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中一個近百米高的純白巨人站了起來,只有雙眼和一張嘴的臉對著酒館的方向發出無聲的怒吼。
祂在無邊的黑夜中是如此的清醒奪目。
林克再也不複先前的優雅,他如同脫韁的野狗一樣竄了出去。
巨人抬起腿大步向著酒館的方向衝來,行程中巨大的腳掌踩在地上卻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路途中的建築被祂直接穿過,仿佛巨人和城中的所有事物不在一個世界一樣。
但是林克知道巨人是真實存在的,那絕對是恩波裡奧怒火的化身!
林克瘋了一樣的向著碼頭的海邊衝去,他身後的巨人畢竟身高腿長,不趕緊跑就死定了!
沿途只有幾盞油燈的港口被海風肆虐著,一盞盞油燈在海風的吹拂下不停地晃蕩著,遠遠看去像是飄搖的黃色鬼火。
林克在無人道路上狂奔,他這時發自內心的感謝馬哈拉賈暫停工人夜班的決定。
如果這時昏迷的馬哈拉賈知道林克的感謝一定會破口大罵。
幾百米的道路在林克瘋狗一樣的狂奔下隻用了一分半。但是巨人已經跨過了下城區來到了碼頭邊上!
只有幾盞孤燈的港口隨著巨人的到來而明亮起來,好像是太陽從北方升起。
林克穿過裝卸區奔向了數十米外的大海,他在狂奔中從懷裡抽出了封著船隻的酒瓶。
他喘著粗氣含糊不清的咕噥道:“給力一點啊!”
當他已經感受到海浪的腥氣時純白的巨人已經幾個跨步在裝卸區裡站定,祂彎下腰伸出大手想要摁住眼前的蟲子
林克奔跑中看到身邊亮了起來就知道了巨人已經到達了碼頭,看到影子凝實時就知道了巨人就在幾百米外的身後。
而現在他的影子開始縮短,證明巨人的大手已經快要把他拍死了!
巨人把林克轟的一聲摁在了掌下。巨人的手掌碾了碾,覺得大抵已經把林克拍死了,於是就抬起手來看向林克的屍體。
但是巨人的掌下空無一物,只有被祂碾碎的混凝土塊。
“傻大個,在這裡!”前方有人喊道。
巨人抬起頭看到了泡在遠方海水裡的林克。
林克踩著水高舉起手中的餐刀對著巨人揮了揮:“只有傻子才會出了門以後站在原地感慨,正經人已經出了門就開始跑了!”
巨人憤怒的直起身子,祂被赫爾墨斯之刃愚弄了!
祂對著林克發出無聲怒吼,踏步向前想要去抓住林克。
林克見狀猛地扎進水裡,他在水下從懷裡取出封著船隻的酒瓶,用沾染了萊斯特亞血液的衣角包住拳頭狠狠地擊打起來。
瓶子隨著血液的浸染在林克的擊打下生出裂紋,外界的海水滲透進去在瓶中下起一場小雨,船只在雨中前後搖晃起來。
巨人看著林克消失在了海面上,祂幾個大跨步進入了水中。
海水撞上祂的膝蓋又被振回,掀起了一片片海浪。
巨人彎下腰伸出雙手在水中摸索,一時半會兒沒有進展便憤怒的來回擊打水面掀起數米高的浪潮。
遠方的船隻被浪潮波及,一艘艘搖晃起來,令人擔心下一秒就會傾覆。
擊打在水中的力量在水底形成了一道道暗流,衝的水底的海魚暈頭轉向,散亂的海魚們紛紛向著南方遊動逃跑。
林克順著巨人打出的浪潮向著遠方遊去,懷中抱著的瓶子已經滿是裂紋。海水向著瓶子中湧入,眼看就要填滿整個酒瓶。
港口漸漸平息下來,巨人停住了動作——祂鎖定不到林克的位置了。
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模糊感覺到林克在碼頭中,現在林克卻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感知中。
遠方的海面突然湧動起來,一艘船的側舷從海中冒出了頭,海水從上面滾落下來,緊接浮出海面的是桅杆、船帆和甲板。
一艘船九十五英尺長、二十七英尺寬的掛著黑帆的海盜船就這樣從海中翻了出來。
它矗立在海面上,滾落的海水為它披上了一層輕紗。
它是那樣雄偉的船!它的甲板光滑溫潤,令人聯想到了象牙;它的船首掛著獨角鯨頭顱般的船首像,銀色的船首像如同打磨光滑的鋼鐵;船側的炮甲板處露出了黑灰色的火炮。
它的船首焊接著銀色的名牌,上面是鎏金的燙字:獨角鯨號(μον?κερο?)。
獨角鯨號的三桅杆迎風飄揚,向世界彰顯著自己的力量與威嚴來宣告自己的登場。
林克站在獨角鯨號的瞭望台上對著巨人揮了揮手。
他高高舉起餐刀猛地插進了瞭望台的欄杆,林克用權能欺騙了身下的船隻。
林克大笑:“讓我們去享受海洋!”笑聲蕩氣回腸,響徹天際。
巨人憤怒的看著開始行進的獨角鯨號,祂追了幾步, 卻無奈發現以祂在水中的速度絕不可能再追上獨角鯨號。
祂站在原地看著獨角鯨號漸漸的消失在天際線處,最後一點桅杆也從天邊沉了下去。
巨人的身體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在火焰的燒灼下巨人的身體化作飛灰被海風吹向了城中。
飛灰散落到城中居民的身上,緩緩沒入到人們的體內。
老吉姆帶著小吉姆上樓後把小吉姆哄睡,自己則在書房中閱讀著自己的藏書。
刺耳的尖叫嚇了他一跳,手中拈起的書頁被撕開一半,他敏銳的意識到樓下出事了。
他耐心等到一切安靜後輕手輕腳的摸下了樓,
等到一切安靜後輕手輕腳的摸下了樓。
老吉姆下樓後發現就看到了一片狼藉,酒館裡凌亂無比,地上躺著兩具白骨。門外一群帝國騎兵歪七八扭的昏死在地上,馬車已經被馬匹帶著跑走了,騎兵們的戰馬也已經快跑了個乾淨,只剩下廖廖幾匹在閑逛。
老吉姆知道這裡不能呆了,他折身上樓叫醒了小吉姆,爺孫倆一起下了樓找了個包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爺爺,這裡!”老吉姆被小吉姆叫到了吧台前,看見了幾枚金鷹和沒有了所有朗姆酒的酒櫃,他好像意識到了這是誰做的。
老吉姆喃喃道:“真是個天生的海盜……”
趁著夜色爺孫倆摸著黑逃跑,深沉的夜色令老吉姆再一次回憶起年輕時在自家酒館被海盜追殺逃跑時的場景,一切仿佛歷史的重演。
太陽從布裡斯托爾的東方升了起來,這座城市迎來了新的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