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接著說道:“我會猜到殺死苦工的原因,也同樣很簡單很簡單,我之前假扮苦工的時候,發現這一路上的士卒們,很多都集中在我們最開始的地方。”
“後面一路上的士卒,反而沒有在入口處的士卒多,而且之前我還記得,有士卒說即將竣工,按理來說越是在即將竣工的時候,士卒們越應該把注意,放在看管驗收上面,而不是大量聚集在入口處。”
“當然這只是一個方面,更加重要的地方,就是你手下的士卒們,明明都已經持戟披甲,按理說這種程度,足以鎮壓一般的苦工,可你在跟我對峙的時候,還調來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趙信靖聽到白玉的問話,突然想起來,他在最開始以為,白玉也是朝堂上某個文官手下的神眷者:“你是說弓箭手?”
慕容雪聽到趙信靖的回答,也是瞬間跟上白玉的思路:“我懂你的意思了!按常理來說,那些弓箭手完全是沒有必要存在,可他們偏偏出現在戰場上,而什麽情況下會用到弓箭手呢?”
白玉用讚揚的目光,對著慕容雪點點頭:“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既然一個本不存在的東西存在,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我正是由此推測出,你可能接收到殺死苦工的命令。”
趙信靖聽了白玉的推測,也是心服口服:“真是厲害,沒有想到只是這些碎片,就能讓你猜出,我之前接受的密令。”
趙信靖對白玉,也是有些信服了,如果說之前,還只是武力計策上有些服氣,現在則是好奇白玉的腦子裡,到底是怎麽長得?
他怎麽就能從這些,看起來毫不相乾的事情中,直接猜到正確的答案。
“啥東西啊?我怎麽什麽都沒聽懂?白玉怎麽就突然像是,變戲法一樣,知道我們這裡是什麽地方,而且猜出了趙信靖要殺死苦工的?”
王根苗聽著眾人的說話,有些迷惑的撓了撓頭,他現在完全不能理解,這些東西是怎麽得出來。
“emmmm,我好像懂了一點,但也不確定。”
艾米莉跟在王根苗後面,跟著補充說道。
慕容雪見到兩人的樣子,也是有些無語,通過這件事,如果按照推理,跳躍思路能力,從大到小排個序就是:
通過小細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白玉、能迅速跟上思路的慕容雪、本就知道答案聽完後,明白過程的趙信靖、聽完全部推理,依舊有些迷糊的艾米莉,還有最後什麽都不懂的王根苗。
五人如同階梯,此刻在智力上,形成一個金字塔。
面對這樣的王根苗,白玉則是顯得十分寬容:“沒事,現在你不懂也沒問題,等之後可以讓趙信靖給你講,哈哈~”
說到後面,白玉十分不厚道的笑出聲,因為他想起了,之前給王根苗講道理的場景,當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讓王根苗理解。
慕容雪聽到白玉的笑聲,也是同時想起來,自己之前自討苦吃,給王根苗講了一遍又一遍的事情,看著一旁還有些迷惑,不知道白玉還有她在笑什麽的趙信靖,美眸深處露出了憐憫。
王根苗雖然不知道白玉和慕容雪,因為什麽事情笑,但他還是有些憨厚撓著頭,應下來白玉的話:“好吧~那就麻煩找老師了。”
趙信靖一聽則是大手一揮,十分灑脫的說道:“沒事~你放心,我到時候一定給你講清楚,我趙信靖別的愛好沒有,喜歡培養人才這點,我絕不含糊!”
慕容雪看著大放厥詞的趙信靖,心中暗想道:你以為我之前為什麽不跟你計較?不就是因為知道,接下來你要教導王根苗!接下來可有你好受的了。
白玉聽了中趙信靖話,也沒有多說,反正不是他逼趙信靖,但也還是給對方,打了一個預防針:“老趙啊~王根苗可能有點愚笨,你可能要多費些心思。”
白玉在愚笨和多,這兩個地方下了重音,就是在淺淺的提醒趙信靖,你不要把話說的這麽滿,省得到時候下不來台,還把自己氣得七竅生煙。
趙信靖正在暢想,接下來他要怎麽操練王根苗,根本沒有把白玉的提醒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有些笨的男人,他身為一個前帝國戰神,史上無論是武力,還是練兵打仗,曾經沒有敗績的人。
只要是個男人,就一定能在他手下練出來!
你就是再笨又能笨到哪去?
“沒事~你就放心好了,看看我是怎麽讓,王根苗整個人脫胎換骨!”
趙信靖轉頭對著王根苗說道:“王根苗接下來可是會很苦的!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堅持下來!你能做到麽!”
王根苗聽到趙信靖,那有些嚴肅威脅的話,看了一眼白玉,開口答道:“我一定會努力!盡我的全力,不辜負趙老師的訓練!”
白玉注意到王根苗看了自己一眼,想了一下,開口對王根苗說道:“王根苗,我已經把你現在能拿住的東西,都送給你了,這樣我再送給你一句話,能不能聽進去就全看你自己。”
王根苗有些好奇的看著白玉,開口問道:“是什麽話?”
白玉笑著把這句話送給王根苗:“所有的救世主,最開始都是一個傻子,但傻子不會永遠都是傻子。”
“我不希望你去努力,努力就代表著,你在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而不喜歡的情緒,是會不斷疊加,而這些疊加的情緒,到達一個臨界點,它們就會瞬間爆發,”
“你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所不喜歡的情緒,撲倒反噬然後不想做這件事,耽誤很久甚至再也起不來。”
“如果你想要做長一件事,就試著去積累吧,有效率的積累,不是為了什麽結果,如同手指月亮一樣,重點不是在手指,也不是在月亮,而是這個中間的東西,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東西。”
“那個,才是持之以恆的真諦。這是我的經驗之談,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助到你。”
王根苗站在原地,他除了能把,白玉這些話,給背下來外,但其中的什麽,手指月亮,卻是一點都聽不懂。
白玉看著王根苗愁眉苦臉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什麽都沒懂,他又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道:“王根苗你割過雜草嗎?”
王根苗一聽白玉提到農活,頓時臉上一喜,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同於之前的強烈自信:“割雜草俺可太熟悉了!在每年要上山開路的時候,那些雜草都是俺來割的!不是俺跟你吹!在割草這一塊俺是村裡公認的能乾!”
白玉看到王根苗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沒有打斷他,讓王根苗繼續說下去。
王根苗繼續說道:“雜草要先用手捋在一起,然後拿著鐮刀的手,要對準下面的根,手上速度要快,一下就能清出一大片地。”
慕容雪有些驚訝的看著王根苗,明明之前他還是,那副沒有自信,感覺自己什麽都做不好的樣子,可在談及割雜草的時候,卻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玉繼續說道:“很好,王根苗你就記住現在的狀態,就是這種感覺,你可以把手指月亮,理解為割雜草,難道你能把注意全放在鐮刀上?還是能把注意全都放在雜草上?”
王根苗聽了白玉的話,腦子裡就好像突然懂了什麽,但細細找去卻又什麽都沒有,他有些苦惱的撓撓頭,誠實對著白玉說道:“俺剛剛好像懂了什麽,但好像又什麽都沒懂?”
白玉聽到王根苗這麽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對著趙信靖說道:“王根苗你可以帶走了!順便我交給你們幾個任務。”
“合作嘛~當然要有來有回,趙信靖先不論。”
趙信靖聽到白玉第一句話,就當場繃不住了:“憑什麽我不論啊!”
白玉看了一眼趙信靖,對方立刻想起來,自己還答應給對方效力三十年,那把長戟還背在身後,頓時訕訕一笑:“沒事~我忘了,下意識地習慣了。”
之前還拿了白玉一個字符,現在就翻臉不認人,確實有點不好,所以趙信靖也沒有繼續說話。
白玉重新開口:“那我現在交給你們幾個任務,老趙你去把剩下的士卒們,重新整合聚集起來,看有幾人願意繼續跟你,就算他們都不跟你也無所謂,我的土人管夠。”
趙信靖聽了則是十分興奮:“好呀!沒想到我之前的擔憂,你可以製造多少個土人,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驚喜!只要有足夠數量的土人,你放心!外面那兩萬多人,我一定能打翻他們!”
白玉聽到趙信靖突然說出一個,讓他驚訝的數字,不確定的再問了一次:“多少?外面埋伏著兩萬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多?”
也不怪白玉驚訝,你哪怕是在史書上,那個開局一個碗,最後建立新王朝的老朱,當時的朝廷也不可能,在他還在乞討的時候,就直接派這麽多的士卒,過來堵在家門口虐泉啊!
更何況現在,這裡的情況,只是他們在討論,剛剛有了想要對抗帝國的苗條,怎麽可能鎮壓的大軍,來的這麽快!
其他人也感到疑惑,紛紛開口:“這是怎麽回事?”“我們不是剛進來沒多久麽?為什麽會有兩萬士卒等著我們?”“發生了什麽?”
“你難道沒有猜出這件事嗎?”
趙信靖也是有些疑惑,從白玉之前的表現來看,他不應該不知道啊!
白玉則是很無辜:“我上哪裡去猜出來?我從來到這個世界起,現在都沒有出過,這片昏暗的地下空間,我怎麽知道外面是什麽樣的情況。”
趙信靖也是很無奈:“所以說,你根本不知道,青帝國為了防止我的反抗,在外面安排了最少兩萬人的軍陣?”
趙信靖在這一刻,卻是忽略了,白玉是推理能力很強沒錯,可他現在還不是拉普拉斯妖,而且他又從來沒有談論過,這方世界神眷者的弱點。
現在白玉只是知道,似乎足夠多的人,會對趙信靖這樣的神眷者,造成很大的麻煩,甚至是形成克制關系,可其他的東西,白玉完全不清楚。
人不可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情報,哪怕是推理能力很強的白玉,也辦不到。
白玉聽到趙信靖的話,立刻意識到,外面有一個即將被引爆的炸彈,在外面等著自己,瞬間所有思路快速運轉,收起之前有些松懈的態度。
想起之前趙信靖曾經,在調來弓箭手,當時特別自信的模樣,並且在當時點出,他們並不是這方世界的人,立刻意識到問題在這裡,開口詢問趙信靖:
“外面的兩萬軍陣,他們是不是專門為了限制你而來?還有你這神眷者弱點是不是,足夠多的普通人,在面對足夠多的普通人,會發生什麽樣的狀況?”
白玉這些問題,各個都如同利箭,根根都直指問題本源。
首先確定對方的目標,是否是趙信靖,如果是那麽就能驗證,神眷者的弱點就是普通人,如果是的話,那普通人又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影響,而且白玉能確定,自己等人的能力,是不會受到影響,至少他不會。
如果趙信靖的回答是:會受到影響,正好也可以讓,慕容雪他們去試探一下,看是不是都不會受到影響,如果是的話,那這兩萬人完全不是問題。
白玉看了一眼屹立在大地上,從剛才起就沒有被他下命令,一直沒有動靜的巨型土人,如果他想的話,面對兩萬個普通人,還真不夠這個土人殺的。
趙信靖的回答也是十分簡單:“是為限制我而來,足夠多的普通人,兩萬個普通人,組成的軍陣,可以吹滅我的神眷,讓我變成一個普通人,可以被普通刀劍殺死。”
白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瞬間意識到,這個世界規則,似乎對於趙信靖這種強者而言,有些太過苛刻,同時不禁好奇道:“你曾說過,你是史上最強,那一般的神眷者,被吹滅要多少人?”
一說到這個,趙信靖可就來精神了:
“怎麽說我也是,歷史上最強!那我的兩萬當然是最頂尖!一般的神眷者,大概在一百左右,出色的能達到一千,而在我之前最高的武將,也不過是紅王朝的開國武帝,而他達到六千一樣要散。”
“還因為之後的歷朝歷代,最強的武將神眷,最多只能達到三千,而被認為是那時候的史官,為了吹捧紅武帝編造的歷史,直到我的出現,我的極限人數是兩萬!”
眾人們都能從趙信靖,說出的兩萬這個數字中,感受到強烈的自豪!狂傲!還有不可一世的氣勢!
“在我出現之後,彩虹界的神眷者,只會有兩個標準,我趙信靖和其他神眷者!我就是最高的標準!”
白玉聽到這個答案,也是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普通的神眷者,應該在幾千不等,沒想到居然才一百!
這樣一來,似乎也能解釋了,趙信靖為什麽會這麽,喜歡裝逼還有浪的飛起,普通神眷者與他的差距是200倍,哪怕是對方口中,有記載的最強者紅武帝,也只是趙信靖的三分之一。
擁有這樣的實力,他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打那些普通的神眷者,就像一個正值壯年的成年人,去欺負一個剛剛出生手,無寸鐵的小孩,甚至這個成年人手裡還拿著武器。
在這樣的環境下,趙信靖面對實力相近的自己,戰鬥方式顯得特別垃圾,也就有了解釋。
因為對方只要揮拳,就沒有任何人能接下,武功功夫之類的東西,只有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才能發揮出作用。
搞清楚趙信靖為什麽這麽菜後,白玉也是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差不多了解你的實力了,看來我的眼光還不錯,居然能招到你這個,彩虹界史上最強。”
趙信靖聽到白玉的誇讚,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那是自然!”
誰讓白玉比他強呢,別人的誇讚就是清風拂面,再不就是為了前途,故意討好他,總歸是有求於他或者比自己弱小。
但白玉不一樣,一個比自己強的人,還是在他已經答應,為對方效力三十年的人,沒有動機也沒有必要,來故意阿諛奉承他,所以趙信靖聽到白玉的稱讚,顯得十分開心。
另一邊,白玉在聽到趙信靖的自我介紹後,對於外面那些兩萬的普通人,就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擔憂了。
兩萬人聽起來是很多,也很可怕,但白玉現在也不是普通人,他是不受這片世界規則約束,不用擔心自己能力被吹滅的天選者。
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
怎麽才能在,不死太多人甚至是不死人的情況下,招降這兩萬人。
不過在那之前,白玉還是有一件事要做,他開口對趙信靖說道:“老趙你去把你的弓箭手們,召集幾個過來,然後對著慕容雪、艾米莉和王根苗,你們試試看,這個能力會不會影響你們。”
雖然白玉認為理論上,自己不會受到影響,那其他人也不會受到影響,但這只是他的推斷,關系到眾人的身家性命,不能想當然的,俺尋思可以。
具體情況,還是要經過事實的驗證,畢竟之前都是,他們和趙信靖交手,除了他的土人外,並沒有與普通士卒交手的經驗。
趙信靖看了一眼白玉,也明白對方的意思,連忙應下:“好!我這就去叫來幾個弓箭手。”
說著就向之前,讓弓箭手撤退的方向離去。
慕容雪看著離開的趙信靖,知道白玉意圖的她開口說道:“你是懷疑我們也會受到限制?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吧,你的土人都不會受到影響,我們按理來說應該也差不多。”
一旁的艾米莉跟著點頭:“就是~就是~你行,我一定也都行,畢竟都是天選者,難不成你和我們不一樣?”
兩個人反對,他們把目光放在,沒有說話的王根苗身上,想看看他的意見。
面對兩個美女的視線,王根苗甕聲甕氣的說道:“我聽白玉的。”
白玉也是跟著說道:“試試看吧~反正也不用太多的時間,這可是關系到你們的性命,接下來我們可是要和兩萬士卒,組成的軍陣對戰,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概率, 也足夠你們吃上一壺的了。”
其實艾米莉那句,難不成你和我們不一樣,這句無意之言反而說中了,他還真就和天選者不一樣!
他首先是不像那些天選者,從一開始就知道許多,天選戰場的規則,或者說他知道的,只是十分片面的規則,很多東西,他跟本不清楚,還是遇到慕容雪,對方講給他聽,他才知道其中的門道。
這其實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事情,最最重要的事情是,無論是他用的土人,還是那用來恢復的字符,甚至是多次用來,決定勝負的長劍,全都不是天選戰場給他的能力!
而是青年給他的東西!
他白玉,原本的能力,名為命運的能力,此刻還被不知名的天選者,用自己的能力人下陰手,封印中無法使用,只能用字符中的鎮字,暫時的壓製起來!
現在看去,總有一種,自己似乎是被人,安排好了道路,要用來做什麽事情的棋子。
可要說讓白玉做了什麽嗎?
他好像也沒有做出什麽事情,除了碰到了那,讓人討厭的青年。
你要說青年討厭吧,除了他給白玉的個人感官外,白玉現在依仗的東西,都有青年的影子存在。
可以說沒有青年,白玉不會成長這麽快。
假如白玉沒有那三十天,與各種奇怪魔獸搏殺,他的實力,應該也就和慕容雪在伯仲之間,不可能達到現在的碾壓。
一個陌生互不相識的青年,能做到這種程度,就是給對方磕一個都不為過。
但莫名的,白玉就是很討厭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