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哈哈哈哈哈!”
大堂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猛地發出了一陣哄笑。
這幾天雖然那金牛寨的人在句山腳下屠了兩個村子。
可那兩個村子,不過是人口不足百人的小村。
並且也不是真正的屠滅,而是席卷了整個村的青壯。
傳到了赤山城中便傳成了屠滅了。
至於前去劫掠的賊寇,也不過是百余人罷了。
這百余人的賊寇,在城中的大戶們看來,也不過是拿了刀劍的農夫罷了,能有什麽實力。
大戶們笑著笑著,忽然發現方文光和邢燕都是目光漠然的樣子,頓時收斂了笑聲,最後歸於平靜。
看到場面終於平靜下來,方文光看了身邊的邢燕一眼,他自己則是喝起了手中的茶水。
“我親自去金牛寨打探過,現在金牛峰上的賊寇不會少於三千,並且賊首的身邊有高手。”
邢燕緩緩的將自己打探的情況說了出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三千的賊寇,他們吃的喝的就是一大筆開銷!小小的金牛峰絕對養不了這麽多的人!”
也有精明的大戶瞬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王銅也是目光閃爍。
金牛峰上有這麽多賊寇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要知道,這方圓百裡的綠林賊寇,沒有哪一家是虎威鏢局不知道的,鏢局和賊寇之間的關系,本就有些曖昧。
這金牛峰上再次的立旗,卻沒有通知虎威鏢局,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況且,這麽大的規模,莫不是想要造反嗎?
一想到這個詞,王銅的心裡面咯噔一下。
“呵呵,我堂堂赤山城的總捕頭,八品的武者,有必要誆騙你們嗎?
就在昨天,我還和那金牛峰上的高手交過手,那人的實力,不弱於我。”
邢燕皺著眉頭看著堂上的眾人。
要不是還需要這些人的幫忙,他才懶得和他們廢話呢。
邢燕的話讓堂中的眾人逐漸的冷靜下來。
是呀!縣尊和邢燕,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對他們進行隱瞞的。
“諸位,你們也知道,城中僅有百名衙役和捕快,能夠維持現在的局面已經是殊為不易,所以,本官決定,從明日開始,在場的每一家,都必須抽出五十名青壯協助縣衙守城,直至州府的援兵到達之後方可回到各家。”
此時方文光說話了。
“縣尊大人,這五十名青壯,恐怕是有些多啊!再說了,我們家中的青壯,也是普通人,如何能守城呢?”
堂中諸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終一個年長的家主站出來說話了。
此言一出,另外的人也是紛紛附和。
“田家主,據我所知,你家中的仆人家丁應該手二百三十一人,這還沒有算上你城外的佃戶,其中粗通拳腳的護院就有一百一十五人,你覺得五十人都湊不出來嗎?”
方文光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邢燕。
邢燕站起身來,直接來到了這個家主的面前,緩緩說道。
“嘶!”
堂中的人聽到邢燕如數家珍一般,將田家的情況說的清清楚楚的,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家主,你家......”
“黎家主......”
接著邢燕又點了幾家的名,都能把各家的情況詳細說出來。
“我虎威武館可以出一百名弟子,供大人驅策。”
邢燕的目光看向了王銅,還沒有等他開口,王銅便站起身來沉聲道。
“各位家主,現在已經不是顧慮自家的時候了,要是城破了,你們能確保自家的百十號人手,能夠抵擋得住那些賊寇嗎?”
王銅瞪了一眼這些家主。
他此時說的是真心話,王家幾兄弟的基業全都在赤山城中,要是赤山城沒有了,他們的基業也就沒有了。
現在不是自私自利的時候了,得齊心協力才能保住自家的利益。
“好,王館主不愧是赤山城中的中流砥柱。”
聽到王銅能提供一百名弟子,方文光臉色大好,不由得誇讚道。
之後,他的目光轉向了其余的諸人。
“周家願意出五十人。”
“廖家......”
有了王銅的帶頭和一番話,其余的家主也紛紛開口。
“多謝諸位家主,明天早上,我會讓邢捕頭在城中的校場等候,屆時讓各家的青壯自行攜帶武器前來聽邢捕頭統一指揮。”
方文光站起身來,朝堂中的諸人深深的施了一禮道。
然後轉身走出了大堂。
邢燕則是留在堂中,與諸人再次的商議起一些細節的事情來。
方文光回到後宅的書房之中,從案上拿起了一封書信。
在前幾天接到趙言的密報之後,邢燕便親自上了金牛峰去打探情況。
在確認了賊寇的數量之後,方文光便向青州府求援了。
可是,今天州府回信是青州軍要應付青州的流民造反,最多能給赤山城派五百人過來,並且要十日以後,才能出發。
按照平時青州軍的行軍時間,達到赤山城的時間,最起碼也要十五日以後。
“十五日啊!”
方文光合上了信紙,口中喃喃。
昨天邢燕再次去金牛峰的時候,卻是遭遇到了一個同樣是八品的武者,據邢燕所說,那人的實力,應該還在他之上,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並沒有使出全力。
可這也讓方文光和邢燕對赤山城未來的形勢更加的擔憂了。
金牛峰有三千賊寇的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出去,一起傳開的,還有縣衙征召青壯守城的消息。
整個赤山城頓時陷入了慌亂之中。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人們都躲在家裡面祈求這場橫禍快點過去。
於是乎, 城中不少人都開始誦經念佛。
只是有些奇怪,似乎這些人所誦的經文好像有些相似。
“三火哥,大娘念的是什麽經文?”
趙言站在院中,聽著屋內陳三火的老娘在不停的念誦經文,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這是?”陳三火察覺到趙言的異樣,不由得問道。
“聽她說,好像......好像叫什麽光明經!”
陳三火也有些不確定。
“三火哥,你進去叫你娘不要念了,這經......這經不好!”
感受著屋中傳來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靈源的氣息,趙言開口道。
見到趙言說的鄭重,陳三火思忖一番,還是叫停了老娘的誦經聲。
原本她還是怒火不已的,但是聽說是趙言叫停的,陳三火的老娘也不敢再繼續念下去,生怕惹惱了趙言這個自家孩子的東家。
句山深處。
一處幽潭邊上,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女子,正赤足坐在潭邊。
雪白的玉足在水中輕輕的晃蕩著。
離她不遠的地方,十數頭猛虎、花豹和野豬,紛紛俯臥在地上,隱隱有將女子圍在中間的意思。
不過這些猛獸的一個個服服帖帖的,半點沒有想要圍獵的意思,反而好像是護衛女子的模樣。
那女子卻是沒有絲毫的懼意,口中還輕輕的哼著什麽。
“咦!”
她微微昂首,看向了赤山城的方向。
若是那方東在此地的話,就會發現,這女子,正是把他的兩眼給弄瞎的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