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裡布埃爾離開紅胡子酒館後,並沒有回家,而是迫不及待地騎上自行車,朝著金發中年提供的地址趕去。對他來說,找到父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幫助金發中年人和皮耶爾搭上線,還要往後等等。
畢竟,現在對方所說的這些是真是假,還很難說,他也沒有能力完全分辨。還不如先確認一下對方提供的情報,是真是假。如果,這個情報被證實是真實的話,他才會考慮給對方帶話。
他想要推皮耶爾上位,也不急著這一會兒。加上這件事情的風險太高了,還需要好好評估一番。相信遊擊隊的人也會想要認真考慮清楚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父母沒有遇難的話,他就要想辦法將父母從德軍手上救出來。以他父親在遊擊隊的骨乾身份,自己完全可以將這些資源,和軍火交給他來操作。這樣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雖然,皮耶爾叔叔和他父親的關系很好,但說到底他也終究是個外人,哪裡能有推自己父親上位,更靠譜的選擇呢!
等加裡布埃爾好不容易來到維克多大街36號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出頭。這個時候的斯特拉斯堡雖然沒有宵禁,但也沒有多少夜生活。所以,大街上已經基本見不到多少人了。
兩旁的房屋裡大多數都已經熄燈進入了夢鄉,要是其他人可能還真不好確定這個維克多大街36號裡面的情況。可加裡布埃爾則是完全沒有這個擔心,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放飛一架小型無人偵察機,對整個街道的情況,和36號住戶家的情況一陣偵查後。
確定沒有危險和埋伏,他就毫不猶豫地再次換上了全副武裝迷彩戰術套裝,防彈衣、夜視儀、骷髏頭套一樣不缺地裝備完整後,直接摸到了對方房屋後院的窗戶位置,抽出一卷封口膠布,將鎖頭附近的玻璃貼滿,使用匕首輕輕一敲,就將那塊玻璃給敲碎。
破碎的玻璃碎片被膠布固定住,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就被他輕松取下,很順利地打開窗戶潛入了房間。
這位叫做拉濟科·豪爾的翻譯家裡,並沒有其他人和他同住,通過無人機的紅外成像觀察,只有二樓左側靠路邊的房間裡有人居住。至於,這個是是不是加裡布埃爾的目標,他就不清楚了。
當他輕手輕腳地走進二樓的房間時,床上的目標正睡得香甜,他從微光夜視儀中可以看到,對方是一位三十出頭的白人男子,看上去斯斯文文一副學者模樣。
因為不確定對方是否是自己要找的目標,所以,加裡布埃爾並沒有一進來就給對方上手段。
而是,在對方的房間裡搜索了一陣,確認沒有任何有威脅性的武器後,才慢條斯理地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對方的床邊,用手裡裝上了消聲器的格洛克手槍對準對方後,才非常平靜地開口叫醒對方:
“拉濟科·豪爾,拉濟科·豪爾先生,醒醒!”
剛剛入睡不久的拉濟科·豪爾,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本來就因為這幾天的經歷,受到了巨大驚嚇的他瞬間驚醒。
當他猛的睜開雙眼時,就見到自己的床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一個黑影。因為,房間的光線很暗,他看不清對方的具體樣貌。
但對方的雙眼位置卻有一抹微弱的綠光,將對方眼睛附近給照亮了。讓他感到驚恐的是,這抹綠光下的臉並不是他常見的人臉,而是一個散發著慘白熒光的白色骷髏。
這讓他被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嘴裡也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啊!”的尖叫。
“閉嘴!再讓我聽見你發出像娘們一樣的尖叫,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房間裡突兀響起的聲音,讓拉濟科·豪爾驚恐的情緒稍微有些緩解。還好,對方是個能夠正常交流的怪物,並非,未知的幽靈。狠狠的深吸了幾口氣後,他才強壓住心裡的恐懼,哆哆嗦嗦地開口道:
“你……你,是人是鬼啊!”
一邊詢問,他的手條件反射地準備伸手打開床頭的台燈。
注意到他的動作,加裡布埃爾毫不猶豫地開槍打翻了床頭的台燈。語氣冰冷地開口道:
“現在是我的提問時間,我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讓我滿意,那你很快就能知道,我是人是鬼了!”
因為,槍聲很小,拉濟科·豪爾只聽到“啾”的一聲輕響,床頭的台燈就直接掉在了地上。這讓沒見過消聲手槍的他,以為遇到了什麽非自然力量。嚇得連忙縮手,戰戰兢兢地望著黑暗中的身影不敢亂動。
“你叫什麽名字?”
“拉……拉濟科·豪爾。”
“8月22日你去了哪裡?”
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拉濟科·豪爾,聽見加裡布埃爾的這個問題後,不由一愣,有些遲疑地看著黑暗中的身影,一時間有些躊躇起來。
見狀,加裡布埃爾也不和他廢話,抬手就是一槍,直接打在了他的左臂上。
拉濟科·豪爾只聽“啾”的一聲輕響,還沒等他明白怎麽回事,就感覺他的左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右手慌忙按住疼痛的位置,隻摸到一陣粘稠的溫熱,鼻孔呼吸到的血腥味清晰地告訴他自己的左臂受傷了。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亂動,對面這個身影實在太恐怖了,如此黑暗的環境中,對方竟然能夠一槍直接擊中他的胳膊。
雖然,剛剛傳出的聲音很小,但近距離的槍焰,和房間裡的火藥味,還是讓他明白,自己正被對方用槍指著。現在,他可以肯定對方應該不是什麽恐怖的幽靈,而是一個恐怖的殺手。
從對方毫不遲疑舉槍就射的手段來看,對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要是自己不乖乖回答問題的話,對方下一槍可就不知道會射在哪裡了。
果然,不等他回答,對方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再有遲疑,下一槍就不是胳膊了。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被德軍征調為隨軍翻譯,和……和……和他們一起離開了斯特拉斯堡。”
見到對方回答問題遮遮掩掩,一副不想老實交代的樣子,加裡布埃爾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再次舉起了手槍。
對方一見他再次抬起了槍口,嚇得連忙求饒道:
“不是我不說去了哪裡!是……是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啊!一上車我們就被套上了頭套。目的地我們也不知道啊!”
聞言,加裡布埃爾忍不住眉頭一皺,如果對方真的不知道目的地的話,還真的有些麻煩了,這個人是不是個壞蛋,他也不知道,自己總不能濫殺無辜啊!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眼睛一眯,死死地盯著對方,冷冷地開口道:
“既然,你和勞工們一起被抓,為什麽你回來了,勞工們卻沒有回來?”
一聽見這個問題,拉濟科·豪爾明顯就是一個哆嗦,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勞……勞工們……回……回不來了!”
加裡布埃爾心下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來,整個人都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強壓著有些驚慌的情緒道:
“什麽意思?”
拉濟科·豪爾有些畏懼地望著加裡布埃爾,艱難地咽了幾口口水。他有些擔心,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後,對方會不會直接開槍射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