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重新關注房間裡另一位渾身是血的年輕人時,才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我們在他的胸口上發現了五個手指粗細的小孔。
據此猜測,他是被人將五根手指插進胸膛,戳破心臟動脈導致失血過多而死。
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詭異力量,驅使那個年輕的助教,用如此血腥的方式謀殺一個無辜的同事。
顯然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一頭嗜血、瘋狂、冷酷的怪獸!
我們試圖向經營這家旅館的小夥子尋求幫助,可是卻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並且當我們找遍這座旅館之後,發現一個詭異的事實:那就是整座旅館中,除了我們這一行五人外,在沒有其它的客人。
現在只剩下我和另外兩位同事,我們擔心那個怪物去而複返,所以不敢分散。隻好將那具屍體,轉移到隔壁的房間,那裡的門窗完好,且更為堅固。
我們用椅子抵在門後,找出考古挖掘用的鍬鏟作為武器,把唯一一隻手槍裝滿了子彈……就這樣三個人守著一具屍體,一直等到天亮,碼頭上傳來蒸汽客輪的汽笛聲,才松了一口氣。
為了帶上那具屍體,我們不得不遺棄了這段時間挖掘到的大量的化石,隻保留了幾塊我認為最有價值的……當然,這其中就包括這枚來自史前文明的金屬圓球。
當我們重新回到曼卡頓市,立刻與警察局取得聯系。
起初警官們在看到屍體上的傷口時,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從警察局那裡得到的消息卻是:警察局派人去了那座島上展開調查,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個失蹤的助教下落不明。島上那座旅館已經不在經營,老板也不知去向。他們碼頭上,也沒有找到那個叫艾倫的老酒鬼。
至於島上居民對異端神祗的崇拜,那是受到聯邦法律保護的自由信仰,警局無權干涉。
五人考察隊,一名隊員死亡,一名隊員失蹤,我這個發起人被褥奪了客座教授的頭銜,在島上發現的這枚疑似史前文明遺留的化石,被學術界質疑為偽造。
如果不是我憑借大都會博物館古生物分館館長的身份,強製要求館方給予我一個展櫃,這件本該震驚世界的發現,甚至無法和公眾見面。
我以為我已經倒霉透頂了,但是隨後我才發現:噩夢並沒有因為我們離開那座被邪惡異端詛咒的島嶼而結束,那夢魘竟然追隨我們來到曼卡頓市。
在上個月,曼卡頓市警察局的兩位探員突然來我家拜訪,從他們口中得知科考隊裡那兩位幸存的同伴的屍體,被人發現在北郊一片池塘裡。
或許是因為我被東海岸大學開除後,搬離了教職工宿舍,又和之前的同事、朋友斷了聯系,使得凶手一時間沒能尋找到我的下落,才讓我幸免遇難。
再之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今天晚上,這兩個怪物突然闖進我的辦公室裡,試圖綁架我,如果不是遇到您,我想我的屍體大概也會很快被人發現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裡。”湯瑪士館長淡淡地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林蒙忍不住問到:“既然你知道他們再找你,為什麽不躲起來?為什麽還要公開展覽這枚金屬球?”
他的問題似乎觸動了,湯瑪士館長的某根敏感神經,這個老家夥不顧身上綁著的繩子,掙扎著要站起來,大聲地說到:“這可是史前文明的遺物!這時多麽偉大的發現,你知道嘛?它可以證明,我們人類文明,不是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文明!在我們腳下的這片上,曾經誕生過和我們一樣先進,甚至更加先進的文明!我的性命和這相比算得了什麽!”
好吧,看來這個老家夥也不是很正常。
林蒙將金屬球收回儲物戒指,誰知在金屬球消失的一瞬間,湯瑪士館長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大喊到:“你這個強盜,你要幹什麽,你不能拿走它……嗚。”
“還能幹什麽,當然是糾正你犯下的錯誤嘍。是你自己說的:不該把它從那個該死的島上帶回來。”
林蒙隻好又將那塊破布,重新塞回到湯瑪士館長的嘴裡,然後披上匿跡鬥篷,踩著飛行板,緩緩地飄出大都會博物館。
……
“砰……”的一聲,銀質餐刀敲碎蛋殼,仔細揭開一個洞。
這枚剛從鍋裡撈出來的雞蛋,被穩穩地放在一支白瓷蛋托上,餐刀從蛋殼的破洞扎進去,劃破蛋白,淌出尚未完全凝固的蛋黃,輕輕攪拌一下。再用那支貝殼做的湯杓,挖上一杓魚子醬,蓋在上面再次攪拌。
舀上一杓,蛋白的彈性、蛋黃的滑膩、魚子醬的鹹鮮,三者完美的融為一體。
林蒙最近迷上了這種用鱘魚卵做成的調味品,即使是早餐的水煮蛋,也要加上一杓。
吃完這個自製的魚子醬拌水煮蛋,他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大都會報》。
“大都會博物館遭遇恐怖襲擊,多名警衛人員不幸罹難,古生物分館館長湯瑪士-大衛精神失常, 館內一件展品被盜,該事件疑似與一極端宗教團體有關……”
可憐的湯瑪士館長……不過話說回來,這報紙上怎麽沒有提到那具蛇人的屍體?難道是警方沒有對外公布?
林蒙在心中默默地感慨一聲,一邊無聊的翻閱著報紙,一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那天晚上回來之後,他就開始研究那枚疑似史前煉金道具的金屬球,可是無論是源力、還是感知都對這枚金屬球產生不了任何作用。
林蒙索性敲碎了包裹在外面的玄武岩,將金屬球外表全部暴露出來,可從外觀上看,那就是一顆比雞蛋還要略小一些的、外表光滑的、橢圓形金屬球體。
既沒有篆刻能量回路、也沒有可以打開的機械結構。
難道這枚金屬球能夠屏蔽感知,僅僅是因為本身的材質?
林蒙研究了半天,還真無法判斷構成這枚金屬圓球的材質到底是什麽金屬。
想要用卡牌幻化出能量刃,切開這金屬球瞧瞧,又擔心這種冒失的行為會造成什麽不可預知的後果。
最後只是拿起來搖晃了一陣,憑手感判斷,裡面似乎不完全是實心的,好像有什麽東西。
當杯子裡的咖啡喝了一半時,陽台上突然落下一隻貓頭鷹。
這隻貓頭鷹的喙叼著一個信封,它的腦袋緩緩轉動一圈,目光最終落在林蒙身上,歪了歪碩大的腦袋,似乎辨認了一下,最終確認這就是要找的人。
撲愣著翅膀,飛到林蒙面前,放下信封,衝林蒙鳴叫了一聲,又轉身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