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撫在纖腰上的手僵在半空,面色煞白,泥雕塑般立著。
耳中傳來嗡鳴余音。
差點給他嚇得換褲子!
果然他還是太冒險了,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不知道不是什麽人都是刀子嘴,豆腐身的莊泠。
剛剛那一刻。
王存以為自己要死了。
太快了!
太猛了!
那飛鏢的速度誇張至極,即便沒有接觸到他的肌膚,可貼臉而過產生的強大衝擊力。
割得他生疼。
此女渾身的力量感不是感,而是貨真價實!
賈離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禮貌道:“我已滿足你的要求,可以把你的手拿開嗎?”
王存照做,扭著僵硬的脖子看向草叢方向。
草上沾血!
“你是說?”
賈離眉眼輕輕一點,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前往草叢探查。
漸漸的,血跡之後的人出現,是薑亞,正抱著兩把刀不斷哆嗦,鮮血從嘴中湧冒。
他想呼救。
可很難發出聲音。
他的脖子被準確無誤地刺穿,凶器正是剛剛還捏在賈離纖手上的飛鏢。
飛鏢的尾部是一個小風車。
清風吹過。
小風車轉動。
目睹這一幕,盡管王存不斷壓製心中的震驚,可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現在該他驚懼了。
從剛才那到這裡。
起碼百步之遙。
快100米。
這女的居然能夠這麽精準致命!讓同為精英幫眾的薑亞,讓幾招就能虐王存的薑亞躲都躲不掉!
那一刻。
薑亞一定很絕望。
王存也是。
“離寶寶,乾得不錯!”
王存上前,用‘碎夢’割下首級,切掉兩隻手,正如姓薑的之前想對他所做之事。
可惜了。
沒法當場問出幕後主使。
只有回去看能不能用左手金手指探查。
對於‘離寶寶’這個稱呼,賈離很明顯不喜歡,丟下一句‘告辭’,就準備離開。
她對觀賞吃人沒興趣。
王存輕喚:“怎麽走了!不處理下嗎?”
賈離回過身:“你不是要吃嗎?”
?
王存一時啞口無言,也懶得管,追上去,怒道:“你莫要汙我清白!我要吃也是吃你!”
又一枚小風車飛鏢亮了出來。
王存閉嘴。
“你這幅樣子最好還是從那邊翻牆出去。”
王存瞅了下自個,身上濺著一些血,再看離寶寶,一塵不染,哪像剛剛殺過人的樣子。
他不敢多逗留。
順著賈離所指方向,疾步而去,很快翻牆而出。
賈離也遠離作案現場。
碰到辦完事的朱弄墨。
“咦?你沒見到王存嗎?”
賈離搖頭,質問:“你居然把我贈你的劍幣給了別人?”
“這個……”
朱弄墨尷尬一笑,撓著頭道:“也不算別人,是兄弟!忘了提前給你說,抱歉啊!”
賈離嗤笑:“是啊,整個書院誰有那個人重要。”
“額。”
朱弄墨臉紅如蘋果,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誒,對了,你給他劍幣了嗎?”
他覺得王存絕對值一枚。
賈離態度瞬間冷淡:“我的幣隻給我看好的人。”
“他還不夠你看好?”
“差一丟丟。”
賈離傲嬌道,不再多言,徑自離去,等走遠了,嘴中喃喃:“離寶寶?你以為你是我爹啊!”
……
“爹。”
一間武館內,賈離執劍行禮,她十歲出頭,稚嫩青澀,整個人的氣質卻有模有樣。
“嗯。”
主座上,賈父看著書,不去望一眼,“又被打敗了?”
“是……”
小賈離聲若蚊蠅,難掩狼狽,那把劍對於年紀尚小的她來講,有些過於大而重了。
賈父冷哼一聲:“你連郭武師都應付不了,將來還怎麽繼承我的衣缽,掌管這家武館!”
“我……”
小賈離悶頭不語,心有不忿,她想說郭武師是武館排名前三的強大武師,40歲有余。
她才剛剛十歲——十歲生辰沒有得到任何禮物,也沒有任何人給她祝福。
尤其是爹您。
賈父板著臉,訓斥道:“又在腹誹你年紀小,我記不起你生日?”
“哼!”
“這亂世可不在乎你是大人還是小孩,是男人還是女人,只有強弱,只有生死!”
“生日又有何用?”
“你只要記著今天絕不能是你的忌日就行了!”
小賈離不懂,她也不認可,但絕不敢忤逆父親,她頷首稱是。
……
一轉眼。
小賈離已經十二歲,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可她沒有半點活潑可愛,而是冷若冰霜。
這一天。
她終於擊敗了郭武師。
事實上。
不是擊敗,而是殺死了他。
武館內。
她跪在地上,郭武師的屍體橫在一旁,脖子上有小風車在轉,飛鏢刺穿他的咽喉。
“你……”
賈父明明才長了兩歲,可仿佛一下蒼老了十載,他怒不可遏,舉起手,想要拍死親生女兒。
“逆女!”
“逆女!”
“我讓你好生學武藝,走得的是光明正道,誰讓你學這些歪門邪道,暗箭傷人的!”
地上。
小賈離抬著頭, 不再悶不做聲,而是據理反駁。
“爹!飛鏢也是武藝!”
“武藝從不分光明邪惡,而在於用的人!”
“不管哪種武藝,刀槍也好,暗器也罷,能勝人便是好武藝!”
她正處於變聲期,稚嫩中已有半分成熟,不得不說,她的臉蛋極美,如玉似水。
可在此時賈父的眼中,卻叛逆不道。
“誰教你這些的!”
他狠狠甩出一巴掌。
現在。
小賈離的臉蛋不美了,龜裂滲血,慘不忍睹,她沒有哭,隻嬌軀顫抖,仰視倔強。
……
看著左手,王存的臉都有些疼。
賈父怎麽下得了手!
他義憤填膺。
畢竟那麽好看的一個蘿莉,這一巴掌留下的傷疤估計不輕,否則賈離沒必要一直帶著面罩。
“我若有這般漂亮的女兒,一定疼得死去活來。”
“捧在手裡怕摔,含在嘴裡怕化。”
“可惡!”
王存內心對賈父一通批判,對離寶寶自然愛憐有佳,尤其對她那手飛鏢殺人的絕技。
他拿出那支殺死薑亞的飛鏢。
輕撥風車。
秋日的陽光從窗外照進,顯得格外安詳美好。
賈父雖然暴躁,但有一句話確是不錯——這個亂世只有強弱,記著今日非我忌日。
王存回想賈離當時的姿勢動作,有樣學樣,手腕輕輕一抖。
飛鏢射出。
恰好朱弄墨走了進來,用手輕輕松松夾住,拿起來一看,飛鏢像無力的蜜蜂撲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