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陳赤微笑著搖了搖頭:
“要死要活的,像什麽樣子?”
他的話剛一落下,手中的鮮血觸須便在這須臾之刻,變得極為細長,又如閃電般瞬間彈出,越過朱俊林伸出來的手臂,直直地刺入他的脖頸——
眨眼間的功夫,空氣中就出現了一條極細微的、鮮紅的纖維之線。
如藕斷絲連。
“!”
眾人悚然一驚。
然而,還不到一秒,那觸須就飛快收回,其速度之快,甚至隱隱帶出了破空之聲!
而後,一枚小小的,仿佛凝固了似的血團,就這樣出現在陳赤的掌心。
直到這時,朱俊林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上面沒有一絲傷口,就連表皮都早已恢復如初。
“臥槽!這麽牛!”
朱俊林渾然不覺自己剛剛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快得我都沒反應過來!這也太猛了!”
只見那鮮血不斷在陳赤的手中變換姿態,時而扭曲、時而成型,甚至還變成了一枚枚好似五角錢硬幣的模樣。
最終,這團鮮血回歸了它最純粹的姿態,並被陳赤一把攥住——
空氣中隻留下淡淡血氣。
當陳赤再度攤開手掌,那鮮血已消失不見。
“額……赤、赤哥,那個……我的血……這是被吃掉了?”
朱俊林神色古怪地問道:
“這樣能嘗到味道嗎?”
“什麽吃掉?這明顯是赤哥用超能力把你的血儲存起來了!”
楊忠君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比喻一下!”
朱俊林有點委屈。
“不會比喻你就別亂用!”
楊忠君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又忍不住有些無語。
你這話說出來前自己就不想一想?
在一個使用鮮血的超能力者面前罵他是吸血鬼?
就不怕人家一下子給你抽幹了?
不過……
他轉頭看向陳赤,欲言又止。
“怎麽用那個眼神看我?”
陳赤注意到他臉上古怪的表情,笑道: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不直接用能力出去把怪物殺光?”
“不……不,我只是……”
楊忠君尷尬地笑了笑。
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穿了。
“告訴你也無妨。”
陳赤坦誠道:
“任何事都不是沒有代價的,我的能力也是如此……每次使用這個能力,我都會消耗一部分身體內儲存的血液,等到儲備用完,就只能使用自己的。”
“那些怪物的血液,已經被某種我們不知道的病毒給汙染了,就算是我的超能力也無法拿來使用,所以,我所儲存的每一滴鮮血,都格外珍貴。”
“而且,這能力並不是沒有限制……”
說到這裡,陳赤頓了頓,像是有些猶豫,然後才繼續道:
“三根觸須,這是我所能操縱的最大數量——就算我有能力正面突破喪屍群,也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三根。
但真的只有三根嗎?
眾人不知道,但也沒人敢問。
反正陳赤這麽說,他們就當真的聽。
不過楊忠君卻因此而有些安心。
既然不是完美的能力,那他們這些人就還有存在的價值。
他只怕陳赤是一時心血來潮,把他們這群累贅拖到紅褐山上就厭倦了英雄遊戲,把他們往那大山上一丟,再把補給帶走……
到那時,才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赤哥~也吸吸我的血吧?”
虞玲君笑嘻嘻地撲進陳赤的懷裡。
女性身體特有的柔軟與香氣,沁入肺腑。
她像隻小貓似的蹭了蹭,看起來十分乖巧。
這位更是主動。
“好啊。”
陳赤笑著點頭,伸手撫摸著女人的發絲,一寸寸地往下挪動,直到那皙白誘人的嫩頸——
“等一下~”
虞玲君扭動著身子,躲開陳赤的手掌,嬌嗔道:
“我們去屋子裡,好不好?在這裡,人家有點害羞嘛……”
楊忠君等人眼角微微抽搐。
你這是想被吸血?
誰家被吸血是這樣玩的?
陳赤倒是不介意地點。
他一隻吸血鬼,在哪都能吸。
“那走吧。”
陳赤點了點頭,摟著女人香香軟軟的身子,進到603的房間裡。
小公寓的房門“砰”地關上。
只剩下走廊中的眾人面面相覷。
“那我們也開始吧。”
楊忠君苦笑道:
“人家是超能力者,在這末世裡倒是如魚得水……咱們就老老實實地琢磨吧。”
“說句不好聽的,赤哥讓咱們能賣個腦子,是給咱們面子。”
“我沒意見。”
朱俊林撓了撓自己那一頭松散的黃毛,身體倚靠在一旁的牆上,抬頭望天:
“你們聰明人的事,你們聊吧,我知道的東西少,有結果了我照著做就得了。”
陳赤離開之後,他對這件事的熱情肉眼可見的下降了。
“……”
陳慶標面色複雜,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道:
“我先來說說我知道的吧……我跑出租車,知道些近路,平時沒什麽人走,只是不知道這時候怎麽樣。”
“朱俊林,你沒明白。”
楊忠君看向他,眼神無比嚴肅:
“陳赤……赤哥他需要血,我們這點人,不夠,他一定會擴張隊伍的規模,哪怕不是現在,他也一定有一天會收納更多人進來。”
“到了那時候,難道赤哥還會一件件過問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嗎?你現在認真一點,多努力一些,讓赤哥的眼睛裡有你!將來,你我就不需要再去看別人的眼色了!”
講完這些,楊忠君又一次提醒道:
“老嚴為什麽死,難道你還沒反應過來嗎?”
“他的價值不高,而且還想擋赤哥的路,所以,他死了,赤哥想殺誰根本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不需要理由,現在沒有任何事可以約束他……如果你想活,就提高自己的價值!”
“現在,少的是人,少的是隊伍裡的人,可最多的,其實也還是人——那些仍舊躲在家裡的人!”
“……”
朱俊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直到良久,才從嘴裡蹦出幾個字來:
“喔、臥槽……楊哥,你怎麽……”
他一臉感激地抓住楊忠君的手,上下搖動。
而楊忠君卻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拍了拍朱俊林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再怎麽說,咱們也是鄰居,之後的日子裡,需要彼此照顧的時間,還長著呢!”
“嘿嘿、當然,當然!”
朱俊林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滿臉讚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