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姚欣沉默了半晌,突然就笑了起來,只是這次的笑意中沒有了之前的魅惑之色。
她雖然在微笑,但眼中的審視的意味卻非常明顯。
張角見她露出了這幅模樣,也笑了笑。
“實不相瞞,我也很好奇【歡愉】的下落,那畢竟是一位偉大的存在,任誰都會很好奇的。
“而我跟你說這些,也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一些支持而已。”
“支持?我能支持你什麽?你這可是第九監獄,連公司都不放在眼裡呢。”
“你覺得公司來這裡,真的是為了區區走私案?那死去的一千多人真的很重要嗎?”
為什麽?那還不是因為什麽走私案嗎?
姚欣本想這麽說,可是仔細一想的話,確實是會注意到一些問題。
公司作為在舊世界存活下來的組織,本來就是秉承舊世界的組織理念,也就是“公司利益高於一切”。
只不過後來多加了一句話,變成了“利益高於一切,一切獻於【知識】”。
而這區區一個走私案,怎麽可能出現影響到他們利益的事情?要是真有這種事,他們難道立即行動,將其扼殺的嗎?
那可是公司啊,執行力可是相當恐怖的。
但即便是這樣的前提下,他們也放任走私者被第九監獄抓住,然後再來第九監獄希望“協助調查”?
姚欣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在不涉及【歡愉】司命的前提下,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一些吸引眼球的新聞報道而已。
但是在這個時候,第九監獄的典獄長突然告訴自己,走私案的貨物很有可能就和【歡愉】司命有關的時候,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讓姚欣開始懷疑,公司是否知道走私的貨物和【歡愉】有關?他們是否是奔著這個貨物來的?
確實,一份關於失蹤司命的貨物,足以讓他們這樣小心對待,這樣一來即便發生了危險,那麽也不會讓公司第一時間暴露在風險下。
而一份有關司命的“遺產”,也足夠讓他們讓他們追逐這種風險!
陳角看著姚欣沉默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
於是他抿嘴一笑,說道: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見【歡愉】回歸的可能被公司把控在手裡吧?
“畢竟那不僅僅只是在褻瀆偉大的存在,同時也是在毀滅其信徒的信仰。
“而這種毀滅,對於超凡者來說可是相當致命的……”
是啊,相當致命的,姚欣知道這一點。
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讓她想要參與進這件事的決心更加堅定。
只不過在答應之前,她還有想問的事。
“所以我還是那個問題。”姚欣抬眼,對上陳角的目光,“和我說這些,你想做什麽?”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便是獲得司命的注視也要支付相應代價。
而一份重要到相關司命的情報,怎麽可能只會讓她白白站在一旁看著呢?
“幫我審問另一個走私犯。”
陳角很淡定,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要這麽說。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陳角笑了笑,“畢竟我們沒有多余的資源投入一個‘失憶’的犯人身上。與其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專注於另一個可以有結果的犯人身上。”
姚欣看著陳角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一些一點異常的神色。
但很可惜,她並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東西。
“……我要怎麽幫你審問?要把我也關進監獄?我可是女孩子。”
姚欣很詫異,那可是監獄,自己一個記者怎麽可能有機會進去審問犯人?
難道他就不擔心審問出現問題?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陳角淡淡一笑,“就比如,你正準備進一步接觸的那一位走私犯。”
姚欣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陳角。
他怎麽會知道?
“不用意外,這裡畢竟受著【裁決】的注視,你的心理學面具在我這裡沒什麽用。”
“你……是【點卯之命】?”
“如果我是,那我就不會坐在這裡了。”陳角淡淡回道,仿佛對方的質疑早就面對了很多次,“畢竟我現在想要繼續調查下去,還要寫一封信祈求真正的【點卯】來賜予我一些助力。”
“哼,還要寫信?真磕磣。”
姚欣聽了這話,頓時就一臉嫌棄地說了一句。
這個世界盡管曾經被毀滅過一次,但是科技卻並沒有玩完全斷層。
在那些曾經的人類都市中,總是能找到一些尚能明了原理的通訊裝置,只要稍加修繕就能繼續使用。
只不過也是因為舊世界的遺跡過於危險,也導致了這樣的東西尤其稀少。
可這對於擅長【解構】、【複現】、【模擬】的具現系超凡者來說,這哪裡算得了問題?
但陳角並沒有因此惱怒,在姚欣的話落下後,就帶著幾分譏諷開了口:“總比連使徒都沒有幾位的你們強。”
一時間,辦公室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要是恰好有人在這個時候走進來,肯定會下意識地顫抖。
B級超凡者散發出的氣勢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哪怕是低於他們這個等級的超凡者,也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逗留過多時間。
更何況是兩位B級的對峙?
不過這種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姚欣主動開口打破了這種氣氛。
“所以按照你的說法,我只需要把另一個走私犯關起來審問一遍?”
她不想再和對面的男人糾結那些事情,於是就將話題帶回了原本的軌跡上。
陳角搖了搖頭。
“倒也不用這樣,或許你也可以旁敲側擊一下,畢竟帶上心理學面具的你們也可以是他認識任何人。”
“……可以,但我們的報酬必須是那個貨物。”
她不關心這家夥為什麽不繼續求助組織內的【點卯之命】,但毫無疑問,當下的這個情況是更符合自己的需要的。
只要能夠得到他口頭上的承諾,那麽即便是事後反悔,她也可以根據攝像機的錄像與錄音來向監獄發難。
到時候,陳角面對的可就不單單是自己一個B級超凡者,而是在自己背後所有的傳媒組織成員。
這一份關於【歡愉】的線索,他們絕不可能放棄。
而陳角也肯定是明白這一點,所以也就在這時候笑了一下。
“當然,畢竟解決案件和相關問題,本就是我們的職責。
“我保證,當我們找到了那份【歡愉】的線索,就一定會完好的送到你們手上……”
但至於是什麽時候,那就不確定了……
這後半句沒有說出的話,被陳角藏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