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村,位於東京城南二十裡。
村中有一位大賢,深通韜略,善曉兵機,有孫吳之才調,諸葛之智謀,姓聞,名煥章。
在原著中,此人不僅與十節度中的徐京交好,也與京城許多高官也有來往。
高俅征討梁山泊的時候,請聞煥章隨軍參謀軍機。
當時,無數大臣設宴為聞煥章餞別,說來好笑,聞煥章認識這麽多大人物,偏偏之前沒人舉薦他為官,讓他在安仁村教小童開蒙,當一個類似吳用那樣的村中教授。
其實在原著裡面,聞煥章的才華,根本無法發揮出來。
因為他每次提出建議,皆被高俅給否決掉了。
空有滿腹經綸,卻被主帥連累,平白給吳用添了聲名。
柴敬很清楚,自己想在水滸世界立足,僅是成為天貴星柴進還不夠。
既要利用柴進前朝皇族的特殊身份起勢,也要想個辦法,擺脫這層光環附帶的枷鎖。
除掉高衙內就是一個契機,現在看來,效果不錯,不用多久,江湖就會盛傳他為民除害的義舉,小旋風那個爛綽號,應該沒人在提了。
可以說,在接觸好漢這方面,不再是柴家家主的柴進,已經擁有足夠的名望與他們打交道了。
而想做大事,手下除了武將,還需要文臣。
聞煥章就在汴梁附近隱居,柴進哪能錯過?
一行人坐了2輛馬車,前面一輛是柴進,後面一輛是趙元奴和侍女。
金大堅帶著十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護著兩輛馬車,很快來到安仁村聞煥章家。
柴進親自敲門,一個長相儒雅,看上去四十多歲,雙鬢有些灰白的男子開門出來。
看對方氣質恬淡,面帶微笑,眼帶探究上下打量著自己。
柴進當下就知,這個男子就是自己要請的謀主聞煥章了。
經過金大堅的介紹,柴進與聞煥章寒暄兩句,直接開門見山說道:“聞先生,小可柴進,想請您出山,助我成就大業。”
“哦!!!”聞煥章頓感吃驚:“柴大官人,您也太直白了些。
初次見面,茶還沒上,就談到這種涉及九族的機密……”
話說一半,聞煥章面露失望,對著柴進端起茶盞:“恕聞某直言,聞某對大官人沒甚信心。
今日這話,出自您口,不入我耳,大家就此別過吧。”
話剛說完,聞煥章就見到柴進朝著自己笑起來,他有些不快問道:“敢問大官人,在下有何可笑之處?”
柴進不說話,起身先將房門給闔上,把金大堅一群人都關在屋外。
然後他坐了下來,對聞煥章豎起一根手指:“聞先生,柴某一笑你沒有自知之明。
想恁是當今的名士,滿朝權貴,皆知恁的本事。
可卻沒有一個薦賢的人,不用柴某挑撥,恁自己清楚,這幫好友,為何坐視恁在這個小村莊裡空耗光陰吧?”
“左右不過忌賢妒能罷了。”聞煥章歎了一聲,開始正視柴進:“在下願聞其二”
柴進疊起兩根手指:“二笑恁不夠坦率!
以恁在開封城的關系,肯定知道柴某的事。
既然願意見我,那就是不甘心終老鄉村,想要搏上一把;
恁不甘心埋沒一生所學,柴某也願以誠相待,為何恁要惺惺作態,弄出端茶送客這等欲擒故縱的小手段呢?”
聞煥章哭笑不得:“柴大官人,是恁要招攬在下啊。
這般一點顏面都不給人留,叫聞某如何答應?
何況,古往今來,誰一見面就聊造反那種事?”
柴進收起笑容,對著聞煥章拱手一禮:“聞先生,柴某時間很緊,沒法學那劉皇叔三顧茅廬。
何況,柴某自詡不及皇叔,恁也不如孔明。
若是取錢財出來,那是侮辱了恁的才學;
若是畫張高官厚祿的大餅,又突惹您笑。
柴某想來想去,眼下能夠開出來的價碼,也只有這一點點還算難得的誠意了。”
“大官人算盤打得好響,這是要聞某白給了……”聞煥章忍俊不禁,也來了玩心:“也罷,敢問一句,若是聞某今日不答應呢?”
“那很抱歉,柴某只能強行將先生綁走。等日後慢慢相處,相信先生會被柴某所用。”柴進攤開雙手,說出來的話,又一次驚到聞煥章。
想平日來往之人,不管地位多高,與自己相處都是以禮相待,平輩論交。
類似柴進這種有求於己,卻還這麽拽的,聞煥章真是頭次見到。
沉吟了一會兒,聞煥章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他整理好著裝,對著柴進躬身一禮:“聞某很慶幸,主公您沒有滅口的想法。”
……
聞煥章最終還是答應入夥了。
正如柴進所言,既然答應見面,那就有追隨的意願。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時間很緊的,答應皆大歡喜,不行直接綁票,等以後日子裡慢慢地磨合。
反正都是要吃酒,吃敬酒,肯定比吃罰酒舒坦嘛。
柴進收下聞煥章,立即考校起對方:“聞先生,那高俅不會善罷甘休的,一旦我遠離汴梁城,他肯定派人追殺,恁有何計教我?”
聞煥章很快進入謀士的角色,面對柴進的詢問,他沒有立即給出答覆,而是先問主公手上現有什麽牌可以打。
得知柴進這一行人,對付普通毛賊還可以,稍微有點名號的武人就擋不住。
當前能夠指望,就是附近的元陽谷裡面,柴進這兩年來, 陸續藏了大約一百多個假扮獵戶的好漢。
這些人有以前柴家莊上的門客、有這兩年來,豪傑酒店暗中招攬到的人手。
戰力不錯,比糜爛的禁軍強,領頭是一個名叫洪彥的教頭。
“一百個亡命之徒?
足夠了,官家親自下旨赦免主公,高俅不敢做得太明顯。
他最多在禁軍裡,尋一兩個武力出眾的教頭追上來,不會調動成建制的禁軍。”聞煥章撚須說話。
柴進很是滿意,對方不愧是與京中一班大員交往過的名士,對於朝廷運作規律很是熟悉,他這個推斷,與自己臨走前,梁師成免費送的情報一模一樣。
聞煥章說完,進裡間取來一卷地圖,擺在書桌攤開,指著裡面幾處偏僻適合埋伏的地方:“主公,這幾個地方都是京畿周圍,殺人越貨的好地方,不知恁接下有什麽安排,是要回滄州還是?”
“去梁山泊……”柴進趁機將自己初步打算在梁山泊落腳的計劃告訴聞煥章。
聞煥章聽後很是滿意:“十幾年前,聞某與徐老哥遊歷江湖去過那邊,是一個開創基業的好地方。
唯一顧慮,便是主公恁這個姓氏還是偏扎眼了。
聞某提議,恁先不要走到台前,免得引來朝廷無休無止的征討。”
“此事柴某早有準備,先生勿要擔憂。眼下,先解決高俅的追兵,再等一位羅漢歸位,梁山泊便能打開局面了。”柴進話剛說完,房外就傳來一陣吵鬧。
“灑家一路跟來,絕對沒錯,爾等速速讓開,休得誤了灑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