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趙飛的身份,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已經是一座難以企及的高峰了,但趙飛聽到王大海這三個字,卻是充滿了敬畏和懼怕。
而王大海就是我爺爺口中,那個值得信賴且過命的朋友,也是我此行要尋找的人,更是我在這座城市裡,能給我帶來庇護的高人。
趙飛緊接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在止住咳嗽後,連忙問道:“你是王大海的孫子?還是他的徒弟?”
也不等我回應,趙飛忽然咧嘴笑道:“之前我不知道你認識大海,我替我手下那魯莽的行為向你致歉!”
我故意裝出疑惑的樣子看著趙飛:“那你怎麽會替你的手下向我道歉呢?”
趙飛的臉色微微一變,仿佛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然後歎了口氣,道:“我的手下做了錯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該道歉的還是要道歉!”
說著,趙飛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小兄弟,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意思,以後在這裡,如果你遇到什麽麻煩,需要我的話可以來找我!”
“你也認識王大海嗎?”
我故意問出了這句話,因為從趙飛的話裡行間來看,我可以確定王大海定是一個有威望有身份的人,既然如此我便拋出反問句,讓趙飛誤以為我的確和王大海相識了。
趙飛哪會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有如此心機呢。
見我真和王大海相識,趙飛糾結道:“不怕你笑話,我是認識他,但他卻不認識我啊!”
按照趙飛所言,這王大海在本市的確是一位風雲人物,但普通老百姓卻是不曉得王大海這一號人物,因為王大海所接觸的人,不是本市的達官顯赫,就是腰纏萬貫的主。
而趙飛的轄區之前曾發生過一樁靈異事件,最後還是王大海出手給擺平的。
驅車載我來到石橋處,趙飛則是尷尬笑道:“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我們之前有接到命令,沒有上級允許的話,我們是不能隨意進入這條小道內的!”
石橋古老而滄桑,石縫間更是長滿了青苔。
我踏上小道,一股陰涼的氣息則是撲面而來,四下望去,只見小道兩旁樹木繁茂,遮住了陽光,使得整個小道都顯得陰暗而神秘。
在局子裡已經呆了十幾個小時,也不知這場大雪,是在何時悄無聲息停了下來,若不是遍地白霜,我還真以為昨兒白天所見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場夢。
王大海居住的地方,四面都被濃密樹林所包圍,只有這麽一條土路能夠抵達他的家。
此樓外殼粉刷白漆,但一株綠色的藤蔓卻是幾乎佔據了整個外殼,若不是我的視力強於常人,也難以發現隱藏於濃密樹林中的老樓。
當我來到一棟三層白樓前的空地時,我可沒心情觀察環境,而且幫那趙飛解決了這麽大的一件事,他也不說請我吃個夜宵。
“喲呵,還貼著神茶鬱壘畫像呢!”
我正準備敲門時,卻看到這彌漫古老歲月氣息的老木門上,居然貼著神茶和鬱壘的畫像。
這讓我不禁是微微一愣,心中更是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在這現代社會的邊緣,竟然還能見到這兩位上古神祇門神的畫像,簡直就像是跨越了時空的邂逅。
而神茶和鬱壘面容威嚴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善惡。
嚴格來說,門神的始祖為神茶鬱壘,真正有道行的陰陽師,才會選擇在自己家的大門,貼上神茶鬱壘畫像。
神茶鬱壘是上古時期的兩位守護神,而現在會貼神茶鬱壘畫像作為門神的,已經是極少數了。
“這王爺爺的道行,和我爺爺相比也不知道誰高誰低!”
看著門前貼著的神茶鬱壘畫像,我不禁是暗道一聲。
這書中曾有一詩句:枯藤老樹盤昏鴉,小橋流水在人家,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石橋下的河流,白樓外的藤蔓,樹林之中的鳥兒,院子西方加上王大海。
但這王大海的房子,是前有小橋流水與人家,四面老樹卻無昏鴉盤旋,而枯藤倒是生機勃勃。
最關鍵的是,神茶和鬱壘的畫像,照理說應該是神茶為左,而鬱壘則貼於右。
但王大海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此舉加上四面風水格局之下,可謂是陰陽顛倒乾坤逆轉。
加上趙飛之前說過,這王大海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看來王大海這番布局,是為了讓人無法以秘術探到他的行蹤,準確來說,是讓道行高深的風水師,無法借天地來知曉王大海的蹤跡。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敲了多久的門,這木門都快被我給敲破了,但樓上的人自始至終也沒個動靜。
無奈之下,我隻好高聲喊道:“王爺爺~王爺爺”
樓上依舊如此, 寂靜似如往常。
我可不想一整天蹲在房門口,畢竟這時候的天氣依舊還是冷得不行。
門板傳來陣陣涼意,透過衣服滲入肌膚,讓我也不禁感到一絲寒意,我再次抬起手,準備繼續敲門,卻發現我的手指已經微微顫抖,看來我的狀態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於是我扯開嗓子喊道:“王大海~王大海”
這一次樓上倒是傳來了一陣腳步嘈雜的聲音,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一名怒氣衝衝的老者,打開木門後對我劈頭蓋臉罵道:“叫你爹呢叫,一大早在這叫什麽魂?”
這老者的身材有那麽些許的消瘦,和我爺爺一樣也是個瘦老頭,一靠近我,我便聞到他身上那股濃鬱的煙味。
但老者的雙眼卻是炯炯有神,我看這瘦老頭的模樣,也就六十歲出頭罷了,毫無疑問,這瘦老頭正是王大海了。
王大海見我是一個小屁孩,便狐疑問道:“你是何人?來我此處作甚?”
而我則是從包裡取出信封,道:“這是我爺爺讓我交給你的!”
我話音一落,王大海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接過信封,手指輕輕摩挲著封口處,仿佛在尋找什麽線索。
讓我想不到的是,王大海忽然轉身走進屋內,不一會兒便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走了出來。
只見王大海將信封放在蠟燭上烤了一會,隨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拆開,說來也是怪了,被火燒了足足一分鍾,這封信居然都沒被點燃。
一邊拆信的王大海,一邊問道:“你爺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