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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殞落之墟》第80章:死城驚變
  距離護城大陣開啟,已整整過了十五日。

  城牆上的眾修,早沒了丁點最初時的生龍活虎,個個面如土灰,容形枯槁,氣息飄乎不定。

  王密身側,四星階別的一位老年修士,抬手艱難結印之時,動作由遲緩變為了僵僵。嘴角處,一縷夾雜著冰晶的鮮血,不聽使喚,溢流而出。

  冰屬性元氣蘊有的陰寒力量,從那鮮血中逸散而出,把他鬢角處的汗漬凝結。

  元氣失去內聚向外溢出!

  稍麽有些修煉常識的人,都是知道,那是將死之兆!

  足足半個月的強製打座,將他一步一步逼入極限,經脈血管破損,進而斷裂造成的內傷,無可救藥。

  “撲!”

  老年修士見狀,臉色陡變,慌亂間,極力調息,欲是要鎮住這股外溢的元氣。生死關頭,丹田處,一陣比針刺還要強烈十數倍的疼痛,打斷了他的動作。他冷哼一聲,忍受不住,將一口鮮血猛噴出來。

  老者這才睜開了渾濁的老眼,面前的地上,一灘分外刺眼的鮮紅冰渣,映入了他的眼簾。

  “唉!終究沒能堅持住啊!”

  老者苦笑的搖了搖頭,用嘶啞的聲音自嘲了一句,身子一軟,腦袋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丹田處,維持丹體形態的最後一團元氣,自嘴巴中攛出,牽扯住解化的真丹,化為遊繩樣子,璀璨宛若實質的元氣氣柱,掠進了頭頂的青色光罩之中。

  “滋……”

  “滋……”

  “滋……”

  即使不斷的有像老者這樣殞命的修士,給光罩注進畢生元氣,可不斷懸轉的五個渾天儀,仍是發出了不堪負重的聲音。

  隨著這記帶著不祥之意的聲音明顯到最大,渾天儀鋼條上鑲嵌著的一大片光華本來就不怎麽亮的鑄晶,嘭地一下,一齊爆為了齏粉。

  其它原本還算明亮的鑄晶,受此牽累,一下子暗淡了許多。

  沉寂、煎熬、絕望、壓抑的情緒,如密封空間的潮水,要淹沒這片空間!

  數天前,受不了苦熬的眾修,心中難免的,會不斷萌生出衝出去和獸潮拚了的心思。可現在,眾修卻是異常的安生。他們深知,那怕一絲拚一把的資本,自己都已沒有了!

  “唳!”

  “嗷!”

  數記刺破耳膜的尖嘯聲,帶著強烈的催命之意,在穹頂處炸響而起。眾修不免全都一驚,抬頭望去,雪鴉和雪狼,對大陣的衝擊,更加瘋狂了。

  作為靈獸,它們同樣一直的在注視著大城內的一舉一動。當感受到人類的防禦已經呈現明顯的頹弱之勢,存在於它們體內的原始捕獵獸性,激發了出來。

  “轟!”

  眾禽獸悍不畏死的一擊,威力極強。頭頂那面一直給人以絕對無法憾動感覺的光罩,猛地震動了一下。

  “大家快加大往大陣中灌入元氣的力度!大陣快撐不住了!”城正門的城牆上,氣質冷豔的一個超凡階修士,對著人群呼喊道,聲音中滿是不小的驚悸。

  這名冷豔女子,也是超凡階的存在。看起來,與阮小靜的關系隻比姬羽菲差一點點。在常逸等人充當殺手的同時,女子倒是成了發號施令的擴音筒。

  “砰!”

  冷豔女子話音落下不足兩秒,西面城牆上,兀地閃出了一個油罐車大小的黑物。仔細一看,原是一個巨大的橡木酒桶。

  酒桶上,未被施加絲毫元氣,完全是憑著投擲的大力,方才飛起的。對於修士來說,就算不用元氣,單憑身力,也非同小可。對於一些力修來說,更是如此。

  三息不到,帶著不可阻擋之勢的酒桶,就激射到了冷豔女子的面前。

  “哼!”

  酒桶離女子只有半丈遠時,她身後的一個樣貌極其醜陋的肌肉男子,率先暴飛而出。

  飛出間,手中繚繞著火焰的一個長戟,一並借勢飛出,不偏不倚,挑擊在酒桶上。

  “爆!”震人耳膜的爆響,隨之傳出。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城內的所有人,都給驚醒了。

  火焰點燃了滿桶的烈酒,化為了一片火海,對著城樓上的阮小靜一行席卷而去。看樣子,是要把正門城牆上的一眾指揮修士,給一網打盡啊!

  “嘿!”包括阮小靜在內的眾修,面對著這般聲勢浩大的攻勢,不可能繼續打座,紛紛縱身躍起,各自施展手段,避開火海。

  “找死!”一直充當殺手角色的常逸見狀,不免冷笑一聲,槍柄一震地面,下一刻,連人帶槍,原地消失。

  常逸前腳奔出,西面城樓上,也傳出了一聲腳掌踏碎石板的清脆炸裂聲。眾修循聲望去,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袒胸露乳的高壯男子。

  男子九星巔峰實力,手抄一柄血紅大斧,眾修看清其臉龐時,他已經奔到了城的正上方了。

  “擋!”

  二人遭遇,分外眼紅,電光火石間,斧槍撞擊在了一起。

  絢麗的火屬性漣漪蕩漾開來,爆出了刺人耳膜的一響!

  一擊之下,實力弱了不少的酒桶男子,直接是被長槍震退而去,砸在了城中心的廣場之上,力道之大,直接是把廣場上的青石,給砸裂。

  酒桶男子既然敢以九星巔峰實力,叫板超凡階,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幾個翻砸,在廣場上留下幾串蛛網裂紋後,大吼一聲,削去力道,穩住身形。

  超凡階的常逸,在這一撞之下,亦凌空暴退,倒射入身後的城牆上,把齒垛給砸碎一塊,方才撞在禁製上,悶哼一聲,站定。

  常逸抬起頭來,把極為難看的面色露出,二話不說,欲是要再次衝出。

  與一個九星巔峰的修士,打成了一個稍佔優勢的平手,對他來說,可是太丟人了!

  他剛要衝出,卻是被冷豔女子給止住了。

  冷豔女子目光冰冷的看著下方廣場中間的酒桶男子,冷眸中,毫不掩飾的一抹殺機,湧動而出。

  “諸位!”面對著冷豔女子冷凜的殺意,酒桶男子不僅沒害怕,反而淡然一笑。用夾雜著元氣的聲音,對著整個城池內的眾修道:“在下鄭擲,想說幾句話。我們被困在這裡,已經整整十五日了。被常逸幾人以護城名義殺死的,得有千余人了吧!余下的諸位,基本上都是四星階別以上的修士。不過,縱使列位堅持到了現在,可大多,都已是油枯燈幹了。甚至有不少道友,連提一口氣都是不太從容了。可是,眼界應該都沒有受什麽影響吧?諸位捫心問問自個,繼續堅持下去,最樂觀的估計,也就二三日而已!”

  “嗡!”名為鄭擲的男子,話音一落,人群紛紛議論起來了。

  “在下說這些,並非是要嘩眾取寵,兜售危急,搖動人心。諸位可都是親眼看著的,仙殞盆地的禁製,近幾日來,減弱的雖極為迅速,但依著經驗,二三日、八九日之內,絕無開啟的可能!縱使又一個半月後開啟!”鄭擲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恐怕在坐的大多數,都只是為別人做嫁衣罷了。能活下來,哼!不過正門城上的十位超凡階!所以,我建議,即刻撤下護城大陣,我們好死的痛快一點,不要在這裡繼續作這般生不如死的煎熬了!我們既然都是明南修士,就應該一同面臨大災,同生同死!否則,以我等數萬條性命,換取區區不過兩手之數的超凡階性命,想必諸位超凡階道友,就算出去了,也會做噩夢的吧!”

  “再說了,不少道友,也歷經過各種各樣的獸潮,若是撤陣散開,說不定會有許多因差陽錯逃生出天機會的。誰也不敢說,獸潮在整個禁地內都存在!可若是在這裡繼續打這毫無出路的呆仗,縱禁製開啟,諸位超凡階和殘留的道友,也未必能平安進入禁製吧!人可以進入禁製,禽獸就不可以嗎?”鄭擲對著眾修繼續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爹爹!”鄭擲說話時,西側城牆上,飛出了一個三星金丹士的女子。

  女子的臉色,蒼白如雪,唇角處,血跡留下的印痕,雖被捺去,仍十分明顯。女子的出現,也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修士,九星金丹士巔峰的鄭擲,為何會不顧一切,當出頭鳥了。

  “妖言惑眾!找死!”冷豔女子和常逸,聽那鄭擲說完,都忍奈不住。常逸嫻熟地抓出長戟,冷豔女子則抽出手中冰芒四射的銀劍,挽了一個劍花,欲是要一同閃身衝出。

  他們剛一動身,踏在空中的腳,卻是僵住了。

  城牆上,所有的修士,都緩緩的站了起來,齊齊的往前,踏了一步。

  “喝!”

  眾多修士,雖都油枯燈乾,但齊步的一踏,威勢如驚濤拍岸,甚至於大陣外面的獸潮,都是被這聲勢所懾,靜寂了幾秒。

  超凡階雖強,但想要以一已之力挑戰數萬名金丹士強者的合擊,無夷是蚍蜉撼樹!

  “你……你們……這是要造反!!!”眾修宛若山嶽一般的氣勢,臉上適才還掛滿著冷酷狠厲的冷豔女子和常逸,不敢面對,腳更是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至於冷豔女子的語氣,此刻間,不僅沒了絲毫威嚴,反是盡顯出了色厲內荏。

  “住嘴!”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一聲嬌喝給喝斷。

  阮小靜從二人身後,緩步走出,站在了最前。

  阮小靜依舊的一副玉潔冰清,仙姿臨凡模樣。可現在,眾多的男修,卻對其再升不起半點兒心情。

  常逸無情擊殺低階修士的一幕,已使得在場所有修士都是心中泛著刺人的寒意。

  動手的是常逸幾人不假,但眾修都心知肚明,命令定然是阮小靜所發。

  蛇蠍心腸,猶有不及!

  走出隊列的阮小靜,縱身一躍,對著鄭擲父女飄落而去。

  鄭擲見狀,一把將懷中瀕死的女子扯在身後,手挽著血斧,直直的正對著阮小靜。

  “鄭道友護女心切,的確是令人十分動容。鄭道友說,我讓諸位道友為我等作嫁衣,委實是冤枉我了!”對著指在胸口,僅有不足一米距離的血斧,阮小靜滿臉認真,不緊不慢的道。

  “哼!冤枉???這兩個字,阮道友還是給被常逸暴徒擊殺的千余名道友去說吧!”相比於阮小靜語氣中透著的委屈,鄭擲臉上的冷笑卻是更濃,大手緊握了一下血斧,並往阮小靜胸口抵近了一拳:“要動手便動手,要殺要剮,我們父女二人悉聽尊便!老子可沒功夫兒跟你這蛇蠍賤人浪費什麽口舌!”

  “蛇蠍賤人麽?”鄭擲話一出口,阮小靜臉上一直透著的幾分淡然神情,觸電了一般,僵住了。

  一抹哀怨的讓所有男修心碎的黯淡神色,在少女寶石般的眸子中浮現了出來。真的是天地尤物,連哀傷,都是美的令人心動。

  回過神來的眾修,全被鄭擲的話給驚住了。

  無人不知,阮小靜聲名雖狼藉無比,但冠絕群修的實力,絕對可不是開玩笑的!況其心性狠絕,手段毒辣,無出其右。眾修可是正在親身經歷其所坐鎮指揮的護城大陣。

  奇怪的是,面對著鄭擲不留口的當眾羞辱,阮小靜並沒有絲毫的怒意。她緊緊的咬了咬紅唇,神色平靜的往著前方城牆的某處看去。

  那裡,倚在城垛子上的一道消瘦背影,正抱著臂,冷冷的站著。

  自始至終,黑袍少年一直背她而立,從未多看她一眼。

  此時的王密,確實是沒功夫去注意下方廣場上,鄭擲和阮小靜之間的對峙。他正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城牆後方的大漩渦上。

  近兩日以來,王密每時每刻,都能感知到漩渦的異常。

  旋渦封印減弱的速度,與封印整個仙隕盆地大禁製的減弱速度,並不同步,也就是更快!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有著人,正在封印的另一面,施展著破解手段。

  更讓王密無比納悶兒的是,裡面的人,明明是可以繼續破解的,吊詭的是,昨日,破解到只差那臨門一腳的時候,卻停止住了。

  不僅如此,裡面的破解者,還有意的讓封印恢復著,待得恢復了一些時,又破解一番,使得那封印,始終處於一個虛弱狀態!

  裡邊怎麽會有人?

  想到這裡,王密吸了口涼氣。要知道,仙殞盆地內部,雖風景絕佳,不讓仙境,可從來都是連一隻螞蟻,都不會存在的生靈絕地啊!

  “好!”

  阮小靜抿了抿嘴唇,冰枝般的鎖骨,因為吸氣,而變得再次結構分明。她緩緩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眾修目露好奇之時,阮小靜從腰間掏出了破損不堪的一道黃符。

  黃符一拿出,南劍閣、西狼王府的領隊,也站了出來。

  “這是?”不僅那鄭擲,饒是在場的所有其他修士,眼睛裡不免都是生起疑惑來了。

  三人滿臉鄭重,互相點頭確認,然後一齊往前走了一步,隻手探出,按在了阮小靜掌面上的黃符上。接著,同時閉目,念念有詞了起來。

  先人先是一塊念,幾句後,又輪流念,最後由阮小靜念動最後幾句。

  咒語一念完,一陣金光,便從三人的指縫中飆射出來,三人臉色同時一白,一副消耗極大的樣子。

  眾修驚疑目光中,三人一齊挪開了手掌,一道金光,脫免一般,倏地一下,掠進了中心處的石昝裡。

  布滿青光符文的石昝,接受到金光,青皮剝落,一個潔白的玉盤,顯露出來。玉盤中,有無數光芒刺人的符刻,傾刻間,連盤帶符還有光芒,全都變成了燦眼的淡金色。

  與此同時,城池四周的渾天儀上,約定好了一樣,猛然地閃過了一片金光。所有鑄晶自動爆散,化為四縷不小的能量泉流,狠狠掠進了頭頂的大陣中央。

  一股驚人的能量波動,由此震蕩而開。穹頂處,因為久受攻擊而潰瘍密布的光罩,嗡嗚了一聲,坑窪自動愈合。整個光罩,變得嶄新無比。

  禁製光膜的厚度, 也從大陣鼎盛時期的紙般厚,變成了指頭厚,任憑獸潮死命攻擊,完全一副滿不在乎模樣。

  在這一刻,大陣對著眾修瘋狂的元氣抽取,戛然而止,眾修狂喜,全部露出劫後余生表情。

  “這是一張五階的金靈湧生符,也是大陣最後的一道依仗。憑此符,可以支撐大陣九日保持全盛,故爾也不須再抽取諸位道友元氣了。九日時間,足可以令諸修恢復傷勢元氣。九日後,大陣會徹底廢棄。到時候,仙殞盆地禁製能否開啟,諸位是生還是死,全看天意吧!”與阮小靜一同激活金符的南劍閣男修,冷冷的對著眾修道:“諸位恢復元氣間,就在城內好好琢磨一下脫困之法吧!”

  “阮道友,你這是要去那裡?”持劍男修見靈符激發儀式完成後,便向著內側城牆奔去的阮小靜,不解地問道。

  “你這個賤婢子,你要幹什麽……快停下……”阮小靜耳邊,粗啞的老嫗聲音,帶著歇斯底裡,響起了。

  “啊!”

  阮小靜剛升到城垛子平齊高度,一直緊盯著旋渦發呆的王密,忽然眨了一下眼。閃電般的一個轉身,揮掌拍在了身後咫尺距離的阮小靜肩膀上。提防不及,本就嬌小的阮小靜,應聲被拍飛了去。

  王密毫無征兆的突然反應,把阮小靜給嚇了一大跳。眼前閃過的少年一臉認真臉龐,使得阮小靜猛地往著漩渦方向看去。

  視線裡的空間,猛然一抖,無數雪鴉應聲化為虛無,一搓子五顏六色的雪鴉獸晶,煙花雨般地爆散。

  一記幻影,以劃越空間的速度,閃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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