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符清瑤鮮血的異常就很好解釋了。

　　她的的確確是一位超能力者。

　　只是能力還未覺醒罷了。

　　可是該如何讓她覺醒呢?

　　也許外部刺激會有一些效果。

　　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直接將她人的因子注入體內。

　　“我還得再嘗試一次。”

　　陳赤搖了搖頭，把少女喊了過來:

　　“這次我們換種方式。”

　　符清瑤點點頭，不疑有他。

　　陳赤重新建立起兩人之間的鮮血通道，可這一回卻不是汲取，而是反哺。

　　他將一小部分因子摻入鮮血當中，像是輸血那樣，試圖將其直接灌進符清瑤的身體。

　　本就來自於少女身上的鮮血毫無阻礙地物歸原主。

　　可那些混雜其中的異能因子，卻仿佛接觸到了一堵看不清的牆壁，每次靠近，就被一股莫名的斥力推開。

　　可這又是怎麽回事?

　　異能因子分明處於世界的另一層級，與物質世界根本是兩碼事，怎麽會突然遭受類似斥力的東西?

　　陳赤微微皺眉。

　　當初在左仁元那小子身上實驗的時候可沒發生這種情況。

　　得，八成就是少女體內的那些未覺醒的因子在作祟。

　　它們將這些陌生的來客排斥了。

　　那這樣看來，依靠異能因子才能發揮出異能的超能力者們，估計無論如何都只能持有同一種因子。

　　也就是那些原本就存在於他們體內的因子。

　　除此之外的因子，則會被身體下意識地排除在外。

　　可能就連這些外來因子自己也不想進入對方的身體。

　　就像是面對喪屍病毒那樣。

　　它們大概是覺得這具身體已經變成了其他因子的領地，所以不屑一顧了吧。

　　這種現象，簡直就是——

　　……異類相斥麽。

　　陳赤低聲低喃著自己的猜想。

　　不同種的異能會彼此排斥，那麽……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

　　也許這異能因子就像磁場一樣，互有對應！

　　磁場的同性相斥，對應著異性相吸。

　　異能因子的異類相斥，或許也正對應著同類相吸！

　　念及至此，陳赤驟然切斷自身與鮮血通道的聯系，將一部分血液化作無主之物，任其散落。

　　可那些承載其上的異能因子，卻並未跟隨鮮血，甚至恰恰相反！

　　它們竟是就這樣直接滯留在了空中！

　　然後，在陳赤愕然的目光下，它們彼此緊密鏈接，聚攏在一起，然後，居然就變做了一塊剔透的晶石。

　　這晶石剔透得好似透明，輪廓圓潤，可細細看去，便能發現其上遍布了許多切面。

　　可這些切面好像並不固定。

　　在陳赤的觀測下，每個切面都仿佛在分割著自己，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斷分割出更多切面。

　　其數量在短短時間內就分裂到無法計數的程度。

　　而這無數的切面上，卻又同時清晰地倒映出同一張面孔——

　　那正是陳赤自己的面孔。

　　一個詭異的異能因子聚合物。

　　但更令陳赤感到驚奇的是，這些的異能因子，失去了鮮血作為承載對象，竟跳躍到了現實的物質世界來。

　　化作了哪怕是普通人也能看見，觸碰的真實物質！

　　這算什麽?

　　憑空造物?

　　陳赤有些感歎。

　　自己對這個世界還真是一無所知。

　　就在他感歎之際，那晶石卻是自己動了起來。

　　它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朝陳赤緩緩位移，就仿佛是受到了某種牽引，一點點地靠近過來。

　　陳赤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可這晶體在接觸到他手掌的瞬間就立刻消融。

　　它們歡呼雀躍地分解成最原始的樣子，愉快地重新回到陳赤的體內。

　　仿佛它們本該就這樣做似的。

　　“赤哥……那是什麽?”

　　符清瑤在一旁看完全程，表情變得極為愕然。

　　她只看見陳赤就像之前一樣，伸出了一條觸須，似乎是打算再抽一些她的鮮血。

　　可沒想到，自己隻感覺那邊的肌膚有些微熱，那觸須就瞬間爆散開來，變成零散的血珠。

　　還沒等她發問，那空氣中，竟就又詭異地出現一個晶體，跑進陳赤的身體裡消失不見。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符清瑤不由得生出好奇。

　　可陳赤卻並未解答。

　　他只是蹙著眉思索片刻，便道:

　　“符小姐，一會還會再有一個晶體……你去抓一下試試。”

　　對陳赤的要求，符清瑤有些不明就裡，可她連問都不問，只是乖巧地點頭道:

　　“好。”

　　少女眼巴巴地看著陳赤又拉出一條觸須，使其粉碎，而後，一枚略大些，其他地方倒與先前並沒有什麽不同的晶體就出現在空中。

　　它一出現，便緩緩向陳赤的方向靠攏。

　　好在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說得上緩慢。

　　符清瑤輕松地將其一把捏在手裡。

　　剛一入手，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冰冷的質感，好似一塊凍人的堅冰，可卻又並不會真正影響到她的體溫，只是感覺冰冷。

　　只要換一隻手，原本的感覺便會消弭無蹤。

　　實在奇怪。

　　而且這晶體到了自己手上，不僅並沒有像陳赤那樣溶解進身體，就連移動也不再移動了。

　　就好像是一塊真正的死物。

　　可剛剛見識到它在空中“無實物表演”模樣的符清瑤， 隻覺得有古怪。

　　她甚至猜想——

　　這東西該不會是故意在騙她，就是在等個時機逃出去吧?

　　符清瑤有些擔憂地把它緊緊攥在手裡。

　　既然赤哥讓自己抓住，又沒說下一步要幹什麽，那就好好抓住就好了。

　　可不能讓它跑掉。

　　為了進一步抓住它，少女甚至還卷起了一小塊衣角，把這晶石裹得密不透風。

　　陳赤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

　　還真是完完全全變成真實存在的物質了啊……

　　被人拿在手裡就不會再轉移了吧?

　　陳赤想了想，又下了個指令:

　　“符小姐，試一試用衣服把它兜住，但雙手不要碰它——哪怕隔著衣服也不要。”

　　符清瑤立即聽話照做。

　　而晶石本身，竟亦是乖乖地被包裹在絲織品裡。

　　嗯，看來和手抓沒關系……

　　像是因為它的某種感知被隔斷了。

　　隻用絲織品就能阻隔，讓它不會亂跑……這樣看來，倒是相當便攜。

　　再加上這東西珍惜性，或許都能拿來當做貨幣使用。

　　不過，又有誰能像自己這樣認知到這東西的特異性，又蠢到拿它出來交易?

　　陳赤好笑地搖了搖頭。

　　盡管一番折騰下來，還是沒能讓少女覺醒出超能力。

　　可誤打誤撞之下，竟實驗出異能因子的另一個特性，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也算是個收獲。

　　要是換到遊戲裡。

　　這會就該彈出“神秘學，+1”的提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