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我捏了捏疲勞的眼球,陷入了沉思。
自從昨天秦隊失蹤後,我的心裡一直都很焦慮。今天陳飛也沒來上班,鬼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麽。
秦隊失蹤的事情已經向上級報告過了,幾個小時過去,沒有什麽線索。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再觀察一下這幾起案件的邊邊角角。屏幕上顯示的是塔羅牌的百科,我看著手裡那幾張從案發現場收集來的紙牌,首先是第一起案件被燒的模糊不清的那張,勉強可以辨認出,是塔羅牌裡的“太陽”,然後是孫婕那起案件,凶手留在案發現場的則是一張“月亮”,前天下午那件事,我的兜裡多出來的那張,是“星星”。這幾張似乎有所關聯,但我完全不能從資料裡看出些什麽。對了,從我父母遺物裡找到的那張,雖然款式有點老舊,但還是能看出來,是與這幾張截然不同的“魔術師”...
看著窗外照進來的夕陽,今天是7月11日,十六年前的今天,或許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楊警官正在和那位歹徒對峙...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件事,只是很不自覺地認為這些事情,從十一年前我的父母被莫名其妙地殺害,到現如今這幾起案件,再加上十六年前那起銀行劫案,這其中似乎有一些不可名狀的關系。
“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裝作很輕松的樣子,心裡卻一直在擔心秦隊。
如果秦隊真的是被凶手抓走了,就像楊警官那樣,他真的可以保全自身安危嗎?假如秦隊...我是說假如,秦隊也在這起案件裡出了什麽事,後面我們的工作要怎樣開展,我還能繼續理智下去嗎...
我這樣想著,剛熄滅的手機屏幕卻又亮了起來,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震動...
“盛達銀行的辦公樓門口,你現在過來方便嗎?”
電話那頭傳來裴瀾的聲音。
“是那次的盛達銀行嗎?”
我並不知道裴瀾是否了解過十六年前的那起案子,但出於驚訝,我還是問了一句。
“嗯。”
......當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另一個行動組的同事已經把現場圍了起來。他們正一邊穩住情況,一邊盡力疏散人群,然而還是有很多人圍在周邊看熱鬧。
透過擁擠的人群,我看到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勉強挾持著一個中年人。我有把腦袋向右移了一點,才看清被挾持的那個人就是秦隊!
裴瀾呢?不是她叫我過來的嗎?她好像...並不在現場。
“請告知我目前的情況。”
我亮出警官證,隨便揪出一個陌生的同事問了起來。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只是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
我又轉頭看向被挾持的秦隊,他似乎受過傷,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嘴裡在小聲念叨些什麽,明顯是和那個戴面具的歹徒說的,場面太過混亂,我一個字也沒聽清。
情況危急,顧不得那麽多,我掏出自己的配槍,緩步走上前。
“把他放開吧,我來做你的人質。”
我不知道我說出這句話的勇氣來自於哪裡,心裡想的卻是希望秦隊千萬不要再出事了,不,是我身邊的任何一個同事,都不要再為這起案件出現犧牲了。看著歹徒面具下的那雙眼,好像有些熟悉,但...說不上來。
於此同時,人群中,一個年輕人正隱藏在裡面,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怎麽回事...”
“不該如此的,事情的發展不該如此的...”
年輕人這樣想著,臉上的表情從輕松變成了凝重。
“面具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她嗎...不對,看起來是個男人,難道是那夥人裡的?為什麽,有人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辦事,也沒有把信息提前告知我們任何人...秦勇...他不是我們的目標,這家夥到底在幹什麽?”
這個年輕人這樣想著,眼神愈發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歹徒,身後卻傳來一個輕快的聲音:
“回頭。”
他回過頭去時,腦袋上卻已經被頂上了一把槍。
我看著眼前歹徒的眼睛,那不屬於我曾認識的任何一個犯罪者,眼神裡透露著的,完全不是一個正在作案的人應有的謹慎、不安或者疑慮,反而,是一種莫名的愉悅與自信。
他的眼睛從最開始看向秦隊的凶狠,看到我之後卻變得柔和起來,隨之又變成了詭異的笑...他看了一眼我的身後,笑的愈發燦爛。
“笑場還行啊,臭小子。”
這句話,是從秦隊嘴裡說出來的。
不等我反應過來,眼前的歹徒已經松開雙手,把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陳飛!?”
陳飛沒有理會我,歪過頭向我的身後喊去:
“上當了吧!趙先生!”
我回頭看去,裴瀾正押著一個人走向這邊。那整齊的髮型,熟悉的眼睛, 錯不了,是那天飯店裡坐在我對面的那個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飛瞥了我一眼,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而是走上前幫裴瀾把那個人架的更嚴實了一些。
“獵人和獵物,都不過是一個身份,獵物同樣也可以成為獵人...對吧,趙森。”
秦隊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得意地說。
“所以,秦隊的失蹤還有這次的劫案,都是你們策劃的?”
我看著眼前的秦勇裴瀾陳飛三人,心裡到現在都沒緩過味來。
“對啊,要不怎麽把凶手釣出來嘛...”
陳飛看起來一臉的無所謂。
“那你們策劃這場劫案,浪費了我們好多警力啊,萬一有別的部門的同事假戲真做怎麽辦?”
“別的部門的我們也都通知過了啊,現場的警察都是我們安排好的。”
想著剛才那個不理會自己的陌生警員,我的心裡說不上是憤怒還是興奮。
“合著就瞞了我一人兒唄!”
“小何你辦事太衝動,我們這不是害怕出現什麽問題...”
秦隊裝作老練的樣子對我說,但嘴角的笑意已經比AK都難壓了。
“所以這個趙森,到底是什麽人,你們是怎麽猜到他可能是凶手的...”
“還記得十六年前的今天,發生了什麽嗎?”
秦隊收住笑意,對我拋來這麽一句。
“不是楊警官負責的案件嗎?也是在今天這個地方...一樣的場景。”
“那你記不記得,那個歹徒,還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