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掃了一眼關羽、簡雍和陳到。
哥仨發髻散亂,滿臉黑灰,跟灶王爺似的。
關羽臥蟬眉上還沾了片樹葉,成掃把眉了。
簡雍衣衫稀碎,看起來,還不如丐幫一袋大弟子。
陳到渾身是血,面目扭曲,七分不像人,三分好像鬼。
這幾個都是劉備的鐵杆粉絲,投降是不可能的。
就算投降了,他也不敢用。
尤其是關羽。
歷史上,曹孟德對他那麽好,上馬金,下馬銀,可到最後,人家還是找他的劉大哥去了。
上趕著的買賣,他是絕對不乾的。
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想問問。
但他還沒張嘴,張遼就靠了過來,低聲道:
“溫侯,我問過了。
都是挨千刀的貨。
不問還好,我這一問,不但自己挨了罵,連祖宗先人都沒能幸免。
你還是別問了吧。”
呂布想了想,也罷。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願意,那他也就不勉強。
他吩咐士兵將這三人暫時羈押在泡水亭,又把袁術企圖渡水北犯的事情對張、高二人講了一遍。
張遼道:
“袁術此人,能力實屬尋常。
唯一擅長的,就是說打誰就打誰。
他既有北侵的打算,就一定會領兵渡淮。
我等切不可掉以輕心。”
高順也道:
“文遠說得極是。
關鍵還是小沛的戰事,要盡早結束。
只有拿下劉備,才能騰出兵力,去對付袁術。
否則,前線正在打仗,後方卻遭袁術圍攻,吾等遠水不解近渴,下邳恐遭陷落。”
張遼又道:
“這一連幾日,都不見城中動靜,看來劉備是鐵了心不出來了。
我等若不能誘其出城,倒不如強攻好了。”
高順補充道:
“是啊。
兵法雲,兵貴神速。
如今頓兵城下,一旦時日過長,非僅士氣衰落,糧草輜重也會出問題。
這人吃馬喂,耗費無數,絕非長久之計啊。”
呂布道:
“二位莫要心急。
我已有對策,保管讓劉備守城之心瓦解冰消。”
二將喜道:
“計將安出?”
呂布把層層加碼,逼劉備出城的計劃說了一遍。
二將鼓掌稱善。
於是,他叫來一名士兵,吩咐道:
“明日一早,你拿著我的親筆信,捎上白壽和士仁的人頭,去城內面見劉備。
告訴他,若不出城決戰,我會每天送他一個驚喜,而且不帶重樣的。
你見了劉備,要仔細觀察他的表現,牢記他說的每一句話,回來後,報與我知。”
“唯!”
士兵應聲而去。
次日午時。
送信的士兵返回泡水亭大營,道:
“稟君侯,信和人頭都已交給劉備。”
呂布道:
“彼作何回應?”
“劉備先是看了人頭,而後掩面抽泣,最後用手指著我的腦袋,大罵君侯。”
呂布道:
“都是怎麽罵的?”
“劉備罵你畜生,老匹夫,死狗,還說讓你血債血償。”
呂布又問道: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
“有,他還警告你,要是再敢殺害他的兄弟,他非抓住你,夷你三族不可。”
呂布道:
“他沒說出城決戰的事情?”
“那倒沒有。”
呂布道:
“明日一早,你去把簡雍的腦袋砍了,然後捎上,再去面見劉備。
跟上次一樣,觀察仔細些,回來報與我知。”
“唯!”
次日午時。
送信的士兵返回泡水亭大營,道:
“稟君侯,人頭已交給劉備。”
呂布道:
“彼作何回應?”
“劉備先是看了人頭,而後嚎啕大哭,最後用手指著我的腦袋,大罵君侯。”
呂布道:
“都是怎麽罵的?”
“劉備罵你禽獸,禽獸不如,還說讓你不得好死。”
呂布又問道: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
“有,他還威脅你,要是再敢殺害他的兄弟,他非抓住你,夷你全族不可。”
呂布道:
“他沒說出城決戰的事情?”
“那倒沒有。”
呂布道:
“明日一早,你去把陳到的腦袋砍了,然後捎上,再去面見劉備。
跟上次一樣,觀察仔細些,回來報與我知。”
“唯!”
次日午時。
送信的士兵返回泡水亭大營,道:
“稟君侯,人頭已交給劉備。”
呂布道:
“彼作何回應?”
“劉備先是看了人頭,而後哭倒於地,最後用手指著我的腦袋,大罵君侯。”
呂布道:
“都是怎麽罵的?”
“劉備罵你畜生,老賊,凶狡,還說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呂布又問道: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
“有,他還恫嚇你,要是再敢殺害他的兄弟,他非抓住你,扒了你的皮不可。”
呂布道:
“他沒說出城決戰的事情?”
“那倒沒有。”
呂布道:
“明日一早,你去把關羽的腦袋砍了,然後捎上,再去面見劉備。
跟上次一樣,觀察仔細些,回來報與我知。”
“唯!”
次日午時。
送信的士兵返回泡水亭大營,道:
“稟君侯, 人頭已交給劉備。”
呂布道:
“彼作何回應?”
“劉備先是看了人頭,而後跺腳大哭,昏厥於地。”
呂布道:
“這次沒罵我?”
“沒有。”
呂布又問道: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
“有,他醒來後,恐嚇你,讓你洗乾淨脖子,等著挨刀。”
呂布道:
“他沒說出城決戰的事情?”
“說了,他讓我傳話給你,三日後,城南決戰,不死不休。
怕你不信,他還砍了我五根手指,以表決心。”
說著,他把左手伸出來,道:
“君侯,你看。
劉備說,一根手指代表他被殺的一個兄弟。
五根手指,剛好對應五個人頭,不多不少,全砍掉了。”
呂布看著他血絲糊拉的左手,心中不忍,賞絹一百匹,命先生醫治後,送回下邳調養。
送信的士兵歡喜而去。
呂布也很高興。
大耳賊終究還是沒扛住壓力,要出城決戰了。
不過,小沛之兵足有六千之眾,而他只有三千余人。
敵眾我寡,真打起來,還是要妥善應對才是。
呂布命張遼率部從齧桑亭轉移到泡水亭駐扎,又命高順帶陷陣營屯駐在泡水亭西北二裡多處的沛人聚。
安排好這一切,他馬上帶著張、高二將騎馬走出軍營,去小沛城下察看地形。
兵法雲,地之道也,將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那真是一點也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