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喬裡的反抗收效甚微。
最終他能做到的,除了朝馬雷狠狠地瞪上兩眼外,便再沒有其他。
不過這對一直以來都處於被嚇破膽狀態的喬裡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了不得的突破了。
“今天又想對我用什麽手段,不用客氣,直接來吧!”這一次喬裡沒有再像往常一樣哀求,反而變得灑脫了許多。
“你變了,變得像個戰士了,難怪萊莎剛剛會如此驚慌。”馬雷沒有急著動手,反而迎著喬裡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和對方對視了起來。
“那家夥喜歡大驚小怪,看到你這樣被嚇到了倒也正常。”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嗎?”
面對馬雷的問話,喬裡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窗口的蛛網,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好,既然不願回答,那我也不勉強你,來張嘴把這個喝了吧!”
馬雷不再浪費時間,掏出了儲物袋中的一個陶瓷小瓶。
在被萊莎強行把嘴張開的同時,喬裡含混不清地問出了最後一句:“瓶子裡裝的是毒藥吧,你終於還是要動手了!”
但卻立刻遭到了馬雷的否認:“毒藥?怎麽可能,你別忘了那句話,在死靈法師手下,能痛快的死才是最大的恩賜。”
“顯然,現在的你還沒有獲得這種解脫的資格。”
“那就好……”喬裡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但心中卻重重的松了口氣。
現在在他看來,只要活著,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只要活著,他也能像剛才窗邊的那隻蜘蛛那樣,創造自己的奇跡。
想到這裡,喬裡望向馬雷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屑,心中也不再有一絲恐懼。
尚未冷卻的藥液,沿著喉管汩汩流下,但預想中的痛苦卻並未出現。
被強行灌下一整瓶藥水的喬裡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覺得渾身上下有種異樣的酥麻感。
只是大腦變得有些混沌,似乎有什麽東西要長出來了。
但這點異樣喬裡並沒有放在心上,冷靜下來的他開始思考該如何從這裡脫身。
只是不知怎麽回事,他越思考就感覺自己越困倦,隻一眨眼的功夫,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錯,看來藥效發作了,接下來只要繼續加大劑量,應該很快就能成功了!”馬雷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向樓下走去。
他要抓緊時間給喬裡調製接下來幾天的藥水。
剛才他給喬裡用到的藥劑,乃是精挑細選的獨門秘藥。
服用此藥者的大腦會逐漸受到侵蝕,大腦中的腦漿會被一種類似於植物纖維一樣的東西取代。
時間一久,更是會讓服用者的大腦完全被這些古怪的纖維所填充,最終變成一具沒有感情與智慧的行屍走肉。
更為可怕的是,這個過程完全是不可逆的,一旦服下藥劑,服用者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點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
不過馬雷心善,不忍心看喬裡這麽受苦,所以他在確定藥效發作之後,便立即馬不停蹄地加快了藥劑的製作速度。
畢竟只要服用藥水的頻率夠高、劑量夠大,整個過程的時間就會被大幅度縮短。
……
深夜,昏睡中的喬裡突然驚醒,嘴角還掛著幾分呆滯的笑容。
剛才他做了一個非常真實的夢。
在夢裡他不僅逃出了這個可怕的魔窟,還成功突破成為了二階職業者。
而馬雷更是在阻止他逃跑的時候,被一劍洞穿了心臟。
而他本人更是因為擊殺了馬雷這個可怕的魔頭,受到了所有人的擁戴,就連他的父親也決定把伯爵的位子交給他繼承。
可惜,就在他將要登上伯爵寶座時,夢卻突然戛然而止。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喬裡躊躇滿志。
他覺得剛才的那個夢一定是個好兆頭,他早晚有一天能實現夢裡的場景。
想到這些,喬裡準備主動出擊,做些什麽。
但雙臂已斷,又被五花大綁關進牢籠,他能乾的事情著實有限。
思來想去也只能先打打嘴炮。
而他打嘴炮的對象,則是最近一直負責看管他的萊莎。
他知道萊莎作為幽魂可以隨時對他進行附體,如果想要逃出生天,必須要擺平這個幽魂。
想到這裡,喬裡主動開口套起了近乎:“喂,你作為鬼魂,應該還沒睡吧,佔據了我的身體這麽多天,咱們也算是熟人了吧,能不能出來隨便陪我聊兩句?”
只是在說話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舌頭有種木木的感覺,說起話來也有些費勁。
可能是睡的時間太久還沒有緩過來吧……喬裡在心中暗想。
呼喊了幾聲,沒有聽到回音,自討沒趣的他只能再做其他打算。
喬裡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想要找到一個逃出生天的好辦法。
或許……前幾日出門時看到的那些野人可以拿來做一做文章?
想到這裡,喬裡心中浮現出了一絲希望。
那些野人沒見過什麽世面,只要他找到機會恩威並施,在其中拉攏到一兩個內應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要想做到這一點,首先就要降低馬雷那個魔頭對他的防備。
想到這裡,喬裡不禁為自己白天的衝動感到後悔。
當時他因為一時熱血上頭,在馬雷面前稍稍暴露出了一點反抗的想法,現在想想實在是不該。
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盡可能地表現出恭順和服從,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降低對方的警惕,為自己爭取一點逃生的機會。
打定了主意後,喬裡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腦袋突然有點疼。
他猜測這很可能是自己太久不用腦了,突然思考這麽多東西,大腦一時間有些不大適應。
頭部傳來的隱隱刺痛,讓喬裡感覺自己有些昏昏沉沉。
不知不覺間,剛剛醒來的他,居然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顯然,嗜睡也是藥劑生效的副作用之一。
日上三竿。
馬雷拿著又一瓶調配好的藥水來到了石堡的樓上。
喬裡正蜷縮在牆角酣睡,嘴角上還掛著一絲莫名的微笑。
馬雷意念微動,命令萊莎將其叫醒。
“額啊!”剛才還像死豬一樣沉睡的喬裡,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慘叫。
顯然萊莎喚醒他的方式並不算多麽溫柔。
從睡夢中猛然驚醒的喬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在看到面前的馬雷時,臉上下意識地浮現出了一絲殺意。
但旋即他就反應了過來,換上了一幅膽怯恭順的表情。
這點小把戲自然瞞不過馬雷的眼睛,再加上萊莎昨晚向他匯報的異常動向,馬雷可以確定喬裡肯定在謀劃著什麽。
只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在喝下了藥劑的那一瞬間,喬裡的命運其實早就已經決定了。
“來,這瓶藥水喝了吧!”馬雷掏出一個瓷瓶,沒有太多廢話。
這一次喬裡也配合了許多,甚至沒等萊莎附身,便已經主動張開嘴等著喝藥。
“哦?”馬雷有點驚訝,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瓶藥水又全部灌進了喬裡的肚子中。
這一次他感覺喝到嘴裡的藥劑沒有任何異味,反而有點甜絲絲的。
喝完藥水之後,馬雷沒有再管他,而是把他扔回了牢籠,任其自生自滅。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是如此。
而喬裡似乎也已對這項活動感到習慣,每一次都異常配合。
盡管他一直在說服自己,之所以如此配合馬雷的行動是為了騙取對方信任。
但不知為什麽,他的心底卻對藥水一直有種難以言說的期待。
換句話說,喬裡已經對馬雷喂給他的藥水有了一種成癮性的依賴。
這也是大腦在被逐漸侵蝕,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的表現。
但喬裡對此卻一無所知。
喝下藥水後,他和前幾天一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時,他驚喜地發現,自己身上的繩子居然消失不見。
盡管仍被關在籠中,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難得的自由了。
“皇天不負苦心人,這家夥終於對我放松了警惕,看來離逃出去的時候已經不遠了。”喬裡心中興奮異常,只是不知為什麽,現在的他只是稍稍思考一下,就會頭疼欲裂。
“一定、一定是我睡了太久了……”顧不得頭上的劇痛,他掙扎著站了起來。
抬起手臂想要試一試籠子上的欄杆有多結實,他這才發現斷掉的兩個胳膊還沒有完全恢復。
“看來我還得隱忍一段時間……”喬裡歎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了窗口。
窗口的蛛網在夜風之中微微晃動,看到這個,他的心中又陡然平添了許多信心。
只是這份信心沒有持續太久,一股沉重的睡意再度襲來,喬裡再也無法堅持,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應該……差不多了吧?萊莎,你也出來吧。”陰影之中,馬雷緩緩走出。
“什麽差不多了?馬雷。”漂浮在半空的萊莎好奇的問道。
“馬上你就會知道了。”馬雷意念微動,將蠍尾獅王和勞爾全都召喚了出來。
盡管喬裡大概率已經失去意識,但越到最後關頭,他越要小心。
打開鐵籠,裡面的喬裡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馬雷撬開了他的嘴,灌進去了最後一瓶藥水。
睡夢中的喬裡好像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身子猛地一挺。
而隨著藥力的不斷激發,他整個人都變得像一棵樹一樣挺拔。
在物理意義上變直後沒多久,昏睡中的喬裡居然站了起來,但也只是站著沒有下一步動作。
萊莎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好奇地問道:“這人到底是怎麽了?”
“他的大腦已經被完全侵蝕,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經變得和一株植物沒什麽兩樣。”馬雷一邊解釋,一邊又掏出了一個小瓶。
“那你把他變成這樣,有什麽用嗎?”萊莎還是不太理解馬雷的想法。
“有什麽用?你看好了萊莎!”說著,馬雷便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瓶子,狠狠地朝蠍尾獅王的身上一擲。
“砰!”瓷瓶砸在蠍尾獅王的身上猛然炸開,馬雷趕緊閃身躲到了一邊。
隨著藥力的揮發,原本呆若木雞的喬裡仿佛接收到什麽信號一般,發瘋一樣地衝了出來。
揮舞著被折斷的手臂,瘋狂地向蠍尾獅王發動攻擊。
只不過雙方間實力差距過大,再加上喬裡是徒手,所以完全破不了蠍尾獅王的防。
但即便這樣,詭異的場景也是把萊莎嚇了一跳。
不過馬雷看到這個場景,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經過這些天的調教,喬裡雖然還活著,但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一絲自我意識的行屍走肉。
正好可以把他留在這裡,給那群“野人”們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