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王存犧牲肉體，含淚獲得5點潛能，在美魔人要他命之前，他覺得先好好享受這饋贈。

　　首先，再加1點體魄。

　　體魄來到7點。

　　傷勢得到極大愈合，同時，身體更進一步強化。

　　剛猛勇健。

　　王存覺得現在他的身體，比起沈飛虎都不弱，好歹算猛男一枚了。

　　另外。

　　不知為何，原先他明明距離一階還有三瓶多經驗液的差距，可此刻感覺最多不到一瓶。

　　甚至半瓶！

　　他記得凌尋渡也曾說，他距離一階咫尺之遙?

　　怎麽回事?

　　對面。

　　察覺到了什麽，凌尋渡幽幽道:“你之所以殺那些人，除了你說的外，還有其他原因吧?”

　　“什麽原因?”

　　王存不解。

　　“呵呵，”

　　凌尋渡皮笑肉不笑，“少裝蒜了，什麽勒索要債，這仇那仇，你殺人無非是為了經驗罷了！”

　　王存更加不解:“殺人和經驗有何關聯?”

　　見他好似真的不懂。

　　凌尋渡肅然道:“何為經驗液?即經驗凝化成的液體。何為經驗?殺戮之所得！”

　　“殺戮之所得?”

　　王猛呢喃，猛然一驚。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所謂的經人世界，不就是類似某種遊戲的規則麽?

　　經驗。

　　屬性。

　　殺怪給經驗。

　　升級得屬性。

　　怪不得使用經驗液沒有提升，直至破階時才有，原來是這麽個玩法，而不是他印象中的玄幻玩法。

　　殺怪給經驗，沒毛病！

　　人也算怪?

　　王存一下子通透了許多，所謂的經人，在他眼中不再無比神秘，說白了，打怪升級唄。

　　不過。

　　若能殺人得到經驗，這種事有點過於驚悚。

　　那豈不是說，他能殺別人得經驗，別人也能殺他得?人和人，尤其經人和經人之間還有信任?

　　這個世界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恐怖！

　　凌尋渡怪笑兩聲:“怎麽，被嚇住了?”

　　“老實說，當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殺人就能獲得經驗，不需要經驗液，不需要身體適應。”

　　“不需要等十幾天，幾個月就能立即完全吸收。”

　　“我的三觀被顛覆。”

　　“但，”

　　他的笑聲越來越詭異，甚至癲狂，“當我殺掉第一個經人，獲得經驗後，我便愛上了殺戮。”

　　“我想，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果然是這樣！

　　王存心驚。

　　他已經能想象人人互戮的地獄景象了。

　　凌尋渡語調恢復了些。

　　“這種事，城守府要保密，朝廷要保密，因為一旦被天下人所知，天下人必將你死我活！”

　　“是的！”

　　王存同意。

　　以往來講，想要成為高高在上的經人，達到一階，起碼得需10滴經驗液。

　　1滴經驗液50兩。

　　10滴就是500兩。

　　普通人窮盡一生都遠負擔不起。

　　但殺人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能成為強大且尊貴的經人，改變命運，俯瞰眾生，多少人會冒險?

　　王存想到莊泠殺莊大海，凌尋渡殺女兒，或許都與此有關！

　　兩間牢房變得安靜起來。

　　對王存來講，他殺人不過是為了泄憤、報仇和自我保護，做一個人見人怕的魔。

　　可真讓他去殺戮獲取經驗，現在的他做不到。

　　畢竟他穿越不久。

　　一部分思想還停留在和平時期。

　　對於行這種殺戮之舉的人，他有些抵觸和膽怯。

　　王存繼續觀看左手，反覆品味，第六滴經驗液很快消化完畢，奈何身上的都被玄武堂連同‘碎夢’一齊收繳。

　　約莫半個時辰後。

　　牢門打開。

　　衛有德帶人走了進來。

　　“王存，恭喜你，你自由了！”

　　他嘴角輕輕上揚，帶著神秘微笑。

　　“啊?”

　　王存詫異，他尋思這次這麽明目張膽亂殺，就算不死也得定些大罪，給與嚴厲懲罰。

　　難道是莊泠插手救他?

　　好魔人！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衛有德打了個手勢，有人將一身衣服奉上。

　　那並非普通弟子的製服。

　　也非囚服。

　　等那人一展開，忽明忽暗中，王存看見那衣服胸前有一隻淬火大鳥，是朱雀堂的製服！

　　朱雀堂。

　　凌幫四大堂之一，戰力彪悍，冠絕四堂。

　　但很少有人願意加入其中。

　　那是因為朱雀堂又被私底下稱為敢死堂，衝鋒陷陣，前線炮灰，無不是朱雀們首當其衝！

　　據說。

　　朱雀堂每年的傷亡率高達三成，尤其這兩年，這個數字飆升到恐怖的四成，甚至五成！

　　王存愣愣地看著。

　　衛有德笑嘻嘻道:“我說王存，你本該千刀萬剮，但幫裡給你機會，讓你將功贖罪！”

　　王存滿臉陰鬱:“你區區一個堂眾就能判我?我找宋成器堂使，我找大小姐！”

　　“你找誰都沒用！”

　　衛有德現在比殺了王存還高興，他拿出一張紙。

　　“這是大小姐、大長老和副幫主三人共同簽署的手諭，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王存奪過來一看，果然如此。

　　他視線跳過一眾玄武堂堂眾，看向對面。

　　“大爺。”

　　“前輩。”

　　“外爺爺！”

　　他都要喊破喉嚨了，就差跪下，但對面沒有任何回應，好像凌尋渡根本不存在般。

　　“把朱雀服給他穿上！”

　　衛有德下令。

　　這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扒掉王存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上去。

　　“這衣服和你很配！”

　　留下這句評價，衛有德帶人仰天笑著離去，留下沒上鎖的門，還有生無可戀的王存。

　　不。

　　現在應該叫朱雀堂堂眾王存。

　　在王存的印象中，古時軍隊，一旦給普通士兵無緣無故升官，多半是要打仗了。

　　而他從區區一個普通幫眾，跳過精英幫眾，直接晉升為堂眾。

　　這是把他往火坑裡推。

　　讓他前線赴死啊！

　　“莊泠！”

　　“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咱倆也同在一張床上睡過。”

　　“你就忍心?”

　　王存這個恨啊。

　　很快頹然。

　　這個女人連父親都敢殺，有什麽不敢做，有什麽人不敢舍棄的，真是夠無情的啊。

　　“穎城之虎，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他最後一次問。

　　“靠！”

　　王存一腳踹開門，發現門口的托盤上放著‘碎夢’和幾個小瓷瓶，都是他的物品。

　　他全都揣起來。

　　吞掉一滴經驗液。

　　下一刻。

　　周身顯示出屬性面板，每一個屬性項懸浮空中，熠熠生輝，隨即暗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