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再次恢復到了七八成。

　　王存想跳下床到外面蹦躂蹦躂，想對著天空鬼哭狼嚎，這種從傷重瀕危到生命回春的感覺太奇妙了。

　　“加一點體魄就能治愈傷勢?”

　　“突破到一階經人以後還能如此，還是說這只是先天潛能者的新手福利?”

　　夜色漸深。

　　王存終究還是沒出去浪，他覺得還是先躺著為妙。

　　否則讓別人看見了，不把他抓起來移送給城守府，也得再安排一次玄武堂之行。

　　總之。

　　不管是為了繼續待在凌幫，還是展現給莊泠強硬。

　　可以適當暴露一點實力，但不能一下子全暴露。

　　驚喜可以。

　　不要驚嚇。

　　振奮過後就是疲憊，他看了太多視頻了，睡意襲來，很快睡了過去。

　　不久後。

　　當房舍內鼾聲如雷，一個窈窕身影帶著藥箱走了進來。

　　她一邊走，一邊將有人的被子蓋好，然後不經意地停在了王存的病床前。

　　“存哥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小刀悄聲問。

　　沒有得到回應。

　　她靠在床邊席地而坐，背對著。

　　“我求外公了，但外公說你沒救了，救活了也是個殘疾，他回天乏術。”

　　“讓我別傻了。”

　　“他說他給我存的都是嫁妝，不可能用來救你，我氣得跟他打了一架，我打不過他。”

　　小刀吸了吸鼻子。

　　“他是個頑固的老頭，我拿他沒辦法，也不可能為了你尋死尋活。”

　　“一哭二鬧是小刀的極限了。”

　　“畢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頂多只是朋友，不是你說的那什麽炮啊之類的友。”

　　她輕輕一歎。

　　“偷偷告訴你個秘密，那個頑固老頭騙你的，他其實是經人！”

　　“小刀不是。”

　　“小刀也想做經人，可他不準，說女孩子做什麽經人，打打殺殺的有什麽好。”

　　“學醫才是王道！”

　　“我都懷疑我不是他的親外孫女，他不是我的親外公，怕是他撿來的。”

　　小刀輕咬貝齒。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存哥哥，別看你整天給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搞得很風流似的。”

　　“其實我知道，”

　　“你是有賊心沒賊膽，過過嘴癮，說不定到現在都還是處男一枚呢。”

　　她連連歎氣，明明是一個少女，卻像久經滄桑的人。

　　“要真是這樣，那可太可憐了！”

　　“不行！”

　　“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與其便宜了地下的女鬼，不如……便宜小刀?”

　　小刀像條蛇一樣趴在床邊，雙手撐著下巴，眼睛盯著不省人事的王存。

　　“還是算了吧。”

　　“你這般樣子，根本就沒給小刀機會。”

　　“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起來，被玄武堂以床殺傷員的名義逮捕！那我的名聲可就毀了！”

　　她搖著腦袋，一隻手伸進被窩。

　　“不過，稍稍獎勵下你，作為永別的禮物，小刀還是——”

　　！

　　小刀忽然一驚，差點叫出聲。

　　她將手從被窩撤出來，用兩隻嫩手量了量，嬰兒肥的臉上寫滿了驚駭。

　　然後她哭了。

　　抽泣著。

　　悲傷著。

　　“你曾說過，男人在失去生命的最後一刻，會最後一次猛豎起作為男人尊嚴！”

　　“你的尊嚴讓小刀佩服！”

　　她爬在王存身上，哭得越來越悲戚。

　　“存哥哥，這是我為你流下最後一滴眼淚，明天多乾半碗臊子面，為你送行……”

　　說完小刀起身就跑，淚奔而去。

　　很快又折了回來。

　　在下面用手又比了比。

　　嘴巴張得老大。

　　“不知到時會便宜哪個女鬼，她活著的時候一定拯救過世界吧！”

　　小刀嫉妒又羨慕地離去。

　　床上。

　　即便屋舍內的鼾聲如雷，王存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好家夥。

　　這就是他帶出來的小色批嗎?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吧！

　　聽聽，都說的什麽虎狼之詞！

　　看看，都做的什麽逆天之事！

　　連這麽重的傷員都不放過！小刀啊，摸摸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王存恨得咬牙切齒，可身體的劇烈反應無法消除，尤其男人的尊嚴那裡。

　　被那小妮子一撩撥。

　　要爆炸了都！

　　“混蛋！”

　　王存心中大罵，隻管栽，不管埋是吧，你就不能小色批做到底?

　　“我忍！”

　　“我忍！”

　　王存強製自己不去亂想，雙手抓著床板，在心裡狂數綿羊，一隻，兩隻，三隻……

　　藥房。

　　夜已深。

　　一個黑影摸到房舍外，確定沒人後，掏出一根筷子大小的細竹，捅破窗戶紙，往裡面吹氣。

　　氣煙飄蕩。

　　準確無誤地朝王存的臉散去。

　　王存腦袋一歪。

　　昏死過去。

　　黑影迅速消失。

　　沒一會兒。

　　幾個箭步出現在山梨閣，輕推開書房大門而入。

　　她摘下面罩，正是莊泠。

　　莊泠合上門，走到桌前，抽出一張符咒出來，符咒通體幽綠，上面有一隻栩栩如生的獨眼！

　　“你狂言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呵呵，那麽就讓我也探一探你的秘密！”

　　“你的身份藏不住了……”

　　喝！

　　只見莊泠吐出一滴鮮血，血滴在符咒上面，立刻將之點燃。

　　然後那隻獨眼漸漸出現在了她的額頭。

　　她之所以沒有準許給王存好的醫治，一是為了看能否引出他在幫內的那個神秘老師。

　　二則是為了這一刻！

　　這個天眼神通之術，能夠看到受術者此時此刻心中所想。

　　她沒有白天用。

　　而是選擇現在。

　　就是因為這個時候王存身體虛弱，加上是半夜在夢鄉之中，意志力是最為脆弱的時間點！

　　這就大大提升了這項術的成功率，以及能看到對方最為真實的想法！

　　莊泠閉上眼。

　　嘴角微微上揚。

　　額頭上的眼穿過凌幫的街道房屋，借助那縷煙氣，將王存心中所想窺視，傳遞給她。

　　起初一切都正常。

　　可沒過多久，莊泠臉色大變，忍不住驚叫一聲。

　　術已潰散。

　　這位大小姐滿臉潮紅，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羞愧，最後轉化為恥辱。

　　“色魔，你竟敢……我一定要殺了你，還我清白！”

　　……

　　藥房。

　　睡夢中，王存數著數著，不知為何，綿羊變成了一個人，肥美的令人血脈噴張。

　　一個她。

　　兩個她。

　　一群她！

　　不著一縷。

　　王存被包圍在中間，草地之上，和后宮佳麗們一起享受著放羊的星星。

　　這得是多少倍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