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隨著孫玉安下了車，車上的大部分人也在這一站下車，只有一少部分人留在車內，去往了下一站。

　　“走吧，上山吧。”孫玉安說道，同時眯起眼看了看太陽。

　　“看起來看起來快五點了。”

　　“五點零七。”葉暮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隨後說道。

　　“呵，我倒是忘了，青茅山法會有兩個高峰，一是剛剛開集時，那會人很多，二是晚上十點前的一兩個小時內，這個時間人倒是不會很多。”

　　隨後，葉暮跟著孫玉安上了山。

　　這山倒是頗有古文中的那種意境，青苔小路走，流泉邊上聽。一路上了山，來到半山腰處，葉暮便看見了不少人在這像普通人一樣的擺攤。

　　“這些都是借法者嗎?”葉暮問道。

　　“當然，一般借法者不會讓普通人知道有關借法者的事情，詳情你去問問那個前輩吧，普通人沒有借法者帶路，也是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的，行了，我也有點東西要買，先走了，後會有期。”

　　孫玉安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葉暮也照瓢畫葫的學著行了一禮，“後會有期。”

　　孫玉安笑了笑，隨即轉身離去。

　　隨後葉暮便有些犯難，好在青茅山法會並不是很大，允許人活動的范圍有限，葉暮很快就找到了那名女子。

　　那女子還是如上午那般穿著一身黑色，只是T恤外裹了一件有些古風的黑色大袍，身下還是牛仔褲和A錐，這樣的穿著有些不倫不類，可在這名女子身上卻有些莫名的美感。她在青茅山深處擺了一個攤位，這裡擺放著一個桌子，上面刻畫了陰陽五行，一旁的番旗上還寫著算命兩個字眼。

　　“算命嗎?很準的。”女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前輩，是我。”

　　聞言，女子才抬起頭，嘴裡叼著顆棒棒糖，看見葉暮後才恍然般地點了點頭。

　　“才來啊?”

　　葉暮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出了院吃過飯後他就差不多啟程了，自身也沒想到那公交車開了快四個小時，恐怕早就出了莞城，不知到了哪，手機竟然也沒有信號。

　　“讓前輩久等了。”葉暮恭聲道，誰讓自己的性命在對方手中，怎麽也得恭敬一些。

　　“無礙。”女子起身，將攤位一收，接著向深山走去，同時用眼神示意葉暮跟上。

　　葉暮自然跟在後頭。

　　“知道了?”女子問道。

　　葉暮明白對方問的什麽，說道:“知道一些。”

　　“敢問前輩怎麽稱呼?”葉暮又問道。

　　“我們這一行，通常不把名字說出去，隻以稱號稱呼，這是為了以防某些特殊的法術。”女子說道。

　　“不是吧，路上我才遇見一個借法者，他把名字告訴了我啊。”葉暮有些懷疑。

　　“哦，那他一定是一個大族出身，性命有所保障，不擔心此類事故。”女子說道。

　　“那我豈不是要完蛋?”葉暮有些擔心地開口。

　　“哦，你也不用擔心，你的性命在我手上，本質上你們兩者是相同的。”

　　葉暮聞言，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

　　“至於我……算了，我叫秋月白。”秋月白不想把自己那個羞恥稱號說出去。

　　“那秋前輩要我來這做什麽?”葉暮問道。

　　“別把我喊的那麽老，我也才二十出頭。”秋月白不爽道。

　　“那我怎麽叫?”葉暮頓時感到情商有些不夠用。

　　“讓你叫我主人，你恐怕不願，那就叫我老大吧。”

　　“老大?”

　　秋月白很受用地點了點頭，隨後道:

　　“讓你過來自然是告訴你一些關於借法者世界的相關常識，以及帶你登記一下。”

　　“登記?”葉暮想起孫玉安說自己是在官方登記過的借法者。

　　“嗯，登記，你應該知道，我們人類沒有法力，只能像其余孕靈者借法，我們一般稱對方為靈族，當然，直接叫孕靈者也行，就像借法者和人類都是指我們。”

　　葉暮點了點頭。

　　“靈族雖然不像人類那麽有智慧，可也是有腦子的，是可以溝通的，否則如何借法?而大約至今一百三十年前，世界官方借法者組織成立，取名世界誅鬼除怪蕩神組織，簡稱誅神組。世界誅鬼除怪蕩神組織住景國分組，也在大約一百三十年前，和景國地區的靈族做達成了一道協議。”

　　秋月白說到這停頓了一下，隨後問道:

　　“你知道是什麽協議嗎?”

　　葉暮自然搖頭，鬼知道什麽協議，甚至這個什麽世界誅鬼除怪蕩神組織也是在今天才知道。

　　“協議叫《人類借法者和靈族孕靈者有好和諧共同進步盟約》”

　　葉暮扯了扯嘴角，這是什麽鬼名字。

　　“這些東西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後面再跟你解釋，我先跟你講講這個協議的內容。”秋月白說道。

　　“盟約的內容大概就是借法者高層和靈族高層的協議，內容即是借法者提供給靈族某種他們需要的東西，而靈族則隻給在官方登記過的借法者借法。”

　　葉暮聞言頓時有些駭然。

　　自己此前沒有登記過，是怎麽借法的?

　　剛剛念及此處，秋月白就停下了腳步，目光有些威脅地看向葉暮。

　　“所以啊，你千萬不要和人說起這件事哦，不然恐怕要出大事情呢。”

　　葉暮聞言連連點頭，那晚秋月白恐怕是看見自己借過法的，知道這點不足為奇。

　　就在葉暮想著這到底意味著什麽的時候，秋月白神情一變，又變回了往常那般笑吟吟的模樣。

　　“騙你的，你借法是瞞不住任何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人的，否則我們人類怎麽保證靈族有沒有背地裡違背古老盟約呢?”

　　葉暮有些無語地看向這人，真是個女魔頭，玩弄人心是有一手的。

　　“不過你也別亂說就是了，好了，到地方了。”

　　很快，秋月白停下了腳步，將葉暮帶到了一個府邸中。

　　整座府邸依山而建，倒是很有韻味，剛一進門，就聽見了清脆的流水聲，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

　　“這是靈氣，對人類大有益處，多吸點，平常沒事可不能來這裡。”秋月白說道。

　　葉暮聞言大口呼吸了起來，看的秋月白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你真吸啊?

　　‘廢話。 ’葉暮像是知道對方怎麽想的一樣，在心中說道，這話當然不敢說出來，不過對他來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秋月白捏了捏眉心，將葉暮帶了進去。

　　大堂中只有一個女人在前台位置，拋開這環境，倒和政府辦務處沒有什麽分別。

　　不過不同的是，那女人身下坐著的不是椅子，前面擺著的也不是桌子。

　　而是一條巨蟒和一個大烏龜。

　　巨蟒盤成一坨充當坐墊，烏龜的龜殼則充當桌子。

　　“喲，這不是黑魔仙嗎，怎麽有空光臨寒舍啊?”那女子見到秋月白，笑著開口問候。

　　秋月白臉色一黑，葉暮卻愣了愣，隨即抿住嘴唇，身體肩膀一顫一顫，像是很痛苦的樣子，他努力的把這輩子都傷心事都回憶了一遍才堪堪壓住了上揚的嘴角。

　　“喲，這是誰家公子啊，竟然讓咱們的黑魔仙親自帶來登記。”女人自然看見了這一幕，當即補刀地說道。

　　“哈，唔……”葉暮一個沒憋住笑了一聲，但隨後連忙閉嘴，又編織了很多不存在的傷心事。

　　黑魔仙秋月白面無表情地掐訣，葉暮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感覺心臟跳的厲害，似乎隨時要爆炸一般。

　　“不想死就閉嘴。”秋月白用平淡的語氣訴說著可怕的事情，葉暮頓時不敢再笑。

　　“給他登記一下。”秋月白面無表情地說道。

　　“過來吧小弟弟，黑～咳咳，秋大人就先在一旁等候一下吧。”

　　葉暮望了一眼秋月白，見她沒有表示後，這才朝那女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