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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唐五代第一部:王風委蔓草》章七十五中:夢想瑤台逢金鳳,安排毒計選狐女
  這裡嘰喳議論著,後面便擾動起來,緊著起了喝道聲,是樞密來宅了,眾人一時手忙腳亂,拽馬倒車,紛紛作避。很快一隊騶騎便捧著個其貌不揚的年青宦官過來了,服用倒真是富貴,著紫袍,跨紫馬,黃金鞍轡黃金帶,白玉麈塵白玉珂。張蕤心裡不覺一歎,富貴豈不由命乎?如此之人如此年紀便能做得樞相!

  “諸公,不必作避,不必作避,各止其處便好!”

  田令孜揮著手上的麈塵嚷了起來,騶隊勒住了,他隨即便跳下馬來,一邊對著眾人作揖,尋著車隙左側右側,到了宅門首,對眾人揖道:“還請諸公稍安!”再三揖過才進了門。

  陳敬瑄慌跑出來迎著,捏著小心問道:“兄弟,湯水已燒好了,是吃點什還是便洗沐?”田令孜道:“了了這事再說,人也不易!”到堂上坐了,便要冊子。陳敬瑄遞過去道:“你也不易,這廝們也不是什大門官,打什緊的!”田令孜一笑,自己確實不易,正因自己不易此事才尤為緊要,都想不到的,自己承旨的狐女未尋著,狐女卻尋著了皇帝!這還得了的,天家世代多情種,皇帝又是血氣未定渴慕少艾之年,今若不趁著梓宮未駕削了那小賤人的膠固之勢,往後還指不定如何來!

  “兄弟,牛勖、羅元杲還在待詔院呢?”

  田令孜嗯著點了點頭,呵,牛勖這廝可了不得,竟想送胞妹入宮,做國舅!陳敬瑄湊上去伸手指點道:“這些奉的錢帛不少,門第也不小,父兄一輩在朝中也有職有事的!”田令孜笑著看了他哥一眼,如對癡兒憨女。陳敬瑄莫名其妙,疑問道:“怎的?”田令孜道:“過後便知的!”朝堂下喊了聲“從異”,然後堅著食指,指甲在冊子上“滋滋”地犁了起來。田從異恭敬地站到案側,朝陳敬瑄眨巴了下眼睛。田令孜劃完將冊子往田從異懷中一丟,吩咐道:“抓破的一律約退,余下的喚進中庭來!”說完便往堂後洗沐去了。陳敬瑄要過冊子一看,他適才指劃的那些門第世宦竟掐了個七七八八,哎呀,這是什道理!得了人家恁多錢帛,連院子也不讓人進!自覺沒臉對人,將冊子一丟,往後面躲去了。

  田從異一笑,緩步走到階上,便大剌剌地唱起名來,他年歲雖不過二十出頭,經的事可不少,一張面皮裡外早磨得起了繭子,既不識羞,更不知怕。張蕤在院外聽得戰戰兢兢的,點到十一個時終於有了他女兒的名字,流矢扶了進去。

  “下一個盧鶯鶯!便是這些了,余下的都散了吧!”田從異啪地將冊子一合,手一揮,伺候在門內的眾小廝便驅趕起人來,門外便鬧成了一片。

  “麗華姊姊好!”

  張麗華轉身一看,卻是那個盧鶯鶯,哎,也真是人如其名,其聲清麗,其容俏麗,其裝華麗,稚氣未脫,睹之使人生憐!她不由地便露了笑。盧鶯鶯道:“姊姊真好看,一似繡像上下來的菩薩!”張麗華要回話,她父親卻輕咳了一聲,警示她不要說話,隨著指揮往裡面走,這盧鶯鶯倒著了氣,鹿眼圓瞪,一臉怪樣!

  “選女入內,余者止步!”

  緋衣宦官高嚷起來。前面一個豐腴憨態的女子執著將送婦人的手久久不放,絆住了,嚶嚶作泣,哭過不已。婦人大概不是親娘便是乳母,張麗華心中一酸,淚意在胸中不斷攀湧。她父親早就停了步,這時又上前低聲道:“麗娘,你是貴命你行的!”田從異有些不耐煩了,惡了眉眼掃過去。那婦人流矢松了手,女子竟哇地嚎出聲來。婦人焦惱不已,牙齒裡擠出兩個字“弱水”,瞪上兩眼便轉身退了,女子一時倒止了聲。張麗華聽到盧鶯鶯在身後也哇了聲,扭頭看時卻在眨眼朝她笑。

  十二個年齡、高矮、胖瘦不等的少女魚貫進了中庭,一排兒當中而立,張麗華悄悄看視了,大有置身花叢之慨,自己雖不輸人,卻也不勝人。針娘告訴她,她父親為了此事將所攜財貨用去了大半,她父親素來是個惜財吝用的,要是不如意,還不知如何發焦呼痛呢!正胡亂想著,廊角跑過來兩個村村魯魯的孩兒,粘住了,跳蹲到欄子上怪頭怪腦的張看起來。這也無禮了,階上幾個綠衣閹官也不說話。隊中便有嘟噥著碎罵的,也有低頭的,也有笑的。

  “二位小郎君,是姓陳還是田來?”

  竟有人打問起來,這聲音很嬌軟,話主人好像是喚作胡隱娘,身頎長而妝容豔麗,既有蓮花之身骨也有牡丹之神采,唯一不美的是年紀,張麗華度著當與自己相仿,十八歲是有了的。那兩個孩兒經這一問,對視一眼,掩嘴就跑,到轉角處便撞著了田樞密。

  “喲!大郎、二郎,這是瞎跑什來!”

  田令孜不驚不嚷,柔聲細氣的說問。可是他這倆個侄兒還是像撞了鬼似的唬得全身打顫,也不知他兄長說教了些什言語!他將心中的火努力壓住了,拍撫著笑道:“去吧,慢著行!”侄子跑得沒影了他的臉也黑了下來,轉過來時一張臉便不能看了。田從異低頭向前,嚷道:“眾選女,這便是樞密大人了!”眾女一齊半蹲身行了女禮。

  田令孜清咳一聲,說道:“九天閶闔,非凡胎可入;千尺瑤台,非賤骨可至!本使隻將三四名女子入宮,因此得考試一番!”一頓便道:“第一道題——笑!”令人笑,他自己的臉卻愈發苦相了,十二個女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知當不當笑,更不知如何笑方是及第!田從異忙漾手道:“笑!笑不會麽?嘻嘻呵呵哈哈!”吃這廝一扯,盧鶯鶯便銀鈴般的笑了起來,直如黃鶯鬧晨,夜氣為之盡。幾乎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張麗華只是莞爾淺笑,那個喚作“弱水”的憨態女娘眼裡還汪著淚光,說不上笑,拘謹的模樣卻能使人發笑。

  田令孜將各人的表現記在心裡,說了第二道題——哭!言猶未了,柳弱水便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離了阿母她心裡本來就不好受,適才又沒能笑出來,還吃樞密掃了兩眼,心裡是既害怕又委曲,這時淚水便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一發不可收拾,玉盤珠競走,銀瓶水爭泄,揚起頓挫,各有情態。眾人為她所感,又尋思起肚腹內的傷心事便哭了起來。盧鶯鶯卻還是想笑,捂著嘴望著張麗華。張麗華心中不是沒存著眼淚的,可是《論語》上說,“子於是日哭,則不歌”,適才方笑過,哪能顛倒錯亂如是!所以只是將臉肅肅穆穆地低了。很快,一個熟悉的聲音又從眾聲中破了出來,不用尋看也知是那胡隱娘了,她似乎色色都能壓人一頭!

  田令孜此時心情也好了不少,自己雖是個殘身子,心裡畢竟還是個囫圇的漢子,睹花笑花淚,安能不移情喪性!他走下階,輕快地道:“識字的上前一步, 解詩歌的上前兩步,讀經書的上前三步!”張麗華左右看了看,胡隱娘、盧鶯鶯、柳弱水都跨了兩步,不動的沒有,跨三步也沒有,她便從容向前跨了三步,一人獨出於前。田令孜斜著眼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能騎馬一程的,抬左手!”

  張麗華沒有舉手,她一個人站在前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舉了手。只聽田令孜在那裡問:“敢問名姓!”“小女子盧鶯鶯!”“小女子柳…柳弱水。”“回稟樞密大人,小女子姓胡,爺娘喚我隱娘!”張麗華著意聽著樞密的腳步聲,一顆心跳得厲害,也不知會不會過來問她。腳步聲停住了,沒有過來!

  “問著名的留下,其余的隨著往外走!”

  張麗華頭額似受了一擊,耳中嗡響起來,淚水不由自主的湧出,她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難受,為何便沒有自己?是騎不得一程馬嗎?還是沒有哭?還是我笑得不如禮?哭的也不止她一人,除了胡隱娘、盧鶯鶯外,所有的人都在哭,包括有名的柳弱水!

  “哭什!移步!”

  田從異喝了起來,張麗華邁動了步子,到了外面,迎著她的是她父親那張難看之極的臉,有著萬分的恨意,也有著萬分的惡意,似乎他更願意看著她去死,如果這不能如願的話他似乎可以親自動手。在看到女兒出來的瞬間,張蕤確實生了此念,因為他認為這種結果完全是女兒自身的過錯,可他哪裡能知道的,田令孜要選的是狐媚女子,能陪著皇帝遊戲玩耍,勾住皇帝的心,像他女兒這種“女學士”選了做什?皇帝不喜歡猶罷了,要是喜歡那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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