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給我定製了一條手工棉褲吧?這是棉花樣品。”雅子瞪著凌雲志，說道。

　　“這是寓意，禮品在裡面。”

　　雅子伸手往棉花裡一摸，摸出來一顆棉花糖。

　　“棉婚快樂！你看生產日期，咱們結婚那天生產的，多有紀念意義。”雲志快樂地說。

　　“也就是說，過期一年了！”

　　雅子注意到凌雲志一臉壞笑，撕開包裝紙，裡面的糖果看起來像新的一樣。

　　“你看，還很新鮮，愛情沒有保質期，永遠新鮮。”雲志笑意更濃了。

　　雅子捏了捏棉花糖，把糖掰開，拿出一枚小小的鑽石戒子。然後，雅子摘下原來的戒子，放在桌子上，將鑽戒戴到左手的無名指上。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留存。結婚周年快樂！”

　　“這個很貴吧，”雅子把手舉起來，仔細地看著鑽戒。不等雲志回答，說，“私房錢、小份子，攢了不少吧?說，還有多少。”

　　凌雲志被雅子最後一聲怒吼嚇了一跳，像被主人踢了一腳的狗一樣，頓時耷拉了腦袋，“你什麽時候說，讓我把錢交給你了，咱家的錢也沒說由誰管啊！”

　　雅子看到凌雲志的衰樣，一下子笑出聲來。“逗你玩哪。你以後要好好對我，如果對我藏心眼，看我不掐死你。”

　　“不會不會，不會對你藏心眼的。我發誓無論貧困或富足，健康或疾病、順境或逆境，我會一直愛你、尊敬你、呵護你、忠誠你，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雲志立馬恢復狀態。

　　“別花言巧語了，還背誦起婚誓了。”雅子將鑽戒衝著燈光照，說，“真好看。”

　　夫妻倆看著雅子指上細細的托上的那顆小小的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結婚的時候也沒錢買鑽戒，委屈你了。這個還是有點小，以後有錢了，給你買個大的。”雲志說。

　　“沒關系的，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雅子眼裡似乎閃著淚珠，拿起了杯子，“祝我們將來越來越好，乾杯。”

　　“乾杯。”

　　兩人碰了杯，各喝了口橙汁。

　　“這麽重要的日子，應該買瓶清酒?”雲志夾起一片生魚片，蘸了點由芥末、壽司醋、壽司醬油混合的蘸料，放在嘴裡，半天才說，“哦，夠勁。”

　　“我決定今後不喝酒了，不能再渾渾噩噩地生活了。得為未來打算了。”

　　“怎麽突然把酒戒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你懷孕了?”雲志站起身來，伸手去摸雅子的肚子，被雅子一手打掉。

　　“你這思維跳躍性也太大了，我不喝酒，就是懷孕。我要是心情不佳，你會不會認為我產後抑鬱了。”

　　“有這可能，你抑鬱了嗎?”雲志嬉皮笑臉地說。

　　“滾，你怎麽就沒個正形。咱們都快30了。”

　　“換句話說，我們還不到30，還很年輕。啊，你說得對。”雲志看到雅子目光，立刻住了嘴。

　　“咱們都是普通家庭，沒什麽背景，這樣下去，未來還有什麽指望。”

　　雲志想說什麽，被雅子瞪了一眼，就憋了回去。

　　“你應該知道蔡經理為什麽自殺吧?”

　　“公司的通報說是抑鬱了。不會是真的跟薑美人有關吧。”雲志一下子來了精氣神，分析道，“蔡頭跟薑美人有了曖昧關系，薑美人以此為要挾，長期被威脅，身心俱疲。”

　　“當然不是了，聽說他是因為被公司解雇了，想不開自殺的。”

　　“被解雇不是很正常嗎，雖然他剛得了2043年度最佳員工。他也真是的，至於跳樓，就這心理素質，真沒資格當部長。”

　　“話雖那麽說，但他的家庭壓力確實很大，失業對他的打擊是災難性，感到絕望走極端也不是不能理解。因為你沒處在他的環境，所以你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明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但是，就這麽把妻子老人拋棄了……，唉，不說了，人死為大”雲志頗不以為然。

　　“這事有點蹊蹺，公司正在查呢。蔡經理是昨天跳樓的。但解雇的決定，根本還沒做出來。吳總問過人事部，人事部說蔡經理是在名單上，但也只是意向性的，本來是要在今天早上報給主管人事部的甘露純副總裁。”

　　“那是人事部有人跑風了！”

　　“有可能！”雅子瞟了一眼，說，“吳總說，公司正在物色接替蔡經理的人選。”

　　“不是鄭總代管，薑美人負責嗎?”

　　“這只是臨時性的，鄭總事太多，美人閑話多，”雅子低頭喝了口橙汁，“吳總還向我問起了你的情況。”

　　“問起我?讓我當部長嗎?這太出人意料了，我那麽優秀，都被管理層注意到了?”

　　“可能吧。他想找個信得過的人，調查一下你們部裡的情況。”

　　“當臥底，那可不行。再說我們部也沒什麽秘密啊。說白了，就是一群服務員。”雲志有點氣憤。

　　“吳總說……”

　　“別吳總吳總的，他吳青天就是一個孫子，我可不乾這種打小報告、當奸細的事。”雲志看到雅子低頭扒拉著米飯，不由得說，“你不會是答應了吧?”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的，所以，我推薦了老玄。”雅子抬起頭，看著雲志。

　　“老玄肯定不會答應的。”雲志非常有把握的說。

　　“也許吧。”

　　“也許是什麽意思，你給他打過電話了?”

　　雅子沒有說話，把眼睛轉向一邊。

　　“這事兒他還考慮?“雲志起身去拿電話，說，“我問問他。”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雅子啪一下把筷子按在桌子上，怒視著雲志。

　　雲志沒理她，從通訊錄裡找到老玄的電話，就拔了出去來。振鈴聲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在沉默的空氣中顯得很響。

　　鈴聲響了12次時長59秒，自動被掛斷。雲志於是重撥。雅子站起身，進了臥室，關上了門。雲志頓時感覺興趣索然，又讓電話響了幾聲，就掛了電話。

　　雲志眼睛瞄著臥室的門，氣呼呼地坐回餐桌前，粗聲大氣地說道，“做人要有原則，不能當小人、告密的。”

　　壽喜鍋嘟嘟翻著氣泡，滿屋都是香氣，臥室裡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