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辦公室內,典獄長陳角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眼睛盯著電腦上的畫面,沉思了良久。
從這份視頻從到出現在自己電腦上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反覆地拖動進度條,似乎這其中隱藏著一些令人在意的事情。
然而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幾個小時了,直到窗外的陽光再次落到房間內,他也沒有額外的動作表示。
他在他的手中,兩個漆黑的圓球不斷把玩、旋轉。
突然間,他抬起手,一如於水墨比槍的手勢,對準了房間對面的書架。
下一刻,一道“砰”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氣球被扎破時的聲音一般。
而那書架上卻也出現了一個子彈一般的洞口,被撕裂的細小的紙屑在空中飛舞。
陳角望著書架上出現的“彈孔”,將手放了下來,重新看向畫面中於水墨比著手在食堂中與韓超對峙的畫面。
然後,他拿起一支筆,在桌面上的一張文件上寫下了兩行行字。
“……通過在指尖壓縮空氣,然後在指尖發射出去……
“作為超凡能力,這是可以合理存在的……”
在空無一人的房間中,只有陳角認真做著記錄的沙沙聲,似乎在為自己的某些猜想進行求證。
如果要是看向桌子上的其他方向,可以看見上面鋪滿了密密麻麻的白紙,上面都寫滿了一些被劃掉的猜測。
在寫下了這兩行字後,陳角頓了一下,然後然後繼續寫了下去。
“目前看來,囚犯於水墨很有可能接觸過超凡者,並且對超凡能力具有誇大的現象,暫時無法分辨具體系別,只能通過我的【解構】進行複現。
“犯人並沒有在監獄中談及自身為何入獄,因此不排除確實失憶的可能性。
“犯人對於自身的情況非常清楚,例如具有十年的格鬥經驗、身體能夠爆發一千斤的力量……
“根據醫生的診斷,這很可能是犯人得了[逆行性遺忘症],導致過去記憶缺失。
“不過也並不排除犯人本身是在拖延時間,因此我想申請【裁決】的注視……”
突然間,陳角停了下來,放下筆靠在了椅子上:“出來吧,沒必要一直躲躲藏藏的。”
“切,沒意思,我還以為能拍到你們的【裁決】能有什麽底牌呢。”
原本只有陳角一人的房間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下一刻,姚欣記著就從陳角身後走到了面對的沙發上,滿臉愜意地坐了下來。
陳角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並不意外,在對方【心理學隱身】的能力之下,發現不了對方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對此反而並不感到生氣,相反,這是一個讓他近距離解構【心理學隱身】的機會。如果成功,他也能夠複現這樣的能力。
“哎呀,你們這裡的沙發真不錯呀,好像是真皮的?”姚欣拍了拍身下的沙發,感歎了一句,“上次來的時候就想說了,這種奢侈的額沙發在現在的年代可不多見啊。”
“舊世界的城市廢墟裡多的是,姚記者想要的話可以自己去搬。”陳角面無表情地闡述著一個事實。
姚欣嘟起嘴,嬌滴滴地扮著可憐:“可是城市廢墟裡有那麽多迷失者,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萬一被吃了怎麽辦?”
陳角看著姚欣,沉默不語。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著一個人在說著一個不怎麽好笑的玩笑。
良久,他終於開口。
“所以,一位B級超凡者來我這裡,就是來說這種沒營養的玩笑話的嗎。”
“唉,你也太不解風情了,明明這個時候就應該義正言辭地說:‘我會保護好你的才對’,說不定我會動心了呢?”
姚欣曖昧地對著陳角眨了眨眼,然後不等他有所反應,就笑了笑重新說道:“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行嘛。我就是想來問問走私案的進展怎麽樣了。”
陳角吐了一口氣,說道:“一切順利,已經有一個走私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開始向我們透露一些走私案的具體情況了。”
姚欣意外的挑了挑眉,似乎在此之前她就沒有想到過典獄長會說出這種話。
她今天潛入這裡,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打探消息,另一個就是希望盡可能從陳角身上探一探口風。
但對方這麽一說,反倒讓姚欣之前準備好的話術派不上用場了。
“……是嗎,那方便說說嗎?”
陳角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直直地望向姚欣。
“這個走私團的貨物,和【歡愉】的司命有關。”
為什麽陳角會專門看向姚欣?為什麽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嘴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身處於超凡世界的人們都知道,廢土之上只有一個組織會出現【記者】這個職業,那就是遍布世界各地的“娛上傳媒”。
身為精神系的B級超凡者姚欣,就是隸屬於這個超凡組織。
而這個超凡組織追隨的司命,就是那失蹤已久【歡愉】的司命。
一切也正如陳角所料的那樣,姚欣臉上原本輕松愜意的笑容消失了。
“……你想說什麽?”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們那位司命的下落嗎?”
“祂無處不在。”
“但祂很久沒有回應過你們了,你們難道不想幫助祂嗎?”
“……”
姚欣沒有說話,陳角的言論似乎真的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或者說,是整個“娛上傳媒”的心坎上。
在五十年的災難過後,舊的司命死去,新的司命誕生,世界上的人類也在災難之中十不存一。
留下來的人們在荒野裡艱難生存著,甚至還要與城市中那些轉變為迷失者的“舊人類”戰鬥,從它們的包圍中獲取舊世界的知識與物資。
然後,一些幸運的人們獲得了偉大司命的注視,獲取了超凡脫俗的偉力,讓這些幸存者獲取了一些生存空間。
人們逐漸也意識到了那七位偉大的存在,開始祈求祂們的注視,以尋求偉大的恩賜。
那些人們最終也如願以償,獲得了恩賜,成為了超凡者。
而其中,最為特殊的就是那位名為【歡愉】的司命。
自舊世界毀滅以來,祂就很少回應過信徒,但不管怎麽說,都會有一個比較固定的周期。
而在那些固定的周期中,人們只要向祂祈求,也還是能夠獲得注視與恩賜。
而然,這一切都在十年前改變了。
【歡愉】不再回應任何祈求,也不再注視任何一個信徒。
祂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仿佛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