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辛苦炮製的材料,就要毀於鼠口。
林蒙再沒功夫想別的,睜開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抄起掃帚就像那隻小鼠崽子拍過去。
那小老鼠崽子感知到了危險,立刻跑開了。
林蒙拿著掃帚追著小老鼠崽子滿屋子亂轉。
終於最後那隻小老鼠崽子慌不擇路,一頭鑽進敞開的壁爐中,被林蒙堵住,一掃帚拍暈過去。
林蒙捏著尾巴,將被拍昏過去的小老鼠拎起來。
想要一腳踩死,又覺得有些惡心。
屋子裡四周環顧一圈兒,瞧見角落裡放著一隻馬口鐵皮卷的水桶,於是把小老鼠丟了進去。
這隻小老鼠崽子沒死,只是被掃帚敲暈了,放進鐵皮桶裡很快醒過來,到處亂爬。鐵皮桶很深,桶壁光滑無處借力,急得滴溜溜亂轉,就是爬不上來。
林蒙見老鼠跑不出來,再去看自己裝製卡材料的箱子,已經被啃了一個大洞,好在裡面的東西沒有損壞,否則不堪設想。
折騰好這些瑣事,林蒙這才收回心神,想起剛才冥想中的危機。
他將目光投向床上,那個冥想時被自己靠在身後的枕頭。
“剛才,那團光斑不會是?”
三下五除二把枕頭套脫下來,翻出自己白天出門前,偷偷藏在裡面的那張卡牌。
果然,這張卡牌起了異變。
原本銀輝色的紋路變得黯淡無光,好像一片缺水發蔫的樹葉。
林蒙下意識閉上眼,用那種神秘的感知能力,去探查手中這張卡牌。
一瞬間,“看”到自己的手掌中有一團溫暖明亮的光芒,只是比之前看到的體積減少了一小半。
意識一接觸到這團光斑,光芒便溫順的化為一股暖流,再次匯入他意識深處的那片光亮。
林蒙驚喜的發現,此時他已經不需要繁瑣的屏息凝神、靜坐感悟,隨時可以進入那種冥想後的狀態,而且卡牌中的光芒無比溫順,完全不會抗拒林蒙意識的汲取。
如果說遊弋在虛空中的微光是草原上的兔子,需要獵人一隻隻的去捕獵。那麽卡牌中的光芒,就是一大塊香噴噴的烤肉,只要張開嘴大快朵頤就好。
在這張卡牌的幫助下,冥想的效果遠超之前。
隨著越來越多的光芒匯入,意識深處那一片光亮體積越來越大,一直膨脹到了接近之前的兩倍大小,才仿佛達到了某種極致一般緩緩地停止對卡牌的汲取。
林蒙睜開眼看著手中,紋路又黯淡了許多的卡牌,皺著眉頭思索到:
“難道說,這卡牌的作用是……加速冥想術的修煉?”
這可真叫林蒙摸不著頭腦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為了能夠更高效率的繪製這種卡牌,才去練習所謂的“冥想術”。
倘若這卡牌根本就是一種輔助冥想的道具,那他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繪製卡牌是為了輔助修行冥想術,那麽修行冥想術又是為了什麽呢?
在這之前,對於林蒙來說冥想唯一的作用,就是幫助他抵抗製作卡牌時的奇怪疲憊感。
一直到今天,冥想術突破後,多了一種用意識“看”到周圍事物的能力,他才意識到冥想術的不凡。
這種能力確實很神奇,不用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東西,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麽用?
除此之外林蒙還有很多疑惑:
冥想時虛空中的那些微光,究竟是什麽?又從何而來?他都一頭霧水。
林蒙曾經隱晦的向教授他冥想術的埃德蒙爵士詢問過,冥想時出現的異象代表什麽,但是令林蒙十分驚訝的是,埃德蒙爵士對此一無所知,林蒙甚至覺得老爵士本人恐怕並沒有認真的練習過,這所謂的“冥想術”。
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意識深處的亮光,安安穩穩的並無異狀,而且體積明顯比之前大了兩三倍有余,顯然是冥想術修煉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的表現。
埃德蒙爵士交給他的冥想術一共有五個篇章,這五個篇章層層遞進,越往後越難。
之前他僅練習了前三個篇章,這已經足夠幫助他抵擋繪製卡牌時的疲憊,也就沒有花費更大的力氣,去刻意的練習,只是偶爾長時間繪製卡牌,精神上確實疲憊不堪時,才用來補救。
一方面是覺得用不著,另一方面也是突破第三層確實十分困難。
沒想到今天借助卡牌的效用,化解危機的同時,幫助自己輕易地突破了瓶頸。
這卡牌是個寶貝!
感知到卡牌內的光斑還剩余不少,林蒙將卡牌再妥善收好,熄滅了煤氣燈,打算安心上床睡覺。
哐啷……哐啷……哐啷……
剛躺下沒一會兒,一陣響動從角落裡傳來,林蒙從床上爬起來,發現是鐵皮桶裡那隻老鼠崽子在到處亂竄,撞在桶壁上發出響聲。
“可惡”
林蒙走過去打算弄死這隻討厭的老鼠,卻無意中發現一旁的壁爐裡有微弱的熒光。
奇怪,現在又沒有進入冥想狀態,這熒光是哪裡來的?
難道這也是,冥想術練到第四層之後,產生的異象?
之前的事情讓林蒙對奇怪的光源特別敏感, 他立刻循著熒光,走到壁爐前。
結果意外發現了一個被他遺忘了好久的東西——那個被他從峽谷深處撿到的黑曜石盤。
這塊石盤,一直被他藏在壁爐裡的灰燼中。
林蒙用掃帚抽打老鼠的時候,無意間撥開了覆蓋在石盤上的灰燼,這才讓他看到這團微弱的熒光。
當初是看這塊石盤似乎是用黑曜石雕刻成,覺得能值不少錢,打算找機會帶回利努浦賣一筆錢。
不過自從他能獨立繪製卡牌之後,每周都能從老爵士手上獲得一筆不菲的報酬,如果原材料供應充足,以他現在的能力一周就能賺十余鎊。
而巴掌大的一塊黑曜石,大概能值二三十個金鎊。
一筆二三十鎊的橫財,雖然不少,但是讓他為此離開峽谷農場,顯然不值得。
久而久之,這塊石盤的事情早已被他拋之腦後,若不是現在又瞧見它,他仍舊不會再想起這件事。
現在的林蒙和剛來峽谷牧場時相比,眼力和見識已經大大不同了,艾德蒙爵士那一段時間填鴨式的教育並非完全沒作用,至少此時林蒙分辨出這塊石盤絕不是什麽黑曜石雕刻出來。
他曾在艾德蒙爵士書房裡看到過一本關於礦物的百科類書籍,上面記載:黑曜石是從火山熔岩流出來的岩漿突然冷卻後形成的天然的非晶寶石,透過強光能看到表面上有一層一層的彩色光暈。
而這塊石盤,林蒙將它拿起來在煤氣燈下仔細觀察,光線照上去幾乎不會反射,也透不過去。
黑的,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