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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閃耀於夜空之星》楔子 ・ 赴 / 縛約--Part Ⅲ
  在梅勒海姆城內的某處,隨著“噌”的一聲,狂風驟起。

  一顆邊緣扭曲、散發著紫色光芒的黑洞毫無征兆地出現了半空之中。

  隨著它的迅速擴大,一扇漩渦之門就此立於了地面之上。

  一名白發青年一腳踏出,從門內走了出來,左手插於褲袋,右手背靠在肩,掌中正攥著一件白色的大衣,看起來莫約二十多歲的模樣。

  他的皮膚十分白皙,長相清秀而俊朗,協調的五官在他那淺淡的笑容的影響下顯得愈發相得益彰。

  但就是這樣一幅找不出任何缺點的樣貌,雖說能在第一眼就讓人萌生好感,但卻微妙地讓人難以產生親近之意……

  沒錯。

  就像是一位絕世名家照著心中所憧憬的形象,傾注所有心血雕琢而出的一尊完美無瑕的石膏塑像一樣,因為太過完美反而催生出了一股難以觸摸的距離感。

  他的身材挺拔而修長,一米八左右的個子與健壯這個詞相去甚遠,但也談不上消瘦,身著一件純黑的馬甲和與之配套的白襯衣。

  襯衣的領口處戴著一個黑色的領結,其上繡著金線,中央綴著一顆六角棱柱形的琥珀色水晶。腰間則別著一把從刀柄到刀鞘都是由黃白色的椴木雕琢而成的無鐔直刀。

  當他站定之後,身後的那扇傳界門收縮消失,氣壓的變化使得原地再次卷起了一陣大風,他順勢就將手中的大衣穿在了身上。

  大衣的下擺被氣旋高高托起,在風中翻飛,露出了裡側暗沉如血的猩紅襯裡,宛若活物的漆黑荊棘在其上肆意起舞。

  整件衣服棱角分明,邊緣被燙銀封邊,還在袖口和前領處勾勒著一些不太顯眼的不知名花紋,為衣服整體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如果你足夠了解霧國重光的文化,那麽你在看到那幾乎佔滿了整個大衣背部的,來自重光的古文字——“嵐”之時,你甚至能想象出一位大師在皓月下、就著烈酒肆意揮毫潑墨、無拘無束地寫下這個字的場景。

  而在大衣的外側還系著一條用於收束腰部的腰帶,棱形的帶扣由純金製成,帶身的處理則和衣服本身一樣,也是由燙銀封邊,只不過上面的花紋比起衣服上的更加複雜華麗。

  盡管這件衣服如此張揚,穿上它的白發青年給人的感覺卻不似普通的年輕人那般充滿朝氣和衝勁,反而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怪異感。

  怎麽說……

  可能用“歷史感”這個詞比較合適,就像是從古舊的油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這種特質配合上他的樣貌,很容易讓他人在不經意間心生敬畏。

  而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則是他那雙足以用“攝人心魄”這個詞語來形容的眼瞳。

  哪怕只是半眯著,它的光芒依舊。

  裡面像是蘊藏著一片群星閃耀的夜空,紫粉雙色的虹膜宛如沸騰的星雲般漸變流轉、美麗而虛幻。

  這名青年正是我們這出盛大的戲劇中,最為重要的演員之一——嵐。

  ……

  嵐環顧了下四周,濃鬱的霧靄阻擋了絕大部分的月光,讓他的視野被局限在了周身附近。

  目光所及之處根本見不到任何完整的建築,只剩下難以辨認的垣壁、各種形態的瓦礫、焦黑的熔渣和無數深淺不一的傷痕。

  盡管如此,嵐記憶中那繁華熱鬧的舊景卻依然能與面前的荒蕪破敗重疊在一起。

  嵐呼出一口白氣,不再多想,找了塊位置稍微空點的地方,單膝跪地,閉上了雙眼。

  將手摁在了地面上。

  他裸露的皮膚上浮現出了深青色的靈光,並朝著地面蔓延,在地上勾勒出了一個魂徽之印——那是一隻盤踞在逆十字之上、被荊棘簇擁的巨蠍。

  整個魂徽以十二芒星為底,周遭環繞著整整一圈用星語所著寫的聖頌。

  當其繪製完成之後,他便重新站了起來,後退幾步,讓出了空間,魂徽閃爍間,一隻劍足星目、螯如重錘、尾似鐮刀的巨蠍已然在輝光中現世。

  這隻巨蠍剛一成型,便迫不及待地揮動起八條長腿哢嗒哢嗒地湊到了嵐的面前,親昵地磨蹭起了他的小腿。

  嵐蹲下身,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從它伸到面前的長尾上接過了由其蟄針鉤著的一個帶有提把、布滿了刻線凹槽的三棱柱。

  巨蠍打完招呼後也開始履行起它的職責,轉過身稍作遲疑便徑直往一個方向爬去,用它的兩隻大鼇為嵐清理出前進的道路。

  不過嵐並沒有急著跟上它的腳步,而是先將手中青色的三棱柱提到了面前,伸出手指毫不客氣地敲了敲。

  “尊敬的普拉斯佩羅二世大人,能不能麻煩您睜開下那高貴的雙眼?起床的時間到了。”

  嵐的話音還未徹底落下,手中的三棱柱便在鏗鏘聲中開始了變形——棱柱的側面沿著長方形的刻線向內凹陷、對稱地從中間分開逐塊層疊收攏、隱藏進了棱邊內部;而這三條棱邊又沿著設置在上下底面上的滑槽向內收縮,露出了內部的一根嵌在底座上柱狀的碧色水晶上。

  這個玩意從變形後的造型來看像是一盞造型奇異的提燈。

  一抹幽藍色的光焰迅速在水晶表面燃起,凝聚成了一朵幽藍色的焰花。這朵焰花一開始還顯得透明透亮,但隨後便在搖曳中逐漸變得厚重凝實起來,像是有了實體一樣,在焰紋湧動間慢悠悠地鑽出了燈罩,以“S”型之姿曲延著伸到了嵐的面前。

  這團“像被拉長後澆上酒精一把火點燃的糯米團”一般的火焰,先是“buu~”的一聲彈出了兩條細長的手臂,然後最前端又有呈倒三角形的三個點一同向內側凹陷,構成了這隻它的眼睛和嘴巴。

  這隻被嵐稱作“普拉斯佩羅二世”(後文簡稱二世)的“火元素精靈”的——看起來像極了童話故事中以魂魄形態見人的“燈神”。

  “早上好,親愛的。”

  二世打了個哈欠,在伸了個懶腰後,便湊到了嵐的面前,伸出了它的小手捏著嵐的下巴左右擺動了兩下,仔細地端詳了兩眼。

  期間它的兩個洞洞眼和“﹏”狀嘴巴,竟隨著它的動作一直變換著形態,讓人一看便能知道它做出了什麽表情。

  “你最近看起來瘦了不少,是不是又沒有好好睡覺?”

  它的音色聽起來和嵐有著八分像,只是顯得更加老成和年邁。

  “難得把你喊出來一次,你想說的就這些?”嵐動了動手腕,虛著眼睛說道。

  “哈!”隨著提燈一起左右搖擺的二世挑了挑眉,“當然不是,親愛的。”

  “我當然有數不清的話想跟你說,不過在那之前……”它豎起了一根手指,“我一個小小的要求需要你滿足一下。”

  “說。”

  嵐歎了口氣,把空著的左手插進了大衣裡側。

  “我餓……”

  “喝。”嵐沒等它說完便出言打斷了它,從懷兜裡掏出了兩支玻璃試管,手臂一劃便將其拋了出去。

  “哎喲!你能不能小心點!”

  雖然二世嘴上這麽嚷嚷著,但其實它只是稍稍地變換了一下火焰的形態,便在一縮一伸間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那兩支足有它半個身子大的試管。

  兩支試管中的內容物迥然不同,左邊這支是泛著斑斕熒光的藍綠色透明液體;右邊這支則是顏色暗沉並伴隨著分層現象的濁液,自上而下呈現出粉紫漸變之色。

  二世滿意地咧開了大嘴,手指一動,瓶塞落地,左手再一伸,將藍綠色的那支咕嘟咕嘟地倒進了嘴裡。

  將其一飲而盡之後,它還饒有興致地調侃了一句:“世界上有兩種物品你永遠不知道到底能藏進去多少東西,其一是黃皮圓臉貓的口袋;其二就是你的這件大衣了,想必製作它的人一定也是一個天才。”

  說完便它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嘖。”嵐又晃了提燈一下,“有時間自吹自擂不如做點正事?”他豎起了食指,直指天空。

  “是、是。”

  二世做了個聳肩的動作,身體一仰,將剩下的那支也喝了下去,而構成它身體的火焰也在藥劑入口之後變成了它的顏色。

  紫粉色的光暈在灰白色霧靄的襯托下顯得分外詭異。

  “梅勒海姆……I was involved in her rise.”它眯起了眼睛,突然用通用語哼唱了一句不知是什麽歌的歌詞

  “And witnessed her fallen……”嵐面無表情地接了一句。

  他轉頭看向巨蠍行進的方向,邁開了腳步,慢悠悠地跟上去,“走吧,該去見見貝爾了。”

  “希望那小子還沒被關瘋。”

  “才三百零二年而已,沒那麽容易。”

  “才?你以為人人都叫‘嵐’啊?”二世正嗤笑了一聲,突然神情一凜,輕聲提醒嵐:“要來了……”

  “……請。”嵐筆直地將提著燈的手伸了出去,偏過了頭。

  只見二世的身軀陡然膨脹了起來,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紫粉色的氣球。

  “……”

  “……”

  “嗝~~~~~~”

  二人無言間,一聲尾音巨長無比的飽嗝響徹了整片廢墟,甚至還掀起了一股紫粉色的熱浪。

  隨著有色氣體的排出,普拉斯二世在變回原色的同時,身形也跟著縮水了一圈。

  “啊,舒服了。”

  小了一號的二世落了回去,趴在油燈頂上,一手撐著身子,一手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盡顯慵懶之態。

  “那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嵐微微頷首,收回手的同時也加快了腳步。

  二人就這樣一邊商討著一些事情,一邊朝著廢墟深處前進。

  ……

  隨著嵐和目的地之間距離的拉近,他們的前方一團巨大的陰影逐漸在霧靄中展露身形。

  當二人為‘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交流完看法和對策之後,二世突然開口問嵐:“說起來,小雪姬呢?這種事情為什麽不叫她來做?”

  “因為……”,嵐稍稍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他握住提燈的手緊了緊,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了夜空中那若隱若現的碎月。

  “她的時間必須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面。”

  “更有意義的事情……”

  二世重新飄回到了嵐的面前,眼角向兩邊翹起,“你依然沒有放棄那個可能性、你依然還在堅持那個想法。”

  “為什麽不呢?”嵐低頭反問。

  “噢,我想說的是……這很好!”

  二世聳了聳肩,故作姿態地笑了出來,順勢張開雙臂想要擁抱一下嵐,“見到你一如既往,我很欣慰,我的孩子!”

  “……”

  “嘁……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只是想說上一次這種台詞。”它悻悻地收回了手。

  “得了吧,你在別人面前說得還少?”嵐吐槽了一句,重新邁開了雙腿,身形在各種碎石之間起起伏伏,鑲鐵的皮靴踩在石頭上嘎吱作響。

  “只是……”他的語氣帶著些許困頓,“我不確定她能不能把握住這最後一次機會。”

  “那如果雪姬她仍然只是在重複過去的錯誤呢?”二世在晃動中追問。

  這次嵐回答得很乾脆:“我不知道。”

  一如二世所料。

  這其實是一個困擾了他們很久的問題——

  如果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造物來看待,毫無疑問,如今幾經迭代後的雪姬作為一個人造之物來說已至臻完美,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對雪姬的期待絕不僅僅是成為一個完美的擬似靈魂。

  他們想要創造一個奇跡,不同於他們所謀劃那些事情亦與其他人無關。

  只是單純地作為一個個體想要創造出一個更高維度層次的——真正的奇跡。

  為此,他們積澱了無數歲月、跨越了無數阻欄,從嵐提出構想的那天開始、到雪姬誕生、再到如今。

  但——

  “……並不是所有的期待最後都能得到實現。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我們能夠達成最開始的目標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想讓雪姬跨過那條線,哪怕只能成為一個被我們推著過去的半吊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嵐。”

  “毫無疑問,如果說在雪姬未來的盡頭存在著奇跡,那麽這個奇跡必須由它自己來創造才有意義。”

  “但這份意義終究只是對於我們來說,從雪姬自身的角度出發,過程或許並不重要。”

  二世如是說道。

  嵐沒有答話,只是低垂著眼簾、默默前進。

  他行走的身姿看似平平無奇,卻在身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由灰白粉末勾勒而出的靴印。

  其實沒人比嵐更清楚雪姬的現狀。

  作為一個人造的擬似靈魂,是思維和邏輯將雪姬帶到了如今的高度,但這二者同樣也成為了它的枷鎖。

  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已經向嵐證明了這副鐐銬已經將雪姬牢牢地束縛在了線的彼端,讓她局限在了創造物這個概念之上,無法再進一步。

  而這,顯然不是嵐與二世想要得到的結果。

  “二世,還記得我們做這些事情的初衷麽?”,嵐重新張開了雙眸、虹膜中星光滿溢。

  二世愣住了,它回過頭,發現嵐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溫柔的淺笑。

  嵐這發自內心的笑容,我已經多久沒見過(露出)過了?

  ——它捫心自問。

  它這時才回想起了被埋藏於各種冗雜記憶中的誓言——並不是要讓所有的結局都邁向美好、更不是為了別人口中那所謂的“改變命運”......我們僅僅是為了在前行的過程中彰顯我們的意志,然後——

  在命運的盡頭、在那“覲見”的“廳堂”之中,放聲大笑。

  “呵……你說的對,嵐。”

  在想清楚這些事情之後,二世也釋然地笑了出來,原本有些頹靡的火焰重新熊熊燃燒起來。

  它撓了撓頭,“沒想到本該來指導你前行的我,竟然會反過頭來被你給教育,這還真是……失職了啊。”

  “貝利撒留瘋沒瘋還不知道,但看起來這些年確實是把你給關蠢了。”嵐一邊朝著左右方各瞟了一眼,一邊說道。

  二世對於嵐的指控有些無奈:“這可不能怪我,人在‘無聊’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的。”

  “以鏡映形,鑒以自知。這不正是你會以這種形態存在於此的理由麽?我親愛的普拉斯佩羅二世。”

  “況且……”

  “還沒到最後一刻,不要妄下定論。”

  “就算真到了那時,該做出決定的,也不再是我們了。不是麽?”

  “嵐……你……”

  二世在看到嵐眼神的一瞬間,便知曉了嵐心中所想,它無奈地笑道:“哎,如果我是雪姬,我一定會把你這種人當場錘到地裡去,過幾年去看說不定還能長成一棵樹,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傲慢的下場’。”

  “彼此彼此,主要還是您教的好。”

  二人話音落下之後,終於是跟上了巨蠍的腳步,和它一起向前邁步,一舉掙脫了迷霧的阻撓。

  隨著視野的豁然開朗,迎面而來的皎潔月光第一次毫無阻礙地傾瀉在了他們身上。

  嵐將提燈交於左手,微提手肘,順著提燈的火光望去。

  一座小山一樣的白色結晶體正坐落於他們的左手邊、離他們大概一千五百米的距離的位置,那正是他們此行的目標——遺留在梅勒海姆城市中心的、‘白金龍王’貝利撒留的神骸。

  他們的右手邊是建於城市中軸線之上的主乾道,中間夾著的便是建於城市中心的大廣場,而他們腳下站著的地方,正是廣場邊緣(七點鍾方向)。

  直到這時,我們才能從這些文明的殘渣中窺見一絲來自過去的繁華泡影。

  那條由片岩鋪底、以碎石填隙、最後還在上面用砂礫夯實的大道,曾經足以讓四、五輛拉貨用的馬車並駕齊驅;而作為一個大型港口城市的中心廣場,其曾經設有的噴泉和雕塑自然也是具有非常高藝術價值的那一類。

  是的,曾經。

  如今從他們目光所及的大道端頭開始,一直延伸至那座結晶山為止,整條連線上的所有物體連同大部分山體都已被難以想象的高溫融毀。

  那被灰塵遮掩了部分焦黑之色的凹陷帶有非常明顯的弧度,就像是被一顆貼地犁過的彗星,在爬升的過程中撞上了結晶山,削去了它的山頂一樣。

  而那些濃烈的霧靄則像是被局限在了這道痕跡向外輻射出半徑一五米的范圍之外,在道路左右和結晶山的後方築起了帷幕,但也無法再向前侵染一步。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嵐將提燈掛回了巨蠍的尾巴上,巨蠍揮了揮巨螯,帶著二世沉進了建築的陰影裡。

  嵐則抬起手捏了捏肩膀,順便活動了下頸部,走到了道路中間,由霧牆圍出來的U字型的內凹處。

  他的左手放到了腰間,拇指微推刀柄。

  一道虹色的輝芒閃過,等嵐重新將直刀按入鞘中之時,他的食指和中指上已經多了兩道看起來非常深的傷口。

  他抬起手,閉上了雙眼,任由鮮紅的血液滴淌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街上是如此的安靜, 連血滴在地上綻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啪嗒、啪嗒。

  而很快,隨著傷口的快速愈合,就連這聲音都消失了。

  盡管地上的血滴量沒有多少,但……顯然這些鮮紅之物已經為這片死柩之地帶來了某種變化。

  灰白的霧牆肉眼可見地變得的厚重起來,甚至還在不斷往上翻騰。

  極其輕微的、由什麽東西摩挲所產生的窸窣聲從霧中傳來。由遠及近、從後方、自側面、逐漸密集、逐漸清晰、仿佛無處不在。

  幾抹猩紅穿透了霧靄築成的高牆,一閃而過。

  異響在迫近,而紅光閃過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從若隱若現到不再掩飾。

  隻經過短短幾次呼吸的時間、那些猩紅就已經將嵐所包圍,如同那些在密林的陰影窺伺獵物的集群性野獸一般。

  六團三葉狀的紅光從倒Ω型的包圍圈中脫穎而出,率先朝著嵐靠了過來。

  嘭……嘭……嘭……嘭……

  不大的聲響在此時卻顯得無比毛骨悚然。

  很快,濃霧再無力遮掩它們的身形,正面的輪廓已然被勾勒成型——那是一群匍匐著上半身緩步靠近的巨獸,帶有翼膜的巨大前肢把比近半米粗的頸脖都襯托得修長起來……

  看起來就像是一群雙足飛龍[ Wyvern ]?

  但……很可惜,不是。

  當這群類龍型生物的身姿終於在月光下展露無疑時,只需瞧上一眼,每個人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都不會有例外。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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