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黎曼?”安格斯沉吟了片刻,皺了皺眉頭,低著頭開始思索起來。
“茶黎曼,茶黎曼...”
“對了,已經是下午茶時間了吧。不如先喝點紅茶提提神。”
安格斯冷不丁地提議道。
“還是先招待客人吧,到時候你們可以邊喝邊聊。”
管家似乎早已習慣了安格斯跳脫的思維,絲毫沒有表現出意外。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安格斯點了點頭,隨後接著說道。
“茶黎曼,就是國內唯一的那位女公爵對吧。”
“是。
“額,但是我不太懂怎麽和女人打交道呢,尤其是這種狡猾的女人。”
管家深知安格斯說的話是事實,雖然安格斯看著相當的年輕英俊,但是其實過了今年的生日就徹底邁入四十歲了。
如果不是礙於他總是沉迷於各種稀奇研究的愛好,以他的優秀程度,恐怕早在先前的卡羅爾學院中就已經尋得良配了。
不過也說不定,感情這種事,誰能打得了包票呢。
“不管如何,即使是出於禮數,還是要接待一下的。”
管家規勸道。
“好吧,賽斯,你說得對。”安格斯無奈地點點頭,表示同意了管家的說法。
“安格斯大人,你打算以這套服飾接見客人嗎?”管家無奈地提醒道。
“可以嗎?我還挺喜歡這件睡衣的。”
“還是換一套更為妥當。”
......
“抱歉,茶黎曼女士,讓您久等了。”身著酒紅色正裝的安格斯落座在茶黎曼公爵的對面。
兩人隻隔著一張透明的玻璃桌,安格斯得以好好端詳這位國內唯一的女性公爵,她的面孔很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嫵媚感,長長的睫毛透露出促狹感,忽閃忽閃的頗有幾分勾人心魄的魅力。
長裙的上半部分是純黑色的,露出了其主人白皙的肩膀,皮膚精致而光滑,足見保養有方,長裙的下半部分則是鮮豔的紅色,如同鮮血浸染,如同烈火燃燒,恰當好處露出纖細的腳踝。
她將上面點綴著紅色玫瑰的黑色女士禮帽摘下,遞給身邊的管家,管家接過後,向二位鞠了一躬便先行離開了。
“安格斯大人,您可真夠忙的,害我等了這麽久。”茶黎曼的女士的聲音帶著嗔怪的意味,撓的人心裡癢癢的。
但是安格斯並沒有表現出多余的神色,只是繼續推進著話題。
“我想,您的時間一定相當寶貴,如果可以馬上切入正題的話,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嘖。”茶黎曼微不可察的嘖了一聲。
她最討厭的東西莫過於不解風情的男人和攔她財路的蠢貨。
“我們推出了一款水乳產品,效果非常好,抹上去以後皮膚會立刻變得光滑緊致,長時間使用還有改善膚質的作用呢。”
她這樣說著,手輕輕敲了兩下玻璃桌,她身後站著的侍者立刻將身後的盤子遞了上來。
她拿起放在銀盤中的試劑遞給安格斯,試劑離開手中的時候,還趁機用指尖滑過安格斯的手背,後者則是一臉你在幹什麽的疑惑表情。
讓她覺得大倒胃口。
這麽英俊的臉,怎麽會長在一塊草都不長的石頭上,光是想想就覺得氣人。
“哦。”端詳了一番後,安格斯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所以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雖然沒關系,
但是可以有關系,我需要你對外宣稱這個東西是由你親自製作,沒賣出去一份我可以給你利潤的十分之一。” “好高的利潤,而且這東西將來一定會成為爆款,尤其是在那些貴婦人之間。”安格斯將那試劑裡的藥膏抹在手背上,皮膚幾乎肉眼可見的被潤澤開來,讓他驚訝不已。
“怎麽樣,只是借你的名頭一用而已,就有這麽豐厚的利潤,相當值得吧。”
茶黎曼的表情顯得相當得意。
“成分是什麽?”
“成分?不好意思,這屬於商業機密吧。”
茶黎曼端起茶杯,打算用紅茶潤一潤喉嚨。
“哦?有意思。”安格斯嗅了嗅藥膏的氣味,又用手摩挲了兩下,最後甚至放在舌頭上嘗了嘗。
“喂。”對於安格斯的舉動,茶黎曼表現得相當不悅。
“別的植物成分先不說,選用味道掩蓋性如此強的九裡香,你們往裡面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安格斯的語氣依然漫不經心,茶黎曼的神情則顯得有些僵硬。
“有動物蛋白的成分呢,如果用味道遮掩的話,說明用的是比較腥臊的部位。”
安格斯剝絲抽繭的分析,喃喃自語的聲音在茶黎曼的耳邊卻如炸雷般清晰。
“還有動物脂肪的成分,這個藥膏裡的主要成分是哺乳類動物的胎盤吧,再加你這麽遮遮掩掩的話...”
安格斯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茶黎曼的端起茶杯的手則僵在半空中,最終將茶杯重新又放了回去。
“你這些是純粹的科技產物,還是別用我的名字作宣傳吧。”
“不管原材料是你用錢買來的也好,還是通過不法手段獲取的也好,我都沒有興趣。”
“帝國第一夫人的稱號確實很符合你這樣的美人,希望下次見面你不是在教會的十字架上被火烤著。”
安格斯說了這麽多,也覺得嘴唇有些發乾,他伸手將紅茶拿起,淺淺的喝了一口,便又放了下去。
“安格斯,你別以為你是什麽好鳥,全帝國的貴族都知道你在研究生物煉金方面的東西,你不比我高尚多少。”
茶黎曼此時已有一些撕破臉皮的意味,她此時如此陰惻惻的語氣,也是在提醒安格斯不要太過得寸進尺, 她手上同樣握有安格斯的把柄,把事情捅出去對雙方都不好。
“好,茶黎曼女士,我投降了。”安格斯捏住茶碟上的白色餐巾從茶杯下抽出,象征性的揮了揮。
“那我就最後給個建議,如果要賣的話就走小眾高價的路線吧,畢竟要考慮到成本和成分信息不能透露的問題。”
“與你聊天很愉快,我們也從來沒有談過合作的事,只是朋友間的敘舊而已。”
茶黎曼挑了挑眉頭:
“我可不記得我們是朋友。”
“啊,不是朋友也無所謂啦,塞斯,來送一送這位漂亮的女士。”安格斯的聲音依然隨意而慵懶,根本沒有把茶黎曼的挑釁放在心上。
後者則在離開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此宣泄自己的不滿。
安格斯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他是真的不在意對方用人的胎盤做護膚品,雖然聽起來很驚世駭俗,那些教會的人知道以後也確實會把她綁在十字架上烤。
但是只要不是活胎取盤,那東西不就是人生產過程中掉下的一坨肉而已嗎?
不過一般的民眾肯定會選擇聽信教會,認為使用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女巫和鬼怪的行為。
而且這東西的效用可能也沒有想象中的這麽大。
不過與他無關,他已經把這個麻煩推出去了,到時候管它洪水滔天也絕不濕自己一根汗毛。
接下來還是專注於自己的研究吧。
安格斯看了看客廳的掛鍾,開始在心裡規劃晚餐前剩下的時間。