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未獨自一人來到郭宅。
郭家聽說李未的到來後,郭夫人拉著正要去見李未的丈夫,“夫君,媒曹那邊怎麽派了個小年輕人來了?媒曹的人不都是老婆子老叟嗎?怎麽這次來的是個年輕人?年輕人靠譜嗎?”
“夫人,這事前天我聽管媒曹的田信田主事說過了。這個叫李未的年輕人別看年輕,但卻是媒曹的一把好手。雖說是個男子,著實有些不便。如他要是能替玲兒尋上一門親事,管他是年輕人還是老婆子呢。”郭正解釋道。
郭夫人還是有些擔心,“怎麽說咱家也是官宦之家,玲兒也是我郭家的大家閨秀,讓一個年輕人說媒,不合適宜啊。”
“唉!!!夫人啊,都這個時候了,哪還顧得上這些凡俗禮節。玲兒要是再不出嫁,你夫君我的官職都難保了。”郭正很是憂心。
自己女兒成年好些年頭了。
曾經許下的那門親事男人死在戰場上了,自己女兒得了消息之後,就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那是有事沒事出門逛一逛,或者到廟裡燒燒香祈祈福。
自打那未婚夫死後,自家女兒連大門都不再出了。
女兒的變化,身為父母的他們,除了每日愁眉苦臉之外,更多的是擔憂。
因為女兒的親事,郭正這些年以來,俸祿被罰了不少。
郭正也不是不想嫁女兒,而是自己女兒什麽性子他比誰都清楚。
這些年以來,郭正夫婦幫他們的女兒尋了不下數十上百門親事,可自家女兒不要說點頭了,說多了,直接拿出一段白綾,嚇得郭正夫婦不得不隨了女兒的意--由她去。
可再由她去,郭正每年因為女兒未婚嫁之事俸祿是罰了又罰,直到最近朝中有人拿這件事對他郭正攻訐。
就連當今的皇帝李世民,也都過問了起了他女兒的親事來。
為此。
民部尚書下令,要求下司主管婚姻的民部司盡快解決此事。
郭家偏廳。
李未給郭正行了行禮,“媒氏李未見過郭縣丞,夫人。”
“你就是李未?前幾日聽田主事說起過你,說你在媒事之上很有一手,凡是到你手上的媒事,就沒有不成不滿意的。今日一見,還真是讓本官耳目一新啊。”郭正也沒有想到李未如此年輕。
原本,媒互人不是老婆子,就是老先生什麽的。
雖說並不是沒有男子,但卻沒有像李未這般年輕的媒互人。
李未拱手,“小的只不過是職責所在,拿朝廷的俸祿,吃皇家的俸糧,總得盡心辦事,當不得郭縣丞的誇讚。”
“嗯,有禮有數,不錯,不錯。”郭正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又道:“想必你今日到我郭家,定是為了我女兒的媒事來的吧。”
李未點頭,“回郭縣丞,小的正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多有打攪了。”
“不妨不妨。唉,我也正為我女兒的媒事頭疼著呢。你即然身為媒互人,對我女兒的媒事可有何看法?”郭正步入正題。
李未輕輕的搖了搖頭,“小的暫時沒有任何的看法,必盡未曾知曉令愛因何而不婚,所以今日前來貴府打攪打攪。有道是對症入藥,方能解病。”
一旁的郭夫人一聽李未的話,臉上頓時露出尷尬之色。
郭正此刻的臉上,也是一陣的尷尬,很是難開口。
自家女兒的事情,雖說早已廣為人知,但要從他們的嘴裡說出來,實在是說不出口。
郭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向著自己夫人挑了挑下巴。
“李媒氏,這事說來也著實難為情。這樣,我把我女兒的婢女叫過來,讓她跟你好好說一說。”郭夫人也難開這個口,叫來了一個丫環。
丫環過來後,郭正夫婦借口離去。
李未也不管郭正夫婦如何,待他們離去後,向著丫環詢問起郭家女的具體情況來。
一問一答之下,李未漸漸知道了一些內情。
郭家女兒不婚的事情,雖在外廣有傳聞,但也只是表面,內裡隱情卻是非他人所知的。
據丫環所說。
郭玲曾婚配於江家郎君,兩家早已定下了親事,雙方見過後也算是一見鍾情,並且下了定情信物。
可命裡總有一遭,江家郎君戰死沙場,郭玲聽聞愛郎戰死沙場之後,心入冷窖,半年不曾說過一句話,每日裡拿著定情信物淚流滿面的,更是閉門不出。
郭正夫婦怕女兒想不開,每日開導。
也許是時間的衝淡,也許是郭玲稍微想開了一些。
半年不再說話的她,開口了,‘從今往後,我就是江夫人,江郎已去,我郭玲余生將為他守節。’
可郭玲一開口卻是把郭正夫婦給嚇壞了。
了解過後,李未見得郭正夫婦二人,提了一個不情之請,“郭縣丞,夫人,可否讓小的見一見令愛。”
“不行。你一男子見我女兒,讓我女兒以後如何嫁人。”郭夫人直接拒絕。
李未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請求著實有些不合理,但想要解決這件事情,李未還真就必須看一看郭玲,“我只是遠遠的看一眼就行,我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好好替二位的令愛尋上一位合適的夫君。”
“這...行吧,但只能遠遠的看一眼。”郭正最終點了頭。
不久。
李未到了郭宅的內院,遠遠的看了一眼郭玲。
離開郭宅前,李未詢問了郭正夫婦對未來的女婿有何要求,郭正歎氣道:“我女兒都成望門寡了,哪裡還有什麽要求,只要你能說通我女兒,哪怕就是下嫁,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郭正心裡還真沒有什麽想法了。
皇帝都下了令了,三個月之內必須解決自己女兒的親事,否則自己頭上的官帽可就得給摘了。
罰俸是其次,官職才重要。
“那小的先回去這就好好給郭大人你物色一個乘龍快婿,定讓郭縣丞你們滿意,也讓令愛滿意。”李未行了行禮,轉身離去。
李未一離去,郭正看著李未離去的背影,長長的呼了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樣,“希望這小子能替咱女兒尋上一門好親事。”
“夫君,他真的靠譜嗎?我怎麽感覺他這麽不讓人放心呢。”郭夫人對李未一直抱有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