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哥!”
望見陳赤,魏建雲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來,阿諛奉承道:
“竟然連那種怪物都讓您料理了,真真了不得!實在是天人之資!這天下之大,恐怕都沒有您去不得的地方,弄不死的怪物了!”
好家夥!
原本那一張濃眉大眼的老實臉,硬是被這老小子給擠出了諂媚之色。
上面寫滿了“忠心耿耿”。
但陳赤再一細看。
那字縫裡,卻分明都藏著“舔狗”二字。
朱俊林這黃毛混混也不逞多讓,同樣湊了過來,眉開眼笑:
“媽的,那怪物已經叫赤哥乾爆了吧?真不愧是赤哥,就是屌!”
相比於老魏,這家夥的詞匯量就差得多了。
對於舔狗們的熱情,陳赤照收不誤,但也只是笑了笑,便道:
“行了,只不過是宰隻怪物,哪有必要這麽激動……”
兩隻舔狗在前笑臉相應。
陳赤則謙虛以對。
好一派祥和之景。
只是,好像少了一位。
陳赤稍一挑眉:
“嗯?老楊呢?”
不遠處的人群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很快。
“赤哥,大夥都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楊忠君從列成隊列的人群裡鑽了出來,看向陳赤問,“咱們走吧?”
他的臉上也帶著笑。
不過不是那種諂媚的笑,反而像是……坦然的笑?
這家夥,心態轉變了啊。
但不管怎麽說。
這下人算是齊了。
陳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點了點頭:
“很好……那走吧。”
於是。
幸存者們的隊伍開始行動。
…………
夜色下。
戴材站在樓頂,扒著邊緣,探頭探腦地向左側的那棟公寓張望。
他昨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位大佬在宰完特化種後,就是進到那裡面去了。
誰能想到,他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鄰樓?
如此巧妙的位置。
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就算知道了大佬大概的住址,戴材也不敢就這樣大咧咧地找上門去。
誰知道會不會犯什麽避諱?
可要他放棄,他又絕不舍得。
在他看來,只要混進那位帝君的麾下,不說吃香喝辣,就算當個混子,估摸著也能安穩度日了。
所以,今天又是餓了一天肚子的戴材,仍然不死心地扒在屋頂上。
他打算等大佬出去狩獵之後,再提前等在那座公寓裡,製造一場巧遇——
然後,不經意間看到大佬的超能力,表現出吃驚,再畏畏縮縮地,裝出一副知道些什麽的模樣。
只要勾起大佬的好奇心,之後的一切就好辦了!
——他原本是這樣計劃的。
可當一個個人影莫名其妙地從公寓樓裡湧現出來的時候。
戴材,傻眼了。
這些人……
畏畏縮縮又膽戰心驚,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謹慎。
哪怕是領頭的也不例外。
分明是普通人吧,他們?
一群普通人,聚在一起,出來給怪物們送溫暖來了?
戴材連忙拿出望遠鏡,細細打量。
有大人,有小孩,有婦女……
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手裡也提著好幾個塑料袋。
透過塑料袋,隱隱還能看見其中食物罐頭的輪廓。
裝滿了食物,卻偏偏沒攜帶武器!
限時特惠,吃一贈一?
神經病啊……
還出來幹啥啊,有吃的……
戴材突然一怔。
“娘嘞,不對,不對……這麽乾事……是大佬!是大佬指使的!”
想通了這一關竅,戴材連忙把望遠鏡踹進懷裡,蹭蹭地往下跑。
誰能想到,大佬老早就開始自己帶人玩了?
這不就是未來超強企業的草創團隊嗎?
媽的,有這種機會,他哪怕豁出一張老臉也要混進去!
…………
在陳赤的帶領下,幸存者們按照先前的計劃,小心翼翼地繞到七棟公寓背面的陰影底下,然後沿著建築物一路行走。
一路上,除了遇見幾隻失去了頭顱的行屍屍體以外,再沒有其他可以稱得上是異常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
他們行走在靜寂的小區裡,周圍靜的可怕,深沉的夜色又讓視線的范圍受到限制。
再加上,一旦啟程就不再允許說話的規矩。
一時間,隊列裡的眾人,幾乎只能聽見彼此之間緊張的呼吸聲。
眾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失去了住宅的庇護,身上還肩托著沉重的物資。
一旦遇到危險,連逃跑都相當困難。
在這種危機感的敦促下。
他們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老、老鄉們!等等俺……等、等等俺!”
氣喘籲籲的喊叫聲從隊伍的後面傳來。
走在最後面的左仁元心頭一顫,臉上頓時露出好似哭喪般的表情。
不管其內容如何,光是這聲音能夠出現就已經足夠驚悚了!
末世、深夜。
這二者疊加,難不成背後出現的還能是什麽其他人不成?
八成是什麽髒東西!
只是,這事怎麽就叫自己攤上了!?
我就知道,不該走最後一個!
在這一瞬間,左仁元連自己葬禮上的哀悼詞都想好了。
然而……
陳赤的身影,已不動聲色地出現在他的身旁。
“赤、赤哥……?”
左仁元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您……您……”
他心裡忍不住有些感動。
自己一個和嚴世平混跡在一起的家夥。
硬要說的話,多半也能打上個“叛徒殘黨”的標簽。
就算之前僥幸,饒了他一次,到了如今這般上好的機會……
他這種人不就是拿來送的嗎?
陳赤卻並沒有這樣做——
或者說,他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還有左仁元這號人。
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身高在一米八往上,體格健壯,手臂也很粗,遠不是朱俊林之流能比得上的,但偏偏這會又跑得滿臉虛汗,氣喘籲籲。
至少……看起來不像怪物。
“你是……?”
陳赤皺眉問道。
他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俺……俺叫戴材!俺看著你們了,在樓上……俺也想跟你們一塊跑!”
這大漢雖然氣喘籲籲,但說話的條理很清楚。
乍一看倒像是一條身家清白的漢子。
“山東人……?”
陳赤冷不丁地問道。
“安?怪嘞,恁怎知道?”
戴材一臉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