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面曾經是我初中，乃至高中時，最恐懼的噩夢。

　　當我親眼目睹了他們的行徑之後，王耀那渴望求救的眼神，與他們那玩味，仿佛發現獵物的眼神同時匯聚到我的身上。

　　我很害怕！我沒辦法！我只能讓自己裝作很強大...我沒辦法...我開始欺負劉月玲...為了讓自己不被欺負...對不起...對不起...”

　　鄭建成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張春來走到他的身後，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後來，張春來繼續了解了鄭建成和劉月玲之間發生的事，鄭建成對劉月玲的欺負雖然沒有像是王耀所遭遇的那樣。

　　至於後來他們的再次遇見，也確實是一種巧合。鄭建成最開始搭訕時的一聲美女，或許對於劉月玲來說，這到底是不是當年遲來的尊重呢...

　　案件結束後，劉月玲下葬，鄭建成來到墓前，對著黑白照片下跪，一遍又一遍道著歉。可惜，已經沒有人能替劉月玲原諒他了，而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在鄭建成隔壁的房間，趙明和小婁的問詢還在進行著。

　　趙明並沒有被交待過要問些什麽，以及為什麽又把小婁叫過來的這件事，所以一直都是以嘮家常的方式安撫小婁害怕的內心。

　　而監控室的張沉，在聽完鄭建成的自述後，便拿起手機起身，對著李薇和林冰兒說道。

　　“接下來我要去一趟趙哥的詢問室，就麻煩你們幫我做一下記錄了。”

　　語畢，就朝著外面走去。

　　小婁和趙明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覺察到對方根本沒有掌握自己做過的事，隻覺得對方在安慰群眾而已，也就放松了下來，覺得自己只要配合工作，再過不久就能回家了。

　　這時，詢問室的門被打開了，張沉走了進來:

　　“喲，趙哥，聊著呢?”

　　趙明和小婁都被嚇了一跳，原先也沒說還有這一環啊?

　　就在趙明疑惑愣神之際，張沉走了過來，站在桌子旁邊，用眼睛瞟了一眼小婁，冷冷開口:

　　“婁慶生，是吧?”

　　看著張沉的眼神，婁慶生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又強裝鎮定。

　　“啊，是！您是張警官是吧，趙大哥跟我說過。”

　　張沉點了點頭，接著說:

　　“我來呢，其實就是問問，你和劉月玲到底有過多少接觸?”

　　比起婁慶生，趙明的疑惑更甚，搶先開口:

　　“小張啊，這位是報案人啊，最開始的時候就都交代了...”

　　還沒說完，張沉便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趙哥，一會我會跟您解釋的。”

　　隨後轉頭看向婁慶生。

　　“麻煩你來說吧。”

　　婁慶生看到張沉冷漠的眼神，心中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不過還是迅速調整心態，跟著趙明的回復借坡下驢。

　　“就和趙大哥說過的一樣啊，我那天就都交代了，我和她就是普通鄰居，話都沒說過幾句...”

　　沒等婁慶生說完，張沉便對著手機讀了起來。

　　再次停下，張沉已經將手機裡，某位用戶的留言全部讀了一遍。

　　此時，婁慶生的呼吸已經完全紊亂，趕忙打斷了張沉繼續說下去。

　　“張警官，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張沉的表情開始玩味了起來。

　　“沒什麽，在我們調查的時候，在某個網站上發現這些留言，雖然是虛擬帳號，不過湊巧的是，這些留言的IP地址都在一個地方，劉月玲的隔壁，也就是你的住址。”

　　趙明震驚地看著婁慶生。

　　而婁慶生則呵呵冷笑著回答道:

　　“張警官，你這就有些搞笑了吧，在網上口嗨一下也犯法嗎?要是因為瀏覽不合規網站的原因，好，這個我認，但是男人本色，我也沒進行什麽非法交易啊！”

　　張沉嘴上的微笑透露出強烈的諷刺，開始慢慢揭開自己的目的。

　　“從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了。

　　在我剛剛接手這起案件的時候，我的同事告訴我，你是目擊者，而你的供述裡，你說你剛買完早餐，準備吃的時候發現王大媽來了，在敲門，到這裡以及後續發現死者的過程，我都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在這之中，你還添加了一段描述。那你留下來觀看王大媽尋找劉月玲的理由。

　　你說你愛湊熱鬧，以及王大媽曾經跟人發生口角，所以你想要當做樂子來看，這件事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把這件事當做供詞說了出來。很沒必要也很不合理，為什麽你要強調這點，為什麽要特地提供這個理由?所以我猜測，你在隱瞞什麽。

　　並且，如果確實按你所說，你愛湊熱鬧，連路過王大媽都能聊兩句，作為鄰居的劉月玲，你卻說不是很熟，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說道這裡，婁慶生已經汗流浹背，不敢再聽下去了，而張沉則沒打算停下來。

　　“上述的所有疑點，都把證據指向一件事，被你隱瞞的， 有關你與劉月玲的矛盾。”

　　婁慶生強作鎮定，但是顫抖的語氣還是暴露了他的慌亂。

　　“說到底了，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你沒有證據！你不能動我！”

　　張沉的微信並沒有隨著質疑消失，因為他早就知道對方會做出這樣無謂的抵抗。

　　“你說的沒錯，如果僅僅只是猜測，我們連叫你過來的必要都沒有，但是現在和曾經不同，你應該不知道，劉月玲有寫日記的習慣吧。”

　　懸著的心終於還是死了，婁慶生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仿佛被人扼住咽喉一般，無法呼吸。

　　趙明也感到疑惑，悄悄問道:

　　“咱們啥時候找到人家的日記了?”

　　張沉微微搖了搖頭，趙明瞬間明白了意思，順勢進入狀態。

　　趙明突然猛地拍桌，站起身來怒喝道:

　　“小婁，你到底幹了什麽?主動坦白還有機會！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好孩子，從最開始你主動報案的時候就是！”

　　張沉接上話，和趙明飆上戲來。

　　“婁慶生，現在證據就在我手機裡，如果你還是不願意配合，那麽我們將會對你從嚴控制！”

　　趙明滿臉焦急，婁慶生低著頭，一直在掙扎些什麽，張沉伸出手向著褲袋，裝作要掏出手機。

　　三人就處於這樣微妙的平衡下。

　　正當張沉掏出了手機，突然，趙明焦急的叫了一聲:

　　“小婁！”

　　婁慶生像是被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猛地抬起頭，一臉如釋重負。

　　“趙大哥，謝謝你，我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