚,問道,“《虹雲》劍譜丟了?”說話之間,心中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承月冷然道,“斷公子若無要緊事,還請回敝寺多住幾日。”斷子期聞言,輕輕一歎,道了聲“好”,便隨著眾僧重回到了南少林。

  承風大師見斷子期回來,和言道,“斷少俠,《虹雲劍法》乃是本寺不外傳的武學。如今劍譜丟失,雖與斷少俠無關,可本寺僧眾共決,還是要委屈斷少俠在寺中多留幾日。”

  斷子期坦然道,“在下左右無事,在貴寺中多住幾日,也是無妨。”

  畢竟《虹雲劍法》為誰人所盜,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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