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醒醒,醒醒啊夥計,好好的怎麽也昏倒了。”
“我還等著你帶我發家致富呢,你出了事你妹妹怎麽辦?”
“那實在不行我就不救你了,不過你妹妹我會照顧好的……”
朱希道還沒完全醒來,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推推搡搡著,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盧海均的聲音。
朱希道睜開惺忪的睡眼,還沒有反應上來發生了什麽。
他看著眼前的盧海均,愣了幾秒,昏迷前的畫面這才一幀一幀地閃進朱希道的腦海。
趕忙扶著牆壁站起,微不可察地後退幾步。
盧海均先前那恐怖割頭的一幕還浮現在朱希道腦海裡,感受著鬼手上充盈的詭異力量,朱希道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你……沒事?”
朱希道看著眼前毫發無損的盧海均,有些疑惑道。
“我能有什麽事,倒是你。我賣完作物回來就看見你昏倒在門口。”
盧海均從身上的包裹裡拿出幾盒藥來扔給朱希道。
“我問了鎮上的醫生,他說被野獸咬傷用這些藥就行。”
“至於你昏倒,或許是太餓了吧。”
“給你說了我這還有點吃的,你自己不動手還等著我伺候你啊?”
盧海均頗為不耐煩地道,要是是他盧海均餓了,甭管是在哪,也甭管偷搶,只要見哪有吃的就想辦法弄過來,只要吃飽了再說其他的事。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身形單薄的植物學家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
要不是還等著看他會不會老神仙那種催生作物的本事,早都把他刀了,然後和那個被他帶來的美嬌娘一起夜夜笙歌。
朱希道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難不成,剛才發生的一切,全是一場幻夢?”
“但那種感覺也太真實了吧。”
朱希道直到現在還能在屋子裡察覺出獅駝真君的一縷詭韻。
這說明,獅駝真君確實剛剛影響過這片地方。
確定了是一場幻夢,朱希道松了口氣,這才對著卸下包裹的盧海均道:“噢噢,那謝謝你,我身上也受傷了了,沒辦法給我妹妹敷藥,待會兒還麻煩您幫幫忙。”
盧海均眼前一亮,心中暗想著小子挺上道兒啊,看他這麽懂事的份上,哪怕他不會催生作物,也不刀他了,讓他打哪來回哪去。
“沒事,你妹妹就交給我就行了。”
“你自個兒去看看那些藥怎麽用吧,我不識字,看不懂。”
盧海均正說著,看了一眼半掩著的臥室,臉色變了變,惡狠狠地看了朱希道一眼道:“你是不是偷偷進我臥室了?”
“我和你說過,讓你不要靠近神像,你把獅駝真君衝撞了,活該你暈倒!”
盧海均罵罵咧咧地說著,又用自己那雙猥瑣的小眼睛剜了朱希道一眼,頗有些威脅的味道。
“我可沒有進去啊,大哥。”
朱希道既然已經知道,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夢,他自然是張口就來。
“原本我太餓了,想先找點吃的墊巴墊巴肚子。”
“誰知道突然不知道從哪刮來了一陣風,把屋子的門吹開了。我準備把它關了,剛走到門口就一陣天旋地轉,醒來後就看見你了。”朱希道煞有其事地說著。
盧海均四面環視了一圈自己破敗的屋子,結合自己往日居住的一些情景,心中難免尷尬。
他平日裡住在這裡,就經常遇到門被山風撞開的情形,而臥室門怎麽開的就更不用說了,眼下他也不由得信了朱希道幾分。
“呼——”
不知哪裡吹來了一陣風,門再次被撞開。盧海均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地笑了笑。
或許是因為太過尷尬,他沒話找話,對著朱希道說道:“不讓你進來也是為了你好,衝撞了獅駝真君可不是什麽好受的。”
朱希道見話題已經趕到這裡,就順水推舟開始詢問起來。
“大哥,這獅駝真君有什麽說法嗎?”
盧海均斜睨了朱希道一眼,緩緩步入臥室,朱希道見狀也緊隨其後。
“獅駝真君是我們桃源村祖祖輩輩供奉的神靈,你見過哪個村子像我們這麽偏僻,但還有人住著的?”
“山洪、野獸、暴雨……我們桃源村都是在獅駝真君的護佑下才能傳承下來。”
“這幾天,老神仙說獅駝真君要度天劫,不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上香,說是避免讓獅駝真君沾染上俗塵氣息,以免影響獅駝真君應對天劫。”
朱希道一聽就有些想笑,朱希道分明能從獅駝真君的身上察覺到如同蒼泱準提一般的正神氣息,既是正神還需要度什麽天劫。
而且不給正神上香,正神哪來的信仰?
難怪獅駝真君被相框詭異侵蝕,就連神像上都覆著一層詭韻。
這要麽是是盧海均口中的老神仙對詭異一竅不通,要麽就是他別有用心。
“盧大哥,你口中的老神仙是誰啊?你們為什麽要把他叫做老神仙呢?”朱希道繼續問著,一幅什麽都不懂的好奇模樣。
“老神仙就是老神仙,他會仙術!”盧海均一臉狂熱地說著,他對那位老神仙很是崇敬。
“老神仙一個月前才來到我們村子, 他說他要在這兒隱世修行。”
“老神仙神通廣大,他說他和獅駝真君有過一面之緣,能夠和獅駝真君交流。起先鄉親們還不信,讓神仙就和我們村原本掌管祭祀的村正比比,看看誰到底更能和神靈溝通。”
“結果老神仙一出手,直接讓獅駝真君的神像低下頭來看著我們,我們全村晚上做夢都夢見獅駝真君了,老神仙能顯化神跡啊!”
盧海均談起老神仙,那是手舞足蹈了起來,竟然眼中都少了很多那種世俗的欲望,全是滿滿的憧憬。
“那你們村裡原本的祭祀呢?”
“他啊,老神仙和獅駝真君神交完,就沒搭理那祭祀村正了。老神仙說以前那任祭祀是濫竽充數的,這是對獅駝真君的大不敬,鄉親們一細想也是。前任村正在位時,我們村裡那收成是大蕭條啊,一年不如一年,就連村民都無緣無故死了好幾個,一定就是前任村正的緣故。我們一合計,就把他關到獅駝廟的地窖裡了。”
“聽你這麽一說,那前任的祭祀確實像個濫竽充數的,把他一個人關在地窖裡也是個選擇。”
“什麽一個人啊,還把他那個災星孫女也關進去了。剛出生就克死自己的父母,我們村子就是被這種人搞得越來越窮的!”
盧海均義憤填膺地為朱希道解釋著,他很喜歡這種為別人解惑的人師感,這會讓他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同感和存在感。
朱希道聽完盧海均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是了,如果真如盧海均的話中所述,那一切都講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