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爾想著自己來都來了,就算現在真的有什麽問題,他也沒地方可逃了。所以,乾脆也就不再遲疑,直接開口道:
“你們有什麽貨?”
其實,不管是旁邊的加裡布埃爾,還是皮耶爾,兩人都沒有任何軍火交易的經驗。但兩人又都是真心想要促成這筆交易的。所以,兩人的溝通根本就用不著繞彎子。
“我現在手上只有德式裝備,98K步槍存貨四百五十支,stg44突擊步槍三十支,mp40五十支,mg42十支,m24手榴彈20箱。你想要多少。”
皮耶爾不知道加裡布埃爾的身份,聽見對方報出來的裝備型號和數量後當時就嚇懵了。倒不是覺得數量太大,而是全都是德式裝備,肯定是從德軍手上流出來的,這次交易不會真是德軍設下的陷阱吧!
不過很快他又否認了這個猜想,因為如果對方真要布置陷阱,就不應該使用德軍裝備,不然這樣太容易引起懷疑了。以德軍的手段,他們手裡一定有大把繳獲的法制和其他國家的裝備,不可能露出這樣的破綻。
而加裡布埃爾報出來的數量自然不是全部的裝備,他也不敢真的實打實,將從穆勒中校那裡繳獲的裝備全部賣給遊擊隊。一旦被有心人對上了數量的話,他這個真正殺害穆勒中校凶手的身份就會暴露。
“價錢怎麽算?”
皮耶爾強忍住心中的激動,有些緊張地問。
“98K一百美元一支,stg44一百二十美元一支,MP40八十美元一支,mg42五百美元一支,手榴彈一箱二百美元。帶一個基數的彈藥。”
“什麽?怎麽會這麽貴?”
“貴嗎?我這可都是直接從德軍軍械庫裡流出來的東西。這個價格哪裡貴了!”
“可據我所知德軍的98K步槍出廠價才28美元,stg44才26美元,mp40才24美元,你這個價格都翻了好幾倍了。”(注:這些價格是歷史上二戰德軍兵工廠的實際出廠價格。)
“你說的價格是德軍自己采購的價格吧!你們是德軍嗎?能直接從兵工廠采購的話,你還會來找我嗎?”
“這……!我采購的數量比較大,不知道能不能稍微優惠一些。”
聞言,加裡布埃爾略一遲疑,實話說,作為現代人的他,是不知道現在市場上軍械價格的,之所以報出這樣的價格,也純粹是獅子大開口。
現在聽見皮耶爾的意思,自己報的這個價格,對方顯然也不是不能接受。
“哦!采購數量很大是多大啊!能幫我清空庫存嗎?”
“可以,但清空庫存你要給出一個我們能接受的價格。”
“真的能清空庫存?先說好,我隻接受美元現金交易。”
獲得了盟軍支持的遊擊隊手上,肯定是有美元的。而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美元必然是最保值的貨幣,所以,加裡布埃爾才會提出要用美元交易。
皮耶爾也是得到了遊擊隊的授權,對這次的采購預算有著清晰的認知,聽出加裡布埃爾那裡有商量的余地,便連忙點頭道:
“沒問題,只要價格合適,我們可以美元現金結算。”
“清倉價六萬美元。”
“五萬五。”
“成交!你可以回去準備資金了,明天下午,會有人通知你具體交易時間和交易地點。你們是什麽人我很清楚,不要和我們耍花樣,到時候隻準派兩個人到場交易。”
但皮耶爾說出五萬五的時候,加裡布埃爾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批意外得來的軍火還是要早早脫手才能安心,不然等到戰爭結束,就有很大可能要砸在手裡了。
皮耶爾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麽乾脆,看來自己殺價還不夠狠啊!草率了!不過好在這個價格他也不是不能交代。但關於交易時間和地點都由對方來定的話,他實在有些不太放心。
“那不行,時間和地點不能全由你們決定。”
“好了,皮耶爾先生,你不用懷疑我們的誠意。如果不是看在安東尼先生的份上,我是不會冒險將這批貨賣給伱的。”
本來還感覺這次的交易非常不靠譜,看上去太過草率的皮耶爾,突然聽見對方提到了安東尼,整個人不由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道:
“你是安東尼的朋友?”
“沒錯!你可以叫我讓·雷諾先生,我們不是敵人。”
一聽這話,本來還有些小心謹慎的皮耶爾馬上就放下心來。他單純的性格在聽見安東尼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馬上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在他看來這就是安東尼的靈魂在幫助他。
而加裡布埃爾之所以這樣和他說,就是因為他了解皮耶爾的性格。自己報出了自己父親的名字,他一定會放下戒心,這對雙方順利達成交易都有好處。而且可以讓對方再欠自己已經過世的父親一個人情。
“哈哈……先生怎麽不早說,既然您是安東尼的朋友,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時間地點我等您的通知,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帶著錢去和您交易。”
“很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走出教堂大門的皮耶爾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本來以為這次自己遇到了大麻煩的他,怎麽都沒想到竟然被安東尼的朋友主動找上門來,幫他解決了這個麻煩。
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安東尼的靈魂在庇佑他。這一刻,他感覺教堂外廣場上的風都是溫暖的,正在廣場上覓食的鴿子都顯得那麽可愛。
張開雙手,擁抱了一下整個溫暖的世界。他才渾身輕松地,推上了自行車,離開了聖母教堂。
“什麽?你真的找到了兩個營的全德械裝備?”
皮耶爾的新領導在聽見皮耶爾的匯報後,感覺整個人都懵了,不是說這家夥這幾天沒有任何進展了嗎?怎麽突然就找到貨了。
“是的,先生,不過,對方報價五萬五千美元,全部用美元現金結算。”
“好,很好,非常好!皮耶爾,你果然是值得信賴的夥伴!沒問題,五萬五千美元就五萬五千美元,現在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槍,有了這麽多槍械的話,我們就能再武裝兩個營。
我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匯報上去,放心吧!皮耶爾,我們不會忘記你的功勞,這次我一定要在遊擊隊給你爭取一個好位置。等到我們將德國人趕出斯特拉斯堡後,你就是我們新政府的官員了。”
領導顯然是個畫餅的高手,不動聲色的就給皮耶爾描繪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這也說明,對方真的不太在意錢的多少,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手上有多少人,有多少槍。他的心裡很清楚,戰爭時期有槍杆子,才有實力,說話才大聲。
“那好,您同意的話,我就和對方約定具體的交易時間和地點,到時候再通知您!”
雖然對方早就已經說過了時間地點自己只能等通知,但皮耶爾顯然沒有傻到要直接這樣告訴自己的這位領導。到時候就說是雙方共同約定的就行了。至於,對方會不會設置陷阱,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擔心了。
就這樣,一次看似草率的軍火交易快速談妥,雙方都抱著最大的誠意,開始了準備工作。
第二天下午六點,夕陽的余暉還沒有完全落下,在裁縫店裡等待的有些心焦的皮耶爾,就見到一個流浪兒走進了他的裁縫店。
“請問哪位是皮耶爾先生,有人讓我給他送一封信!”
早已等候多時的皮耶爾連忙起身,來到對方身前,伸手準備接過信封。
“我就是皮耶爾!信給我吧!”
誰知對方竟然將信封收了回去。
“讓我送信的先生告訴我,我將信送到,您會給我二十法郎!”
聞言,皮耶爾不由苦笑一聲,看來這是對方隨機在路上找的流浪兒啊!
“沒問題,這是二十法郎,你收好!”
明白了情況的皮耶爾,隨手就遞了二十法郎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