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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拒絕飄零,我活捉了糜夫人》第三章 今天中午我請客,你們都來
  呂布審完曹性,已是日出時分。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身上。

  身體開始燥熱,心卻如墮冰窖。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能從五原走到下邳,靠得是並州系、河內系和兗州系這三大支柱。

  可是,郝萌起兵叛亂,河內系算是毀了。

  兗州系中,陳宮是叛亂的幕後指揮,而高順服從命令帶兵平叛,說明其內部也不和。

  他甚至有個最壞的猜想,陳宮在起事以前,很可能試探過高順的口風。

  只是郝萌死了,而曹性矢口否認,他才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不管怎樣,經此事件,陳、高二人恐怕要形同陌路了。

  一個分裂,且有離心傾向的兗州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最起碼現在沒有。

  並州系倒是值得信任,可惜力量有限,支撐不起他的野心。

  鬧心的是,他還得防著新加入的丹陽系和徐州系。

  眼下這種情況,要同時清洗河內系與兗州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準備肢解河內系,安撫兗州系。

  這事相對容易,問題是,接下來如何聚攏瀕臨崩潰的軍心。

  參與叛亂的士兵很多,而且不少人還是軍中骨乾,影響非常惡劣。

  那些沒有參加叛亂的士兵,也會因此對他的威望產生懷疑,以至於軍心浮動。

  他背抄雙手,在屋裡來回溜達,時不時瞄一眼曹性,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他捶了曹性一頓,迫使其在供詞中,加上了不少人的名字。

  ******

  午時。

  牧府,宴客廳。

  呂布高坐主位,目光掃視著台下的眾人。

  高順按照他之前的吩咐,把要請的客人都請來了。

  右側一排食案,就坐的是兗州系和並州系,分別以陳宮、張遼為首。

  左側一排食案,就坐的是徐州系和丹陽系,分別以陳登、許耽為首。

  曹性也在,只是被綁在廳內的圓柱上,嘴裡塞著破布。

  幾十號人聚在一起,廳內卻鴉雀無聲。

  他們都是人精,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敢多發一言。

  尤其是陳宮,木雕泥塑般坐在那裡,活像圓寂了的高僧。

  呂布也不廢話,指著曹性,正色道:

  “河內兵叛,郝萌已經死了,曹性被擒在此,如何處置,還請諸公暢所欲言!”

  眾人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麽藥,誰也不敢答話。

  起身來到陳登身邊,呂布問道:“元龍,你說呢?”

  陳登放下正要送入口邊的魚生,恰待回話,不想一邊的陳瑀搶白道:“君侯,像這種叛逆之徒,殺了便是,何須多問!”

  呂布一笑:“公瑋先生倒是爽快!”

  斜了一眼自己的二叔,陳登回道:

  “食人之祿,當忠人之事,郝萌、曹性之舉,匹夫不為。

  將軍初入下邳,人心未附,若不能除大惡於階前,又何以揚至善於鄙州?

  君侯雄才,定能妥善處置,無需卑職多言。”

  呂布聽完,心中一驚。

  好厲害的陳元龍,短短幾句話,既表明了立場,又把自己摘身事外,還順道恭維了他,真滴水不漏。

  只可惜,讀書人心口不一。

  歷史上,最喜歡背刺的就是這小子。

  呂布心道,且讓你多蹦躂幾天,早晚收拾你,於是附其背,大笑道:“外界盛傳元龍有才,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

  轉身來到陳宮面前,呂布又問道:“公台有何高見?”

  陳宮不知道曹性有沒有把他供出來,懷裡如同揣了二十五隻小耗子,百爪撓心。

  因此,面對問話,顯得有些慌亂。

  但畢竟是老江湖了,他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回道:

  “豎子跳梁,差點要了君侯性命,此時不殺,更待何時?可速斬曹性,以儆效尤!”

  話音未落,曹性發出沉悶的嗚嗚聲,顯然是對陳宮所言極為不滿。

  呂布心中冷笑,陳宮這是擺明了要丟車保帥,不拿昔日同袍當戰友了,難怪人家要抗議。

  陳宮見此情形,怕事態往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趕緊又道:

  “曹性助虐小人,死有余辜,如果君侯不忍心下手,某願代勞。”

  說罷,他一把奪過甲士腰間的佩刀,就要下手。

  曹性急了,竟然用舌頭把塞在嘴裡的破布頂了出去,怒吼道:“陳宮,你卑鄙無恥......“

  不等他說出後半句,呂布撿起破布,又塞回他嘴裡,同時拉住陳宮,笑道:“公台這麽著急幹什麽?”

  意識到有些失態,陳宮臉一紅,默然退了回去。

  揮手示意他坐下,呂布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絹,遞給高順,命道:

  “你看看,看完了,告訴諸公,絹上所載,究竟是何文字!”

  高順領命,看完後,臉色鐵青。

  這絹上寫的,全是叛黨的名字。

  要是按名單挨個誅殺,那下邳城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他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單膝跪地道:“稟溫侯,卑職不敢說。”

  嘴角勾起詭異笑容,呂布高聲道:“有何不敢!”

  知道說出來會妨害大局,高順只是雙手捧絹,沉默不言。

  “既然你不敢說,那我來說。”指著白絹,呂布厲聲道,“這是曹性的供詞,凡有姓名載於此絹者,都是叛黨!在座諸公,也有不少人名列其中,你們說說,我是殺,還是不殺啊?”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並州系無人參與,表現相對平靜,該吃吃,該喝喝。

  丹陽系的首領許耽,內心有點緊張,雖然也還在吃吃喝喝,但雙手明顯顫抖起來,一不小心,還把酒碗碰翻了,酒灑得滿身都是。

  他對郝萌在自己麾下發展叛黨早有耳聞,只因一時疏忽,才沒有采取斷然措施。

  萬一曹性把他給咬出來,那可就慘了。

  陳宮的臉色最難看,一會紅,一會白,額頭上冒出了大片的白毛汗。

  他一向自詡謀無不中,策不虛發,不曾想今日完敗於一個武夫之手,恐懼中還混雜著一些自傷之感。

  陳登比他淡定許多,只是往嘴裡塞魚生的速度慢了些。

  他也確實沒有參與叛亂,不過事先聽到了一些傳言,只是並不相信罷了。

  倒是呂布挫敗郝萌叛亂的手段,讓他自警起來。

  下邳陳氏乃世家名門,斷不能久屈於一個武夫之下。

  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起兵倒呂,若不汲取今日教訓,重蹈覆轍的話,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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