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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衍載記》光複6
  城內亂做一團,城外的灰塵也慢慢散去,事情的原委逐漸清晰。

  老仆希莫跪在眾人面前,把匕首插進胸前,一股鮮血順著破損的肌膚緩緩流下。

  他對眾人說:“我從歌音小姐那裡聽說了你們對多幣大人的誤會,我現在跪在這裡向你們說出實情,要是有半句謊言,你們就把匕首插入我的心臟。”

  凱瑟爾等人怎忍心一直陪伴照顧他們的老仆立此重誓,想扶他起來,可希莫態度極其堅決,瞪著眼大吼:“你們不要扶我,聽我把話說完!”看到幾個孩子愣在原地,希莫忍著刀刃刺破肌膚的疼痛,緩緩說出整件事的過程:

  當年梅沙帝國易主後,哈克堡也陷入了骨印軍隊的殘暴統治下,原先的民眾苦不堪言,城市蕭條破落。

  勇冠節那殘暴的競技場人靶甄選,是多幣主動申請來的。他雖然執行這項被人唾罵的任務,但他卻在暗中給予人靶家庭金錢補助。遇到父母雙亡的孤兒,還私下安排城外村莊內撫養。

  表面上看起來,是多幣與骨印軍隊勾結一氣殘害人民,實際上卻是多幣利用自身權限,在暗中最大程度上保護民眾,規避了骨印軍隊對民眾更進一步戕害。要是這個任務換成其他任何人,都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和影響。這些年來,多幣背負的罵名與惡名不斷增加,一些流言甚至都傳到了住在城外,被嚴密保護的孩子們耳中。不安的情緒在逐漸累積,直到這次勇冠節,多幣的孩子在不斷加深的誤會中,闖下潑天大禍。

  一年前,凱瑟爾為了救人殺死巡檢官,並引來駐軍長的質問,多幣在那時就知道自己成為了重點懷疑的對象。多年來他為保存複興火種和貝洛緹家族的血脈,所有所為都是會被立即處死的事情。為了不讓對方繼續追查下去,多幣幾乎獻出了自己所有產業,內政司和駐軍部上下打點左右盤旋,才勉強維護住了局面。

  也是從那時候起,多幣感覺到當前局勢下的重大危機,自己隨時都有被定罪抄沒全家的可能。他立刻開始布置送走孩子們的計劃,這段時間以來,多幣腦子裡一直緊緊繃著這根弦,他時刻準備著執行出逃計劃。

  當凱瑟爾等人混進城內參加節日慶典,老仆希莫發現幾個孩子後立刻報告了多幣。多幣雖不清楚幾個孩子對他的誤會,但他的敏銳不敢有絲毫大意,讓希莫時刻做好準備。

  競技場內血腥對決,凱瑟爾的參與讓多幣大感意外,但他沒有慌亂,立即告知希莫立即開始行動,自己留下來,巡找機會把孩子們救出競技場。

  希莫競技場的側門溜出,在場外衝著多幣的方向連連磕頭,這名忠心的老仆知道這份計劃中,多幣為所有人安排的後路,唯獨沒有給自己安排退路。

  趕回公館後遇到歌音,兩人準備好馬車立刻趕回競技場。此時競技場內因為幾人的一通大鬧變的混亂不堪,希莫的馬車正好接應上準備逃跑的凱瑟爾等人。

  一段段往事和內幕,從希莫嘴裡沉重地說出。歌音五人早已聽的淚流不止,圍在希莫身邊也跪成一圈。

  凱瑟爾因為自己的魯莽和無知悔恨不已,明明是自己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想去競技場湊湊熱鬧,卻偏偏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還汙蔑和辜負了義父多年來對自己的保護和栽培。

  希莫最後補充道:“我從競技場趕回公館,帶上了歌音小姐,之後又接到了各位,多幣大人的計劃還要我們繼續趕往…”

  不等希莫說完,歌音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搶先說到:“我要回去,我要和父親在一起!”

  在歌音內心深處,父親永遠是偉大親厚的形象。即使哥哥們都產生了誤會,她也不相信父親內心的本質會發生改變。只是礙於了解情況的機會有限,她沒有辯駁的機會,但她內心深處十分渴望能有一個當面解釋的機會,希望父親親口把事情說清楚,解開她的心結。

  現在從希莫嘴裡正是了父親的清白,所有的誤會消除,可自己卻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歌音心裡立刻做出了決定,她要留下,留在這裡。哪怕是再也無法回到家中,回到父親身邊,她也不願意遠離她的故鄉,她想盡可能地和父親挨著近點,哪怕自己也陷入到極其危險的處境中。

  凱瑟爾等人心裡本就羞愧難當,看著柔弱的妹妹不願隨自己一起逃走,他們也想留下來陪著妹妹一起去找義父,絕對不忍心把她一人拋下。

  希莫此時已經拿開了對準心臟的匕首,簡單地為傷口止住了血,看到眾人心意突然變化,連忙製止到:“凱瑟爾王子、芬酷爾王子、歌音小姐,請你們一定要跟我走。這是老爺耗費無數心血為你們鋪就的路,這條路會很艱難,但這是他對你們最後的期待了!”

  凱瑟爾和芬酷爾對望一眼,他們感到自己長期以來被灌輸的復國重任,在此時此刻就要肩負起來。他們不敢再意氣用事,還要反過來勸說歌音和他們一起上路,並且要強行拉起妹妹就走。

  但歌音態度極其堅決,平時嬌嫩的妹妹此時爆發出巨大且堅定的決心,緊緊抱住一根樹乾,無論怎麽勸說和拉拽都不松手,一定要留下守在哈克堡。

  形勢不允許眾人過多耽擱,希莫只能告訴歌音城郊外有幾處隱蔽的村莊,那裡的人經常受到多幣的優待,當初大夥從巡檢官手下救下的村婦也被轉移到了那裡。歌音可以先去那裡躲避,等到凱瑟爾等人安定下來,再來接她。

  分別的時刻到來,眾人臉上都帶著淚痕。這次分別,不僅僅是歌音再也沒人照料,就是凱瑟爾等人的前程,也是生死未知。

  到最後,還是歌音率先打起精神,送出了鼓勵:“凱瑟爾哥哥、芬酷爾哥哥,我哪也不會去,我就在這裡等你們。”

  芬酷爾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他扭過頭居然說不出一句話。凱瑟爾紅著眼眶,以一種極其鄭重的語氣告訴歌音:“歌音,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要把整座城市都送給你。”

  希莫把馬車上的馬匹拆解開,當時出發迎接眾人時已經計算好了數量,六個人各有一匹。

  接下來的路就是持續逃亡的路程,馬車顯得很累贅,一人一騎更加方便。

  眾人跨上坐騎後,又把車上攜帶的物品平均分配好,才與歌音分路告別,希莫帶著凱瑟爾等人繼續向東趕路。此時殘陽已經熄滅,深色的天空中星鬥滿布,一輪明晃晃的金色月輪懸在了當空。

  趁著夜色眾人繼續往前趕路,凱瑟爾性格堅毅,即使自己踏上了逃亡的路途,他也不覺得灰心喪氣,內心反而有一種探索未知前程的興奮感。

  一直奔跑出很遠的距離,四周山脈交錯,叢林樹枝交錯疊嶂,如果不是有希莫在前面領路,其他人早就迷失了方向。

  希莫帶領眾人左轉右拐,居然從一條不起眼的小路上找到一個隱秘路口插了進去,裡面的道路更是千回百轉,一直處於盤旋行進的狀態。凱瑟爾正被繞的腦袋發暈,前面希莫的速度才放慢了下來。仔細一看,他們已經繞到一片樹林中。

  “咕嚕嚕...”的聲響傳來,凱瑟爾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努基力奇忍不住饑餓,肚子發出抗議了。他開口向希莫問到:“希莫老伯,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下,吃點東西吧?”

  希莫還沒有回應,樹林深處的陰影裡,“嗖”地一聲飛出一隻利箭,從黑暗飛射凱瑟爾的左眼,凱瑟爾眼疾手快,手上用力一勒韁繩將馬頭提高,用坐騎擋住了這隱蔽的一箭。

  馬匹中箭倒地,凱瑟爾已經跳到了地上,他瞥見是一隻紫色箭矢射穿了坐騎的頭顱,意識到對方是個用箭的高手。其他人也趕緊跳下馬背,找到遮擋準備迎戰。

  希莫卻放開喉嚨對著黑暗中大叫:“烏雲隊長,我是希莫,多幣大人的計劃開始了!”

  黑暗中傳出窸窸窣窣一陣聲響,從樹林裡走出一人站在月光下,他的身形修長面目白俊,再月光的溫柔也掩飾不住他明媚的氣質,那人衝著希莫說到:“希莫老伯,這幾位就是王子嗎?”

  希莫這才下馬,一把握住那人的手,拉到了凱瑟爾身旁,向雙方介紹彼此。

  那人是永光族人,名叫烏雲。幼年時候跟著父母來到哈克堡生活,後來父母都慘死在骨印軍隊的殘暴統治下。

  多幣收養了這名孤兒,並且察覺到烏雲有無比堅定的報仇志向。經過深思熟慮後,就秘密在這片隱秘的森林裡搭建一個場所作為訓練基地,把一些天賦出眾的孤兒寄養在這裡,並找人訓練他們的格鬥和行軍,為以後凱瑟爾的光複行動積蓄力量。

  烏雲不僅繼承了永光族巧匠的手藝,在騎射方面更是出類拔萃。多幣將烏雲任命為這批孤兒的隊長,駐守在此地。

  近段時間以來,逃出計劃擺上台面,烏雲帶領隊伍日夜操練,今晚他巡夜,看到希莫一行人急匆匆趕來,誤以為是敵人闖入,搶先下手放出冷箭。

  眾人誤會解開,烏雲帶領眾人進入基地深處。凱瑟爾對剛剛一箭心有余悸,詢問烏雲:“你的箭一直這麽準嗎?”

  烏雲對於自己剛才魯莽的偷襲有些不好意思,他立刻表明了心意:“凱瑟爾王子,以後你將指引我箭矢的方向。其實,除了王子你,還沒人能躲過我的箭。”

  眾人哈哈大笑,少年血性,一見如故。

  進入到基地,這裡除了幾棟簡單粗糙的住所,其余盡是訓練設施。

  凱瑟爾饒有興趣地看著各種設施,隨口問到:“烏雲隊長,你這裡總共有多少人?”

  烏雲不假思索地回復到:“凱瑟爾王子,巡邏隊總共有一百一十三名隊員。”

  凱瑟爾點點頭,稱讚了一句:“好啊,那算上我們幾個,你就有一百一十七名隊員了。”

  烏雲羞澀地笑了一下說到:“那怎麽行,我怎麽敢指揮王子。”

  芬酷爾在旁邊說到:“我們就互相熟悉,互相適應了。烏雲隊長,有事請盡管吩咐。”

  兩位王子語氣都很謙遜,反倒讓烏雲一臉窘迫,他左右看了看,握住旁邊一人,拉到了自己身邊。

  凱瑟爾看著眼前的兩人,站在一起高低不差,身材纖細修長,面容俊朗如蓮花綻放。

  長長的睫毛是永光族的特征,劍眉下的雙眼一個細如刀鋒,一個圓如熟杏。高聳的鼻梁,臉頰白皙,一個唇薄嘴窄,一個粉唇貝齒。

  銀白的長發蓬松順暢,烏雲的的發色要更偏金黃一些。

  兩人並肩站立,長相著裝近似,都是一身利落的短衣短褲,貼身穿著軟緞繡花薄紗,更襯托的身材挺拔,線條清晰。

  芬酷爾注意到烏雲的雙眼烏黑,手牽那人的雙眼深藍,他好奇發問:“這位是?”

  “這是巡邏隊的副隊長藍夜,他才是真正負責隊伍調動的指揮官,我平時都聽他的指揮。”

  凱瑟爾和芬酷爾對視了一眼,心裡都佩服義父多幣竟然留下了那麽多少年英雄。

  芬酷爾站起來拍了拍兩位隊長的肩膀,看了眼哥哥說到:“兩位隊長不要拘束,以後不管有什麽事,大家都商量著一起來。”

  凱瑟爾也湊近說到:“義父把你們藏的還真是嚴密,一點消息都不透露給我。要是知道有兩位隊長,大家平時切磋一下,我...也不會跑去競技場鬧事。”

  眾人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剛見面時的生疏感。

  簡單地吃過晚餐,希莫才完整地講出整個計劃的全部內容。

  當年梅沙帝國由海格波爾、布拉坦加德、霍敦爾三大家族領地結盟而成。

  海格波爾家族有兄弟兩人,在帝國成立的第二年,二人中的弟弟便率領一群人前往大陸版塊最東邊-提蘭維亞半島。

  在那裡依據古立希族信仰的英雄勇士靈魂,建造了一座烈魂殿,並在那裡扎根發展,形成了帝國的第四大板塊。

  後來,隨著帝國逐漸衰落,再加上路途遙遠、崎嶇難行,烈魂殿便與帝國核心的三個區域斷開了聯系。

  在帝國覆滅時,貝洛緹家族明知是送死還是要去都城平叛,臨走前將兩個王子托付給多幣,並告知多幣,當王子長大成人後,就去遙遠的東邊,聯系烈魂殿光複梅沙帝國。

  這十多年來,多幣一直派人打聽烈魂殿,可一直沒有確切消息,不過通往提蘭維亞半島的路線倒是繪製成了詳細的地圖。

  希莫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打開後向眾人展示,大家看到正是從哈克堡前往提蘭維亞半島的地圖,並且上面根據不同情況標注了不同路線。

  眾人感歎多幣細致精細的同時,又對義父落入骨印軍隊毒手感到傷感。

  當晚,眾人敲定了行進路線。為了防止哈克堡的骨印軍隊搜查到這裡,烏雲立刻召集隊伍,將可以帶走的補給全部帶走,可以裝備的武器也全部裝備上。

  第二天天色剛剛透出一絲亮光,這隻不到一百人的隊伍就踏上了漫漫征程。

  哈克堡此時全城戒嚴並且封閉所有城門,對內挨家挨戶的仔細尋找要犯的蹤跡。對城外好幾十裡的范圍內,也派出了部隊進行嚴酷的搜查。

  骨印軍隊也拿不準是否還有凱瑟爾的同黨還留在城市裡,可晝夜不停的搜尋和審問,都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其實斯托雷對於逮捕凱瑟爾等人的熱情並不高,至少沒有尋找梅沙帝國的鎮國神器那麽高。在處決了多幣後,他掌握了大量關於神器的情報,只要凱瑟爾等人不出現在自己管轄的范圍內,那就沒有其他事情能夠打斷他尋寶的腳步了。

  通緝令已經全國發放,斯托雷把事件經過仔細描述了一番,把所有責任推到了內政司安東頭上,給自己按上了鎮壓叛亂,找出內奸等功勞,上報給了骨印國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享受完全掌控維辛格的滋味了。

  凱瑟爾還不知道對自己的追捕開始松懈,他還再用心地逃跑著。因為規劃的路線大多都是偏僻小路,他們這群人舍棄了馬匹,步行從山間樹林靠近鄰近的拓甲國。

  在第三天中午,隊伍來到兩國邊境,他們整個隊伍的行蹤並沒有暴露。而前方地形已出現連綿山崗,地面上也遍布碎石。

  這樣的地貌標志著他們進入到了鄰國,拓甲國的誇彣托草原戈壁。

  希莫在地圖上確認好方向,衝凱瑟爾點了點頭,帶領著隊伍一頭鑽進了戈壁。從這群人踏入草原戈壁的第一步開始,周圍的時間似乎都靜止了,長時間的行進走了,可周圍景致卻沒有任何改變。

  拓甲國的地理環境可以說是這個大陸板塊上最凌亂的地形,周邊都散發著一股險惡艱難的氣息。碎石戈壁與綿綿水草地連接,這兩個不相符的地貌結合在一起, 也造就了這一帶危險的環境。

  戈壁地上常有中空陷洞,人一踩上去就會陷落進去,搞不好腿腳都會受重傷。而水草地猶如散亂的長發,虛弱地耷拉在地上,但要是想從上面經過,這些水草又會想有了生命那樣,把人緊緊纏住。

  眼前的山崗看著低矮,可一爬上去才發現,山體座座相連延綿好幾裡,山峰晦暗,釋放出強烈危險氣息。行走山體有虛有實,或許在某一處轉彎的地方,真就盤著一窩怪獸。

  雖然追兵是不可能追到這種險惡的環境裡無,但路途異常崎嶇艱難,一對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通過,只能小心翼翼地邊探邊走,速度行進的十分緩慢。

  這片緩慢行走的地帶屬於拓甲國的地域外緣,當時兩國之間進行生意往來時,希莫也走過這條路,大致方向還不會丟失。

  但要是再往縱深處走去,即使有地圖也難以辨明方向。

  一路上的風雨摧殘,各式各樣的艱難和辛苦從來沒有中斷過,但這些第一次踏出家門的孩子沒有一人抱怨,因為他們知道,這條路是一條復仇之路,比起這麽多年的隱姓埋名,現在的折磨才只是開了個頭。

  就這麽小心翼翼、緩慢拖遝地在拓甲國境內走了四天,在翻過一條長長的山脈後。希莫艱難地從地圖上定位到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根據標記出來的路線,接下來,整隻隊伍需要穿過一座名為紹茲特的城市,之後,還需要五、六天的路程才能穿過拓甲國全境。

  出發前所帶補給品已經告急,正好可以去城市中補充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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